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養蹲在地上.雙手捂着腦袋.低着頭.身體不停的抽搐着.我看着空曠的走廊.伸手摸着他的腦袋說道:“案子雖然定性了.但還沒過去.再呆一段時間吧.....”
“嗯..”天養點了點頭.
“哥.小馬哥.......”天養猶豫了半天.沉聲問了一句.
“我帶他來.就是讓你們談談.他想走.我不留他.想留下.我不攆他..”我嘆了口氣.低頭看着天養回了一句.
“我知道了.哥..”
“嗯.裡面有吃的吧..”
“有.迪姐.每天都會過來..”
“呆着吧.我走了..”我拍了拍天養的腦袋.嘆了口氣.乾脆的邁着步子.向外面走去.
天養看着我的背影良久.蹲在地上點了根菸.深深吸了兩口.低着頭.推門走進了房間.
另一頭.我走出停車場.駐足喘了兩口氣兒.在外面勾心鬥角.在家裡的這幫玩應.還得找好一定的平衡.我拿一把破尺.左量一下.右量一下.心累到不行......
靠在安全通道旁邊.抽了根菸.搖頭踩滅菸頭.奔着路虎走去.拽開車門.上了正駕駛.柳迪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扭頭看向窗外.淡淡的問道:“鬧心了.”
“習慣了.”我擰開鑰匙門.緩緩將車提出停車位.
“哎.你幹嘛. 去哪兒啊..”柳迪扭頭看向我.皺着黛眉問了一句.
“沒地方去了.隨便逛逛..”我隨口回了一句.
“你有病啊...這大半夜的..”柳迪愣了一下.挺不樂意的問了一句.
“聽話..有點當嫂子的樣..”我理智氣壯的說了一句.
“你能要點臉不..”柳迪揮着小手.在我臉蛋子上捏咕了幾下.
“呵呵.你看我是不是挺可愛.來.我讓你親口..”我扭頭.臉對着臉.距離不超過一指的距離.衝柳迪小臉上.吐了口氣.
“嘔.....”柳迪捂着鼻子.嘔吐了一下.
“有點清新薄荷的味道是不..”
“一股陳年下水道的味兒.....”柳迪打開車窗.呼吸兩口新鮮空氣說完.一回頭.看見香水旁邊放着一張紙.隨手拿起來一看.笑眯眯的問道:“欠條..”
“廢紙.扔了吧..”我目視前方.隨口回了一句.
“五十萬呢..”柳迪看着我提醒了一句.
“扔了吧..”我再次說了一句.
“唰..”
柳迪順着車窗.將欠條扔了出去.我深深喘了口氣.衝着柳迪問道:“心裡悶.去後山喘口氣吧..”
“太冷了....”
“我允許你靠我一會..”我齜牙衝着柳迪說道.
“切....”柳迪翻了翻白眼.蹬掉麪包鞋.毫無形象的將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栽歪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閉上了眼睛.
“......謝謝你.陪着我..”我聲音很小的說了一句.
“你也在陪着我....”柳迪閉着眼睛.紅脣情動.呢喃着說了一句.
“吱嘎...”
後山山頂.我家車停在護欄旁邊.扭頭一看.柳迪靠在我的肩膀上.呼吸均勻的睡着了.我輕輕挪動了一下她的腦袋.將車座傾斜一些.把衣服蓋在她的身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咣噹.”我從後備箱裡.隨便掏出來一瓶看不清啥牌子的酒.擰開扶着護欄.仰着脖子.迎着冷風.喝着一口.衝着遠處的山巒.緩緩倒着一口.
“踏踏....”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兩條纖細的胳膊.從我腰後.緩緩攬住.貼在我後背的軀體.雖然很溫暖.但卻輕微的顫抖着......
“你看着讓人心疼.......”柳迪將腦袋埋在我的後背.輕聲呢喃了一句.
“我有個弟弟...叫棍棍.......前幾天...沒了..”我咬着嘴脣.嘴裡噴着熱氣.身體顫抖了一下. 輕聲說了一句.
柳迪聽着我的話.閉着眼睛.沉默着.好像睡着了.
“對面有個寺廟.很小...只受俗家弟子的捐贈...我弟弟的骨灰.靜靜的供養在天王殿...受主持超度.享一世香火.....”我木然的流着眼淚.攥着酒瓶子.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你爲什麼今天才來這裡..”
“今天我閒着.能想起他來....”我低頭擦了擦眼角.扔掉酒瓶子.回過頭.雙手捧着柳迪的小臉.表情很難看的說了一句.
“......你幹嘛.”
“我心裡不得勁..”
“那讓你親一下.好不好.”柳迪眨着大眼睛.看着我說了一句.
我歪着腦袋.看着柳迪.輕輕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擦了擦嘴說道:“粉擦多了...”
“姐兒從來不擦粉.謝謝.有酒沒.陪你喝點..”
“你明兒一早.不上飛機麼.喝多了.耍酒瘋咋整...”
“喝多了.正好找個藉口.就不特麼去了..”柳迪說完.披着衣服.奔着後備箱走去.
這一夜.我和柳迪.坐在車裡.敞開天窗.看着明亮的星星.沒啥對白.喝了一宿的酒.有個區別.
我越喝越多.滿嘴說着酒話.栽歪在柳迪的腿上.一會哭一會笑的.而柳迪越喝越清醒.不停用小手晃悠着酒瓶子.俏臉通紅.小嘴滔滔不絕的說着.
後來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柳迪.她酒量不如我好.爲啥好像一點沒多.她笑着告訴我:“你是想喝多.我是不能喝多......”
第二天一大早.柳迪一夜沒睡.愣是自己開着車.趕到了機場.然後把我的車.和還沒睡醒的我.仍在機場的停車場.自己一個人登上了飛機.
另一頭.同樣幹了一斤白酒的鄭坤.也很難受.在醫院洗完胃.躺在牀上打着吊瓶.第二天下午醒來以後.簡單喝了點粥.強忍着要爆炸的腦袋.緩緩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