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是不是調查了我?”見他如此認真,離落擡眼問道。
“嗯,是的,雖然我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但是我想了解你的一切,因爲我是把你當作結婚對象來談戀愛的。”
雖然聽着這話,微微吃驚,但是還是很快的恢復過來,問道:“那你真的是在幫許讓嗎?”
“是,但也不算全是。因爲我和許讓之間也只是雙方利用,答應了各自的要求而已。”
離落點點頭,用手撐着下巴,眼神看向排隊的人羣,說:“晚上,你請我去學校外一家新店吧?”
“啊?”本是認真回答問題的焱安南突然驚訝的瞪着眼睛看着她。
“不行麼?”
“不問了嗎?”
離落搖搖頭,用筷子夾着菜說:“我知道的不多,想的也不多,所以很多事,我也並不想知道。只要你對我真誠就行。”
忽然,焱安南熾熱的眼神望着離落,手也情不自禁的握着那隻閒着放在桌上的手,緊了又緊。
離落被這情景一時愣在,醒悟過來的時候,焱安南已經笑着放開了她,然後伸手颳着她的鼻子,說:“放學等我,就帶你去嘗試。”
這種感覺,是離落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愛情這個東西,在這一刻,讓離落有了一種心跳的感覺,緊張又興奮。
十一月月考那天,天空下起了雨,陰沉的很。
從開始答應交往到現在,離落漸漸也適應了焱安南的存在,甚至感受到愛情的甜蜜。追上離落的戴黎看見仰着嘴角的她,問道:“想什麼那麼高興啊?”
“沒呢。”離落轉頭,說:“怎麼樣?給你的複習題看了沒?”
“我都看了一個晚上了,要是再考不好,我就死定了。”
“怪不得黑眼圈好嚴重。”
“成績這東西真是害人,是誰規定要高考的啊?”戴黎抱怨着。
“這可是鄧小平決定的啊。”
“唉,好吧,偉人就是偉人。”
“所以說,偉人也會可怕,隨便說說一句話,都可能成以後將來不準質疑的名句。”
“所以說,年代在變,很多東西都跟不上時代,所以才造就我們這麼勞累。”戴黎嘆息着。
“什麼時候這麼文藝了啊?”
“這不是跟你待多了嗎?”
“那……繼續努力吧。”
進入考場,戴黎就分佈在她不遠的地方,轉頭看見戴黎一副奮戰的表情,就想笑。
這一次的月考,對離落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困難。所以說一旦多了,就習慣了。交考卷那一刻,踏出考場那一刻,舉起雨傘回家那一刻,她想,最後一年的時光裡,看來只有她一個人在戰鬥了。
隔天,離落從大紅門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淺釋已經揹着包等着她了。
兩人並排走着,淺釋問道:“你沒有告訴他嗎?”
“沒有說過,但是我覺得他應該知道。”
淺釋搖搖頭沒有說話。因爲他知道再精明的人,遇到心中之人也慌亂了手腳和思想。
兩人上車時,離落說:“希望這次可以得到一點點消息。”
“但願。”
於是兩人不再說話,一個看向窗外,一個閉上眼休息。
然而,車窗外一個看不到的角落裡,站着一個人,那人眯着眼,打着傘看着這輛車,焱安南的確是知道離落今天是要去找藍墨伊家的,但是他有點難過,因爲她沒有找他。
當初,他第一次調查離落時,的確是不知道她居然是有背景的,他一直以
爲她是那個平窮的女生。後來又去查了一次,才知道,她居然和淺釋是親戚關係的。不過,他當時的想法是,既然離落的背景也不差,那麼他更有說服力跟他家裡人說清這件事。
離開之前,他將傘給了車站一個要飯的,然後坐了私家車,走了。
因爲提前打了電話給秦茗,所以那一家三口早已經在車站等候着他們。
離落下了車,看見已經憔悴的菲徐備,走上前,說:“叔叔好,我是……”
“我知道,我知道,離落,是吧?”說着眼神轉向離落旁邊的人,問道:“這位是?”
“哦,這是我……哥哥,也是菲岢的朋友,我們玩的很好的。”
“哦哦,走吧,我們先回家吧。”
秦茗抱着菲然,跟在菲徐備身邊,沉默的走着。
一路上,菲徐備都在問菲岢過去的生活,離落說:“她一直都是一個堅強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正在開車的菲徐備忽然像是控制不住情緒似的,有點激動的點頭說道。
這時,坐在副駕上的秦茗卻突然問道:“那藍墨伊呢?你們和他熟嗎?”
離落一愣,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說時,淺釋說:“藍墨伊是個有擔當的人。”
然而,秦茗卻吶吶的說:“那孩子有什麼擔當,簡直任性的不得了。”
“阿茗……”菲徐備叫道。
秦茗轉頭看向窗外,並未理睬菲徐備。
我不知道這一次的到來,到底是不是一個好的決定,因爲我的到來,必定是要喚起那些曾經殘忍的過去。毫無疑問,這對誰都是一種無法彌補的傷痛。
——離落
菲徐備帶着他們去了一家酒店,圓圓的一桌並未坐滿。離落看着一一送上來的餐盤,對着正和秦茗說話的菲徐備說:“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要您的幫忙。”
菲徐備立即轉頭看着她,旁邊的秦茗聽聞也側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照顧坐在旁邊的菲然。菲徐備說:“說吧,只要我能幫助的,我都會幫的。”
“其實,我只是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聯絡菲岢的,或者她的小姨?”
然而,這話卻讓菲徐備臉色一僵,他說:“其實,從菲岢被帶走的那天,我和她一直都沒有任何聯繫。”
“怎麼會?你不是她的爸爸嗎?難道你不會連她小姨的號碼或者地址都不知道?”離落一下子激動站了起立,直到旁邊的淺釋拽了拽她的衣袖,才讓她意識到剛纔過激的語氣。
“我……”菲徐備臉色有點蒼白,說:“我和她媽媽很早就離婚了,所以那個時候,我和那邊的人就沒有什麼聯繫了。”
最後,認真盯着他的離落也只是淡淡的說:“哦。”
那餐飯,他們吃的很難受,心裡的痛總是揮之不去,菲徐備和淺釋喝了酒,卻讓兩個人哭了起來,特別是那個叫做菲徐備的中年男人。
坐在一旁的離落,看見秦茗偶爾偷偷抹抹眼淚,而菲然一副不明白的看着他們突然哭泣,一直拉着秦茗的衣袖,生怕丟下她不管了似的。
離落和淺釋只在那兒吃了一餐中飯,下午又趕了回來。上車坐在位置上,側頭看着窗外的那一家三口,離落想,怪不得菲岢當時那麼恨,卻又那麼羨慕。
坐在旁邊的淺釋問:“我覺得,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離落眉頭一皺,轉頭看着他說:“什麼時候這麼沒有自信了?你前不久還跟我說要相信她一定會回來的嗎?”
“是啊是啊……”喝了酒的淺釋,閉上眼,眼淚一瞬間擠出眼眶,
浸溼了長而濃密的睫毛,沿着眼角滑落下來。
其實,離落自己本身都不知道現在有什麼感受,但是她不想哭,就算很難受也不想哭。她說:“哥哥,睡一覺吧。”然後伸手,將他的頭挨着自己的肩膀上。
淺釋卻閉着眼破涕而笑,然後又有很多眼淚迸流而出。
再次,去上課時,離落明顯的感覺到焱安南的不高興,甚至有一次看見他煩躁的抽了煙。離落上前,突然抽掉他手裡的菸蒂,扔在地上,問:“怎麼了?”
“沒。”焱安南搖搖頭。
“你不是說,我問了你都會回答的嗎?”
“你倒是現實先用啊。”焱安南卻無奈的笑了。
“這話還是你前幾天說的吧?這可是你跟我說的承諾。”
“好吧,那你問吧。”
“爲什麼不高興?”
焱安南轉身,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說:“因,爲,你。”
“我?”
視線轉向遠處,他說:“嗯,你還是不相信我。”
聰明伶俐的離落怎麼會不知道焱安南的意思,因爲那一次的行蹤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她就是知道焱安南是知道的。
於是離落,說:“菲岢對我來說,是意義非凡的。”
“我真吃菲岢的醋,你對她那麼好,對我卻這樣?”
這話到讓離落好笑了起來,但是焱安南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他說:“但是,我們可以一起去啊,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而且,我認爲菲岢的確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而你……。你知道嗎?你選擇和淺釋坐上那輛大巴時,我就覺得我他媽的根本就不是你男朋友。”
看着面前這個表情懊惱的男生,離落真的實在想笑。
她說:“焱安南,我第一次發現你挺可愛的。”
“喂……”焱安南覺得自己挺憋屈的。
“我發誓,以後絕對都告訴你。”離落舉手發誓,眼眉裡都是笑意。
“離落,我說的都是認真的。”
“我說的也是認真的。”離落掂起腳,摸着焱安南眉間的皺起皮膚。
“唉,我總是拿你沒有辦法。”焱安南抓着那隻手,嘆息的說道。
於是兩人第一次手牽手的走在校園小道里,嘴角不自覺的揚起,手心的肌膚感受着那隻比她還大的手,溫暖又感動。
她說:“焱安南,你真好。”包容我,體諒我,然後一個人追尋着我到現在。
他側頭看着她笑彎的眼睛,緊了緊手,說:“你發現可真晚。”但,還好不是最晚的時刻。
愛情都是高尚的,卻也是俗氣的。因爲高尚的是兩情相悅的精神感情,俗氣的是所有人都會遇到愛情第三者的情節。離落也不列爲,以前沒有參與這情感的世界裡,所以對此一點都不瞭解。也因爲之前沒有答應焱安南,所以不瞭解他身邊的情況。
所以當離落皺着眉頭看着眼前這個柔弱的女生,說:“你不應該來找我,你應該去找焱安南本人。”
對面那個女生,只是說:“晚上,我在學校的後山那兒等你,我會一直等你。”
離落回到位置上,戴黎問:“門外,誰啊?”
“不認識。”
“啊?那找你幹什麼?”
“她只是跟我說她喜歡焱安南而已。”
“看樣子,她一點都沒有殺傷力啊,一副很柔弱的樣子。”
“嗯。人不可貌相。”
“這話倒是不錯。想當初江花圖一副厲害的模樣,到頭來拿菲岢也沒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