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名字?哪的人?”一個穿肥胖的制服警察問。
“你是知道的,我叫小叫花,四海爲家?”老大懶洋洋回答。
“你皮癢啊,是不是揍你才老實說。”
“別裝了,實話跟你說。我現在連家都沒有,哪知道自己真實名字,一直以來我都一個人過,哈哈。”老大回答說,其實他心裡清楚,絕不能透露自己真實身份,當自己離家出走的那一天,那個任性高傲狂妄誰都不放在眼裡的老大已經死了,是被那種眼神還有那些冷嘲熱諷的言論給殺死了,同時也是被自己的毒誓殺死了,在夢想沒有真的那一天,曾經的那個老大不會活着面對這個現實世界。
“你這個敗類,這沒時間陪你貧嘴。”警察咆哮道。
“是你叫我小叫花子來的。你忘了嗎?我就是前幾天在隧道中睡覺影響市容的那個小叫花子,雖然您現在高升了,但我還是能認的你,要不將咱倆曾說過的話再回憶回憶,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老大壓低聲音說。
“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哈哈,你可真的是孤兒。”五大三粗胖警察彷彿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也低聲說。
“是啊,沒辦法,爲了生活,沒人願意幫我們啊,所以走了這條路。”老大以一種滿不在乎的口氣說。
“你還有理,什麼叫沒辦法,沒辦法就是去學壞,跟黑社會混,這也是沒辦法嗎?當時你要是找我們幫忙,我們也是完全有能力找地方讓你去工作,孤兒怎麼了,沒有幫你,我們可是幫你啊。雖然有些工作差了點,可養活你是沒問題的,也不用跟黑社會混啊。”胖警官當着周圍的人大聲訓斥。
“唉,是我錯了,但現在已晚了,以後在裡面混,還得靠你照顧了。”老大似乎十分感激眼前這位胖警官。
“想靠我,門都沒有,進去好好反省反省對你未必不是件好事。小張,把他先帶進去****,有空幫他照張相,記錄在案。看能否幫他弄個臨時性之類身份證。”胖警察微笑着對老大說,然後那個叫小張的帶着老大進去了。
聽到這話老大很感激看了胖警官一眼,爲了抹去自己之前的身份,他寧願換一個新的身份。在之前他就跟胖警官約定,如果能幫助他成功端掉黑龍街的黑勢力,那麼就會給他一個身份證明。老大對自己過去信息全部抹去,那胖警察也從老大那時得到信息,也就是小在外流浪,四處乞討一個可憐人而已,至於是真是假,那根本不太重要。
“新來的,過來給洪哥捶下腿按按摩。伺候好了,伺候舒服了,洪哥一高興,興許會罩着你,以後有什麼好東西必須經過洪哥驗收,這就是規矩,知道不?”牢裡一個尖嘴猴腮模樣的人指着躺上牀上睡覺的光頭大漢對剛進來的老大說。
“好的,洪哥,我來試試。”老大清楚在這個現實社會自己也不是混了一天兩天了,在這個現實環境中有些東西根本不需要教,爲了生存自然而然就會學會甚至是屈服,爲了夢想他早就學會了一個字:忍。
“手藝不好,洪哥可不要見怪啊。”老大走過去,手輕輕地在洪哥腿上捶着。
“MD,你沒吃飯嗎?手TMD是泥做的?”洪哥眼都沒睜對老大破口大罵。
“好的,我用點力了,你看這樣行嗎?”老大說。
“再用點力啊。”洪哥閉着眼說。
“好的。”老大的手稍微加重了些。
就在這時,洪哥突擡走一腳猛地踹在老大肩上。老大根本沒準備,被踹倒在地下,肩部隱隱作痛。
“小子,剛來就下這麼重的手,你想想整死你老子啊。”洪哥突然憤怒地睜開眼,指着老大破口大罵。
“朋友,你故意的是吧,我雖然新來的不懂規矩,能直接點行不?”老大站起來,擦了擦右胳膊在地上擦出的淤青對洪哥說。
“嘿嘿,小子,不服,是吧。好,就跟你這種人明說吧。就是想整死你。怎麼着,來,黑蛇你來練練沙包。”洪哥對角落裡一直都沒說話的小夥說。
老大一進來就注意到了,感覺這個叫黑蛇的小夥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樣子,偏瘦,但露出的胳膊和腿上肌肉一眼就讓人看出是練家子,也不知又是犯什麼事進來的。
黑蛇二話沒說,脫光了上衣,呼的就是一腳,快如閃電般踢在老大肚子上,老大在毫無防備下被踢中,痛的彎下了腰,肚子裡感覺翻江倒海,彷彿五臟都在抽搐或是移位,老大忍着疼痛沒叫出聲來,他緩緩地擡起頭,擦了擦臉上豆大的汗水,怒視着洪哥。
“服不服?”洪哥問。
“不服!”老大忍住痛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兩個鏗鏘有力的字。
話音剛落,黑蛇再次出腳,同樣快如閃電,這次卻往老大頭上掃去,這回老大有了防備快速躲閃,但還是慢了,腳還是掃到了臉部,老大被踢的嘴角出血。老大擦了擦嘴腳的血再次回了兩個字:不服。
“有種,好啊,黑蛇把這小子腿給我廢了再說。”洪哥命令說。
這話徹底將他心中怒火燃了起了,讓他忍無可忍,居然要廢掉他的腿,這不等於廢掉他所有的一切嗎。老大再也無法忍受,惡狠狠地怒視着姓洪的說:
“我現在給你個建議,在廢我的腿之前,你還是先把我的命要了。”
“哈哈,先停一下。有意思,這是爲什麼啊?”叫洪哥的人問。
“因爲你廢了我腿後,我會想着法子把你的命給要了,除非你先把我這條命要了。”
“哈哈,是嗎?有種,不過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犯的罪跟死了差不多,能在這裡陪你玩也很不錯,好久沒見過硬漢了。黑蛇動手。”洪哥說。
黑蛇沒有動手,或許是被老大的那種目光威懾住了,但在洪哥眼中第一次看到了黑蛇目光中的那種猶豫。
“廢物,看來得讓我動手了。好久沒找到對手了,也好久沒有人敢跟我說這樣的話了。”老大也不等他說完就猛虎般撲向洪哥,洪哥神情自若胳膊穩穩擋住老大右拳,然後左拳迅速出擊,同時老大右腳飛起。幾乎在同時老大左臉中了一拳,洪哥肚子上捱了一腳,兩人同時倒下,但老大受力最大,嘴角的血再次流了出來。
他們爬起來正要再次動手,被黑蛇喊聲打斷了。
“老範來了,別打了,快住手!”
話音剛落,洪哥立馬躺回牀上,老大剛清理完嘴角的血,外面那個叫老範的人過來責問:“洪大雄,剛纔打架又是你挑起的吧,你又欺負新人了嗎?”
“大哥,沒有啊,我們只是培養一下感情,對吧,黑蛇。”洪哥笑呵呵說,彷彿剛纔什麼事都沒發生。
黑蛇沒有說話,只是盯着老大看,雖然老大嘴角血跡已擦乾,但留下的紫色淤血掩蓋不了剛纔發生的事。
“那個自稱是老大的,我問你,剛纔你們是怎麼回事?”老範順着黑蛇眼光盯着老大問。
“沒事,我們老鄉,互相切磋交流是我們那邊一種習慣,沒事的。”
“喲,好習慣啊,這麼說你真的沒事?”老範又追問。
“真的沒事,放心吧,這裡很好。”老大說。
“嘿嘿,沒事,沒事,好,沒事就好,我先走了,以後你會明白什麼叫沒事?”老範又看了他們一眼搖了搖頭怪笑着離開了。
老範剛走開,黑蛇立馬走過來,夾在他們中間,很明顯他不想讓兩個人再動手。但洪哥沒動手,笑了笑對老大說: “我不問你是怎麼進來的,你看上去跟別人很不一樣,嘿嘿。”
“怎麼不一樣?”老大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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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吧。我這個人有個特點。我不喜歡軟弱的人,如果剛纔你表現出求饒或者是害怕樣子,那我們每天都能把你打個半死,你至少比一些人稍強些。小子,現在我就是告訴你:只要能進這裡的人就必須學會使自己強大,否則出去還活個鳥。嘿嘿,你這個人很有膽量,很有目的性,說真的我倒有那麼一點點佩服你了,你這種人很少見?”
“很有目的性,我有嗎?”老大反問。
“嘿嘿,這麼多年黑道人打拼,我什麼人沒見過。一般人剛進來時臉上都會不安或者還有些害怕,甚至還有些人會好奇。而你卻不一樣,進到這裡來,彷彿就像去商店買東西那樣簡單,無視目前處境,無視周圍人員狀態。如果你不是傻瓜和瘋子的話,那麼你心裡肯定有個什麼東西佔據了你全部,你肯定有自己目的。或者說你根本不在乎現在的狀況。”
老大無語,他沒想到在這號子裡也有如此狠的角色。第一次見面眼光便如此狠毒,彷彿刺穿他心一樣。但無論如何他都明白,自己過去所有一切都絕不會輕易跟任何人說。
“嘿嘿,被我說中了吧。我對別人的什麼鳥目的想法不在意。我要說的是既然進來了,就必須做強人,這種強不是你打架狠、勇氣足。而是要有膽略,不怕死、不服任何人,敢於挑戰,敢於跟別人比。誰厲害我們聽誰的?是這裡規矩。只有個人變的強大了,出去在外面的社會我們這種人纔可能還混得開。要是弱弱的出去,社會的歧視,周圍人的唾棄,還不如呆在這裡衣食無憂。小子你也別裝什麼清高,在這種地方,一旦進來這裡,不管你有理無理,清白的還是被冤枉的都一樣。你這輩子都清洗不掉這個恥辱記錄。在外面混,你就是人渣敗類,沒人會信你,所有壞事首先會想到你,哈哈,所以出去後,要比別人強百倍,讓別人怕人你,讓別人不敢惹你,纔能有頭有臉的活着。別想着目標有多高,先想想自己有多大能耐,再想想出去後還有誰會給你路走,要先活着,活着比別人強大了,才能考慮其它什麼的。媽的,我說這麼多廢話幹嗎。老子是這輩子都出不去了,唉,都給我休息,日子總是要過的。”洪哥說完後就閉上眼不說了。
老大對洪哥的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裡,本想也睡個好覺,卻不知爲什麼怎麼也睡不着,或許剛進來的日子有些不習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