“我跟你去吧,正好我也沒去過廣州,過去溜達溜達,你走了,我跟車就回來了!”天養撓頭,張口說了一句。
“行了,別墨了!走吧!”大康也出言插了一句。
“那就跟着吧!”磊磊看着這麼多人堅持,也知道天養非去盯着自己不可,拒絕肯定引起衆怒,無奈之下,只好妥協。
磊磊答應了以後,天養拽着纜繩,也爬上了車頂,司機拿着手電,喊了一句:“一會出城,給苫布蓋上,有的收費站有交警,拿手電晃!”
“嗯,知道了!”大熊答應了一聲。
我掃了一眼磊磊,走到司機旁邊說道:“這趟活,沒有時間限制,早點晚點,都沒事兒。廠家要催,讓他扣點運輸費就完了,繞着點關鍵道路,如果能不上高速最好,走老路也行!”
“我明白,飛哥!”
“路上注意安全,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再次囑咐了一句。
“好叻!”司機點了點頭。
“那走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司機緊了緊纜繩,將撬棍扔進了工具箱,把着梯子進了駕駛室,衝後面喊道:“上車,走了!”
幾分鐘以後,斯太爾十四米半掛車,引擎咆哮,強烈的大燈光芒泛起。
“磊磊,一路順風!”
衆人擺手,高喊道。
“飛,我還是那個你有需要,隨時就回來的磊磊!你車裡我留了個電話,是葉哥的,萬不得已,給他打電話,他能解決最好,解決不了,那就給我打電話!”磊磊站在車頂,插兜衝我說了一句。
“我知道!”
“走了!我找張西開賓館,賣腰果去了!哥幾個,保重!!”磊磊強迫自己咧嘴笑了一下,大聲喊了一句,直接跳進了,貨物中央,留出來的深坑,消失在衆人眼前。
“姚樂樂,你去越南幹啥去啊?”高東特稀罕姚樂樂,他老說如果娶不上媳婦,娶個姚樂樂這樣白淨的小夥,其實也行。
“……給成人組擊劍劍譜改動一下,直接整成《夫妻和諧之必備法寶,花劍三十六式》,隨後開個培訓班,當個辛勤園丁啥的唄!!”姚樂樂眨着大眼睛,隨口喊了一句。
“人才!”
“哈哈!”
衆人大笑,隨即揮手道別,司機按了兩下喇叭,車隊緩緩行出貨場!
“磊磊,好好幹!!賣腰果,咋地也他媽比干這行強!”王木木咬牙衝車尾喊了一句。
坑內,磊磊腦袋頂着貨箱,使勁擦着眼中的淚水,衝着狹窄而漆黑的天空喊道:“操他媽的!我磊磊幹啥,都要個樣兒!!就是賣腰果,越南,我也得是最大的那個攤子!!回去吧,我他媽要把塑料布蒙上了!”
喊話的聲音越來越遠,車隊緩緩離開了衆人的視線,轉彎離去。
地圖的這裡,抵達磊磊想重新開始的越南,數千裡之遙,一路坎坷,他真的能在那裡,安逸的生活下去麼??
……
回去的路上,我和王木木坐在車裡,大康開車。
“剛纔誰給你打電話?”王木木喝了口礦泉水,皺眉衝我問道。
“……鄭坤!”我咬牙說了一句。
“他什麼意思?”大康問道。
“他要錢,一百萬!”
“啥原因呢?”王木木皺眉問道。
“……他的意思,可能是馨馨沒死,好像在小舞那兒!!”我沉默許久,胸口無比煩悶,抿着嘴脣,扭頭看向車窗外,聲音嘶啞的說道。
我說完,王木木和大康,同時一愣,滿眼淨是驚愕。
“……飛,迪迪,這幾天叫豆豆,找裝修公司,要買房子!……站在我的角度,柳迪不容易,而馨馨有個哥,有個誰都整不死的爹,沒必要……!”大康目視前方,喘了口氣,試探着要跟我對話。
“別說了!!凡凡是他兒子!!我是他老公!這跟他有個哥,有個爹,有什麼關係??”我心裡莫名的煩躁,語氣粗暴的打斷了大康的話。
“……她回來,柳迪怎麼辦??找個小島?你們四個人過?!飛,咱活的現實點行麼??”王木木皺眉說道。
“我不知道,別問了!回公司,取錢!!”我心裡彷彿被兩隻大手,不停的向左右撕扯,腦袋一團混亂,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擺手同樣打斷了王木木的話。
“……嗯!”王木木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呼呼!”我停頓了一下,呆愣愣的看着窗外,莫名的冒出一句:“這事兒……別跟你倆媳婦說!一說,迪迪就知道了!”
“飛,對不起!”大康沉默好久,聲音顫抖的說了一句。
“……!”我扭頭望向大康的背影,停頓了一下,低頭沒有說話,此時,他比我還難。
……
“天有點冷了哈?”某地,某處,鄭坤搓着手掌,擡頭看着劉暴暴說道。
“這能行麼?”劉暴暴皺眉,看着鄭坤問道。
“……呵呵!”鄭坤笑了笑,沒有答話。
“坤哥,有個事兒,我一直不明白!”劉暴暴看着頭髮花白,滿臉褶子的鄭坤,目漏疑惑。
“你說!”
“你的事兒,我多少聽過一些,出來以後,錢你也沒少弄,按理說,現在應該功成身退了,所以我有點不明白,你還在這個圈子裡扯啥!!”劉暴暴問道。
“現在有個行業,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鄭坤低頭笑了笑,出言問道。
“什麼行業?”
“叫退休綜合症心裡調整中心,甚至有人提供上門服務,陪一些剛剛退休的老人聊天!”鄭坤說道。
“我知道,就跟趙本山和宋丹丹演的那個小品差不多唄!”劉暴暴點了點頭。
“你這麼理解也行!”
“這跟你不願意離開這個圈子,有什麼關係麼?”
“有退休綜合症人的,其實跟我是一樣的,他們之所以不願意退休,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在本職的位置,可以找到重視的感覺,或者說存在,活着的感覺。人都是如此,每個江洋大盜,幹着這單買賣的時候,都在喊,幹完就收手,每個混子也都在墨跡着,今天混完,明天肯定找個正經工作!但一覺醒來,依舊重複着昨天的生活,我也一樣。爲什麼男人都是先有事業,再有錢?因爲錢是滿足肉體,而事業卻供養靈魂!”鄭坤言語犀利,彷彿一個哲學大師。
劉暴暴目露思索之色,沉默了好久,脫口而出的問道:“那麼坤哥,你的事業,就是體現在坑別人身上麼?”
“……我跟你看這件事兒的視角不一樣,我是看見某件事兒裡有錢,纔會做出動作!!坑人是被動的,是迫不得已的!”鄭坤這樣解釋着。
“……哥,你……壞的真他媽有道理!”劉暴暴頓時拜服。
“嘀鈴鈴!”
與此同時,鄭坤的電話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