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喝完這碗東西可以一親美人師父香澤的誘惑下,楚貓兒憋着氣,以極大的勇氣,將這苦澀難以入喉的東西,硬是給一口氣灌了下去。
雖然中間想過很多次要放棄,可是一想到難得美人師父肯如此大方,自己一會兒一定要吻個痛快,有了這種強悍的精神動力,便一咬牙給硬撐了下來。
當她把整個碗裡的黑色的藥汁喝的一滴不剩時。端木水墨向她點頭微笑了一下,因爲這朵明媚的笑顏,立時整個小屋中便讓她感覺有種燦然生輝的味道了。
白猿在一邊接過了空碗匆匆跳出屋外,好像在故意迴避什麼。
楚貓兒把正黑着一張貓臉,衝着端木水墨運氣的韓嘯天放在桌子上,繼而一臉得意的向端木水墨伸出手去:“美人師父…現在準備好了沒有?是來火爆激情一點的,還是幸福綿長一點的?”
“又在亂說話!”端木水墨慍怒地一排衣袖,楚貓兒還沒看清他的具體動作,他的身形便如行雲流水般滑到屋門處。
“美人師父,你丫的太過分了,騙我喝下這玩意兒,還要耍賴!”楚貓兒哪裡肯依,立即縱身跳過去追他。
端木水墨微微一顰雙眉,心裡一聲悠然長嘆:貓兒,你怎麼如此纏人?何況我還是你的師父,你怎麼可以對爲師生出男女之情!
還沒等楚貓兒到他身邊,他已經飄身而起,如凌波仙子,在山巔梅樹間幾個點躍,整個人化爲一朵白雲,輕輕楓落向山下去了。
楚貓兒知道憑自己的速度,那是根本就沒有可能追上他的,何況山下都是刀劈斧削的斷壁,她根本就沒辦法從斷壁間追他。
氣得不禁一咬牙,從齒縫中硬生生擠出一句話:“丫的,師父,算你有種。下次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撲了你再說!”
她這番話,讓韓嘯天差點把下巴掉在地上。
這個世界上明目張膽敢打師父主意的徒弟,她應該是絕無僅有的。對師父這樣霸道、態度強悍的徒弟,恐怕還是隻有她一個!
楚貓兒正在氣憤難平,突然覺得丹田之中火辣辣的,一種什麼力量開始在她體內的經脈間遊走起來,那種力量越來越強悍,而她從來沒有經過內力洗練過的經脈,開始如同一個細細的小管子卻硬生生擠進去一條巨蟒一般,擁堵膨脹不堪,渾身的血液都在血管中喧囂。
這種暴漲的撐力,讓她極爲痛苦。剛開始她還能強撐着,不吭聲。可是隨着體內越來越大的暴漲感,她再也忍受不住,額上的冷汗沁出一層又一層,手足上青筋暴露。
這種痛痛徹心脾,彷彿整個身體內原有的經脈被瞬間摧毀,而又重新改造修復生成一般。而且巨大的痛感猶如海邊的潮汐,連綿不休,而且一浪高過是一浪,讓她幾欲暈厥。
一張小臉現在幾乎煞白,渾身都大汗淋漓。
漸漸地四肢開始痙攣,整個身體也蜷曲起來。
“貓兒,怎麼了,是不是那碗藥有毒?”韓嘯天差點被她痛苦只極的樣子嚇死。立即渾身顫抖着,走上去心驚膽戰的問。
“沒事!不是中毒……有什麼力量在改造我體內的經脈 ……,嘯天開點,躲開……我快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了!快走…快!”楚貓兒咬緊牙關,拼盡最後一絲冷靜,向外驅趕嘯天。
見她如此痛苦,韓嘯天如何放心的下。
向外走幾步,回頭看看她,然後張着貓嘴,瞪着眼睛,整個憂心如焚,驚心動魄。
“別磨蹭……快出去!”楚貓兒突然嘶聲大喊了一聲。
這個聲音陡然響徹周圍的山巔,連小屋外的梅花都簌簌被震落下來不少。韓嘯天如聞雷鳴,怕她擔心,只得忍着擔心,竄出了小屋。
他剛剛落足在屋外,便聽到“砰”得一聲巨響。
他被這可怕的聲音嚇得沒敢停留,繼續竄出去,三下兩下攀上了一株梅花村。回頭看時,便見身後的小木屋,已經消失無蹤口在空中無數木質碎屑和白色的皮毛碎片,正自半空中紛紛墜下。
楚貓兒站在木屋中原來的地方,呆呆看着自己的雙手發愣。
她如何相信,自己只不過向小屋中胡亂的揮舞了幾掌而已,膨脹擁堵在會身的力量,便隨着她這幾下揮掌從掌心蓬勃而出。
誰能料到這幾掌不禁燬掉了小屋,還造成如此慘烈的情景。
而蔓延禁錮她全身的那些極致痛苦,立即全部消失了。
擡頭看着天空中紛紛墜下的木屑碎片,正向自己鋪落下來。若被它們砸中,豈不要被掩埋於其中。於是立即縱身向韓嘯天這邊跑,她只是將單足一點,身體便倏地躍起老高,而且去勢若電、急若流星。
韓嘯天一邊愣愣的看着,一邊得意的想:哈哈,貓兒經過這番奇遇竟然練成了武功,雖然不知道這武功到底和冷月他們比誰厲害點,可是最好她能天下無敵,這樣就不用時時處處帶着那兩個傢伙了。
可是明明看到她凌空飛起,卻飛了一段之後,就開始身形搖晃起來,韓嘯天不禁奇怪的想:怎麼回事?這輕功不靈嗎?
卻不知道楚貓兒哪裡享受過自己飛掠空中的感覺,眼看自己離地面那麼高,一個吃驚便“啊!”的驚叫一聲,從半空中側身跌落下來。
嚇得韓嘯天大叫:“貓兒,快點調整姿勢!”
楚貓兒心裡明白,可卻不知該如何調整。眼看就要趴着掉在山石上,楚貓兒直接閉上了眼睛。
等着被摔到慘痛無比的那一瞬。
突然一股柔和的力道,輕輕伸展過來,將她的身體穩穩托住,然後輕輕放在山石上。
楚貓兒知道是端木水墨,立即睜開眼睛,大聲喊道:“美人師父,就知道是你,居然一碗藥把我整的這麼慘,快點過來補償下!”
可是隻見山崖間白影一閃而過,楚貓兒才知道:端木水墨並沒有走遠,一直都在附近注意着自己,但是卻不肯露面。
楚貓兒氣咻咻的跑到他身影消失的山崖邊去看,只見崖下雲霧層層疊疊,根本就沒有他的身影。
“丫的,捉迷藏!美人師父,我數到三你給我乖乖出來,否則……”她揚聲冷笑兩聲,便走到哪些細心培植的梅花林裡,然後開始東張西望,側耳仔細聽着周圍的動靜。
韓嘯天猜到她要有什麼動作,便很聰明的從梅樹上跳下來,躲到梅花林外的一塊岩石後藏好。
心想: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本貓不立於危牆之下也!
看韓嘯天躲開來,楚貓兒便向遠處揚聲喊道:“一、……二、……二聲半、……三!”
聽她這麼數,明顯是怕端木水墨不出來,過給他點考慮的時間。
可是她數完之後,周圍仍然靜悄悄的,連一點聲息都沒有。
楚貓兒氣得直接向身邊的一棵梅村飛起一腳。“砰”地一聲,那棵粗若碗口的梅樹,竟然被她這一腳給硬生生踹斷了。
“咔嚓”一聲,折斷的梅村倒落下來,弄了楚貓兒一身的梅花瓣。
楚貓兒見自己的一腳竟然有如此威力,也嚇了一跳。不禁跳到一邊,呆怔了一下,嘀咕道:“不是吧,真的有了什麼內力之類的不成!還以爲美人師父吹牛,原來這碗藥這麼神奇。”
韓嘯天看得心花怒放,彷彿看到了冷月和司徒哲被冷落後的可憐兮兮的樣子。他躲在梅花樹下面一邊努力yy一邊得瑟。
而崖壁上的一個密道里,負手而立的端木水墨,卻心痛的皺眉:那些都是他一棵棵辛苦培育的梅村啊,在這冰冷的山巔,培植起這片梅林,足足耗費了他十幾年的心血,而眼下這個小人兒,正一棵一棵的損毀他的心血。
看着主人臉上的難過表情,白猿跳過來,依依呀呀的向他打着手勢“說”:主人,讓我上去阻止她吧!
看它焦急的指指畫畫,端木水墨卻搖頭苦笑道:“猿奴,不用了,隨她去吧,只要她發泄完了就沒事了!”
說罷轉身向密道深處走去,白猿有些不忍,站在原地聽了一會兒上面傳來的“咔嚓”“咔嚓”的聲音,很想上去阻止楚貓兒,可是又怕主人不開心,於是便在後面跟着他走入密道更深處。
山頂上的楚貓兒,一口氣把周圍的幾十株梅花全部掃蕩乾淨,看着零落一地的殘枝落花,驀然覺得無趣起來。
這個師父還真是夠堅定,說不出來就不出來,這讓她超級無奈。
折騰了這麼許久,她突然覺得自己餓了。
便情緒索然的坐在韓嘯天蹲着的岩石上,問道:“嘯天,餓嗎?”
韓嘯天點了點頭,盯着那片松林說道:“貓兒,我們去哪裡看看,萬一有隻山雞可以打來填飽肚子!”
楚貓兒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抱起他向松林深處走去。
松林中一片寧靜,他們在松林中轉了好幾圈別說山雞,連山雞的羽毛都沒看到半根,倒是發現了一些松子,楚貓兒在枯死的松樹上還採了一些蘑菇,韓嘯天爬上村頂找到幾個鳥窩,喊楚貓兒跳上去收集了十幾顆比雞蛋還大的鳥蛋。
他們興沖沖的下來,撿了些乾枯的松枝,用一塊冰磨成放大鏡的樣子,點燃了枯枝,然後將這些東西集中放在松枝間的一塊岩石上烘烤起來。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被烘烤的食物便隱隱有了香味。
兩人移開火堆,等這些東西晾涼一點,便砸開松子、吹淨蘑菇上的灰塵,剝開鳥蛋,吃了一頓真正的野味。
雖然沒有作料,可也有一股食物原有的清香,還可以入口。
吃飽之後,也到了午時,陽光溫暖的照射在松林間,讓他們兩個有點昏昏欲睡。
便找了塊乾淨平整的岩石,將自己的狐皮披風鋪在上面,抱着韓嘯天呼呼入睡了。折騰了大半天,她很累很乏了。
先養精蓄銳,打算休息夠了再去找端木水墨。
他們睡熟了之後,一襲白衣的端木水墨,出現在岩石頭邊,淡淡望着楚貓兒的睡姿輕笑: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小人兒的睡姿讓他如此着迷:側着蜷縮起身子,雙手緊緊摟着胸前的白色獅貓,小臉被山風吹得紅撲撲的,睫毛都在輕輕波動,那般惹人愛憐。
也只有在熟睡時,她纔會把自己霸道、強悍、凌厲、囂張的個性全部藏在夢中去。
此刻的她甜美迷人,嬌小可愛,讓人從心底裡想去憐惜。
輕輕解下自己的外衣,輕輕蓋在她身上。
然後淡然坐在她身邊,低頭看着她熟睡的樣子,嘴角便不知不覺間彎了起來,眉心也舒展了。
原來這世間還有如此值得守護的人,守護着這個人竟然讓他如此快樂和滿足,雖然知道她和自己是兩個世界裡的人,生命的軌跡根本不同,只不過偶然有這次交匯。
自己根本就不該動心,這四十年間心如止水的生活,他早已習慣,絕對不想再入紅塵之中。而楚貓兒則註定要在紅塵之中的風口浪尖佇立,她的心太大,她的霸氣太重,她的生命太激情澎湃。
而自己既沒有軒轅清風般地執迷癡妄,又沒有冷月司徒哲的決絕豪放,更沒有云魅的寬容忘我。
自己註定和她走不到一起去,又怎敢被她捲入情感漩渦裡面去。
若不是邱澤晨夫婦和自己是生死之交,兩人又傾心相托,他絕對不會答應收徒之事。
靜默了許久,他忍不住微微喟嘆了一聲,然後搖頭苦笑,隨即想要起身離去,突然小人兒拉住了他的手,支支吾吾的說道:“美人師父……別走……美人師父不許耍賴……親親……嗚嗚嗚嗚……”
他驚得渾身一震,立即低頭看她。
卻見她仍然閉着眼睛,眼皮下的眼珠滑來滑去。長長地睫毛微微顫抖着,嫣紅的小嘴微微翕動。他不禁啞然失笑:原來她並沒有醒來,而是在說夢話。
本想掙脫她的小手,可是卻發現她的小手握得緊緊的。他擔心硬從她手中扯出手來,會把她驚醒,便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握着。
白猿遠遠的爬上山頂想走過來,端木水墨向他微微一擺手,它便停下腳步,蹲在崖頂耐心的等着。
半個時辰之後,楚貓兒醒了過來,突然一股隱隱的青梅香,撲面而來,自己手中分明握着一隻手。一直骨節分明的手,但是很溫軟很光滑,她心裡砰然一跳,隨之一陣竊喜。
她猜到身邊坐的這個人是誰,便繼續閉着眼睛裝睡,不敢驚動他,讓他覺得自己醒過來了,那樣他一定又要跑掉了。
想起他剛纔跟自己耍賴的一幕,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心裡偷偷笑道:美人師父你竟然敢騙我,哈哈,我會讓你爲此付出代價的。
一邊繼續裝睡,一邊用自己的手從懷中去摸自己隨身攜帶的酥魂香,動作又不敢幅度太大,以免引起他的注意。
在費了老大的勁兒之後,她終於摸到了自己的隨身攜帶的小瓷瓶,然後一點一點拿出來,可以一隻手如何都不能打開那個密封了好幾層的瓷瓶。
焦急之下,她只得憋住氣,將瓷瓶湊到嘴邊,偷偷用牙齒咬住,然後一層一層打開來。
當端木水墨嗅到一股奇異的香味時,他才發覺楚貓兒已經醒了,而且瞪大了眼睛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他赫然一驚,急忙站起身來,從楚貓兒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掙出來,突然覺得胸中有點沉悶的感覺,他驟然屏住呼吸,皺眉問道:“貓兒,這是什麼?你怎麼對師父用毒?”
楚貓兒眨巴了眨巴眼睛笑道:“美人師父,許你對我耍賴,爲什麼不許我對你用毒?你還講不講道理!”
端木水墨深深吸了一口氣,發現自己的內力彷彿蒸發了,而內腑之中除了酥麻的感覺並無其他中毒跡象。這才明白她根本沒有用毒,只是用一種很奇異的方法將各種香味,混合成麻醉性的香氣。
充其量只是讓人沒有內力,並身體發軟,用不上力氣,卻沒有其他的毒性,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楚貓兒得意的收起自己的酥魂香,走到他面前,面對面的看着他問道:“美人師父,現在你以爲自己還跑得掉嗎?”
“貓兒,不許無禮,我是你師父!你不可以對我存在別的想法……”他一邊向後退,一邊沉下臉色說道。
楚貓兒瞥了他一眼,走過去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坐在地上,然後狠狠的將自己的脣壓了下去。
這個吻是報復性的吻,不是爲了慾念而是爲了出氣,所以她不管端木水墨如何推拒,仍然緊緊將他禁錮在身下,不斷加深這個吻。
端木水墨被她吻的幾乎窒息,心中一片空白,臉上也一片慘白。她卻並不因爲如此而罷手,反而伸出舌頭要強行侵入他的口內,去攻城略地。
猛然端木水墨發現了她的意圖,並不是想發泄什麼情慾,而是純粹爲了氣憤,這是她爲了自己對她言而無信所實施的報復行爲。
恐怕自己越是抗拒,她會越情緒激動,越是不肯罷休。
想到這些,他便不再做任何反抗,放鬆了緊咬的牙齒,任她的舌頭侵入自己口中肆意席捲。
楚貓兒發覺他不再反抗,不禁奇怪地皺了一下眉,以她對端木水墨的認識,認定他要反抗到底的。
漸漸發現一直撐在自己肩頭,努力推拒自己的那雙手,竟然也軟弱無力的垂了下去。
心裡不禁一驚:莫非真的窒息了!不會吧,這個美人師父,千萬別這麼掛掉。
驚得她急忙放開他的脣,直起身子擔心的查看。
卻見他緊閉着眼睛,臉色一片慘白,整個人一動不動,彷彿是已經暈了過去,探探他的鼻息都沒有了。
她心裡一驚,心想:不是吧,貌似這次玩大了!
正當她站起來拼命想,是不是先給他做人工呼吸時。
就在一刻那,他竟然挺身站起來,提起一口氣,向遠處掠過去。
楚貓兒一個不注意他已經掠出很遠,氣得在後面叉着腰咬牙喊道:“美人師父,你耍詐!”
端木水墨何曾遇到過如此尷尬的情形,要靠裝暈,才能從徒弟身下逃了出去。
楚貓兒正急的跳腳,突然想起自己也會輕功了,便興奮地從岩石上抱起半睡半醒的韓嘯天,縱身向端木水墨追了過去。
眼看楚貓兒越追越近,端木水墨則只是靠一口氣,衝了出來,再向前縱越,卻已經無法在維繼。
急切中,向蹲在崖頂的白猿一打手勢,那隻白猿立即縱身竄過來,伸手將端木水墨抗在肩頭,然後幾下縱越到崖壁邊縱身跳下去。
動作之快,讓楚貓兒歎爲觀止。
這個美人師父還真牛,愣把一隻畜生也訓練成了輕功高手。
她匆匆趕到崖壁邊,俯身向下一看,只見那隻白猿在下面五六丈的地方,伸出爪子抓住哪裡的一根粗粗的樹藤,然後一晃身,鑽入山壁間的一個洞穴不見了。
楚貓兒心想:丫的,原來這個崖壁下面還有一個洞穴。怪不得美人師父在自己毀掉木屋和梅花林時不知道去了哪裡。看來這纔是他另一個藏身的地方。
低頭問懷裡的韓嘯天問道:“怎麼樣,嘯天怕不怕,要不要冒下險。下去看看!”
韓嘯天往下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向她懷裡鑽了鑽,心裡撲通撲通的苦笑道:“貓兒,我的反對有用嗎?”
楚貓兒嘻嘻一笑,安撫他道:“哈哈,不怕,不怕,你閉上眼睛!只當跳樓好了!”
韓嘯天不禁哭笑不得了,心想:你這種安慰人的方法還恐怖。
他還沒有準備好,楚貓兒已經縱身躍下,聽到耳邊的呼呼風聲,楚貓兒緊緊盯着身下的那根粗粗的藤蔓,必須在路過時準確無誤的抓住它,否則的話,一定會真正成了跳樓。
韓嘯天一顆貓兒怦怦直跳,用兩隻貓爪子緊緊抱住貓頭,一下都不敢向外看。雖然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楚貓兒手上,但是卻並不代表他不怕死。相反他怕的要命。
楚貓兒眼疾手快,單手緊緊抓住那根藤蔓,將腰一挺,向山壁緊緊貼了過去,這才發現內壁上赫然有一個黑洞洞的通道。
“嘯天,快看,這裡果然別有洞天!”楚貓兒落足在山洞通道之內,奇怪的看着通道之內的景物說道。
韓嘯天豁然睜開圓圓的貓眼睛,一邊四處張望,一邊驚奇地笑道:“哈哈,這裡竟然還藏着一個山洞,如果咱們不到這裡來,恐怕坐在崖頂幾天難以想得到?”
“走,咱們遊覽一下先!”楚貓兒抱着韓嘯天興致勃勃的向裡面走去,雖然裡面越來越黑,可以一種嘩啦啦的水聲越來越明顯。
“這裡有水?”韓嘯天陡然精神了起來。
“你丫的不會是在想着水裡的魚吧!”楚貓兒瞥了他一眼,繼續向前摸去,心裡有點糾結:這個美人師父還真是狡猾,竟然還狡兔三窟。
再向前走赫然出現了一個綠瑩瑩的水潭,水潭大約有三丈圍圓,水很淺,憑眼睛楚貓兒可以判斷出,水最多隻能浸到自己的腰部。
水下有一層特別光亮的磷粉,所以在這裡顯得綠光閃閃,很明亮。水面上還有一層隱隱的白色,站在潭水邊,便感覺一種溫熱的感覺撲面而來。
水潭中有水草,有游魚,還有些閃着白色熒光的小蝦。
哈哈是溫泉,山洞內的溫泉,楚貓兒頓時狂喜起來。
自己喝下那一碗藥後,因極致的痛苦,全身的冷汗一直讓她身上粘軲的,現在正好找到這個溫泉泡泡。
俯身用手沾了沾潭水,果然溫熱宜人。
她便脫下自己的衣服,跳入溫泉中,暢遊起來,終於可以洗去一身的汗味,真是一身清爽。
韓嘯天也跳了進來,去追逐水中的游魚。
追累了之後,便把楚貓兒的衣服從岸邊拖下來,用四隻貓腳踩啊踩啊,替她洗起衣服來。
洗乾淨身體後,她仍然捨不得離開這裡,便懶懶的趴在一塊石頭上,閉目休息。慢慢在頭腦中想理清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的頭緒。
玖月軒華和邱澤晨非要自己學習天芒劍法,無非是擔心自己這個總閣主在武功上不能服衆。他們作爲江湖中人,自然總從江湖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對他們而言秋水閣是他們一生的期望所在,爲之也付出了許多心血。雖然離開了,也必然無法完全放下,因爲爲自己安排這場拜師,也是煞費苦心的。
對自己而言,學一身武功也沒有壞處。所以這天芒劍還是練成的好。
再則這個偶然相識的美人師父,竟然如此有趣,真是越來越有興趣征服他了,如果他不會跟自己走,那就讓這段相識能記憶深刻吧!
至於他那個皇侄,倒有些軍事頭腦,不過人比較臭屁一點。以後在戰場上最好別碰到自己,否則一定把他當戰俘捉回來。
叫他丫的臭屁,叫他丫的裝酷!叫他丫的欠扁!
通道中某個支洞內,一座和山凹與山巔被毀掉的相同的小白屋中,端木水墨坐在軟榻上,正運功將體內殘留的酥魂香的殘留逼出體外。白猿默默的蹲在他身邊,靜靜的守護着。
一個時辰之後,端木水墨終於睜開了眼睛,他淡然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眼神中有中落寞滑落。
第一次看着主人這麼失神,白猿有點不知所措了。
它圍着主人轉來轉去,吱吱吱叫,伸伸爪子又不敢碰觸主人。
直到端木水墨回過神來打着手勢問它:楚貓兒現在在哪裡?
白猿也打着手勢回答:她跟着跳下來,發現了通道,現在和她的貓正在山洞中心的溫泉中洗澡。
端木水墨,淡然一笑:發現楚貓兒並沒有拿自己當對手,所以他到了這裡,並不急着來四處找自己。到底是她覺得自己讓她放心,還是她根本就不屑於和自己鬥。
這個小女子,她頭腦中的思想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世界上的七國十三朝,在目前男權至上的社會中,在女子都依附與男子的現實中,怎麼會有她這樣特立獨行的女子?
她用自己的所學建功立業,用自己的思想征服自己喜歡的男人,拋開一切禮法世俗,追求她想要的一切。
毫不在意自己被視爲異類。
端木水墨靜立着沒有動,似手是想得太投入,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白猿在一邊打着手勢問他要怎麼做。
端木水墨默默將一身套白色的衣服交給它,讓它給楚貓兒送去。他知道她一定會連自己的衣服都給洗掉,現在必然沒有衣服穿。
白猿猶豫了片刻,見主人執意如此,便抱着那身衣服,在通道中東拐西拐,來到潭水邊。
看楚貓兒還趴在潭水中央的大石頭上閉目不動,還以爲她睡着了,便輕輕將衣服放在岸邊,轉身剛要走,見韓嘯天正用四隻貓爪,在努力的踩着水中的衣服。
不禁大爲好奇,立即跳過來伸手向韓嘯天打手勢,要幫他洗。
韓嘯天剛開始不知道它是什麼意思,可是見它送來衣服,又用手勢比劃着要洗衣服的模樣,便半信半疑的交給它洗。
心想:這個傢伙大約看我是隻貓覺得安全吧。
他在一邊默默看着白猿熟稔的搓洗着衣服,它的動作竟然和人沒有區別,想到這隻白猿一定在平時就是如此服侍端木水墨的,不禁更加好奇了。
在一邊看它將楚貓兒的衣服洗淨,擰乾,然後搭在山洞壁上的青藤上,這一系列動作,讓他佩服的不得了。
不禁子在心裡悲催的想:爲毛自己不穿越成一隻白猿呢,雖然難看點,可是起碼可以爲楚貓兒做很多事情。
不用像現在一樣,只有窩在她懷裡被她保護的份兒。
白猿把衣服晾好,便過來盯着它打着手勢問它:你是隻貓,怎麼會游泳呢?
韓嘯天便比劃着自己的爪子回答:自己的本事還多着呢?
白猿很感興趣,便從水邊抓住一條游過來的小魚,遞給他。
韓嘯天也不客氣,低頭叼住那條魚,幾口便給吞了下去。
楚貓兒看着韓嘯天和那隻白猿在一起那麼和諧,不禁微微笑着起來,照樣趴在岩石上裝睡。
過了一會兒,白猿要回去,楚貓兒偷偷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韓嘯天裝作捨不得它走,便悄悄跟在它後面。
直到白猿發覺他跟着,怕主人責罰,將他給趕了回來。
韓嘯天在一邊磨磨蹭蹭,不肯回來。
白猿便突然抓住洞壁上的青藤飛縱起來,不一會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韓嘯天再向前面走,發現前面出現了幾個支洞。
他站下來發了半天呆,到底拿不準白猿跳到哪個支洞裡去了。不禁失望之極的轉回身向會走,卻發現楚貓兒已經換好那身白色男裝,趕到自己身後。
她迅速打量了一下週圍,思忖了一下,轉身便堅定的向左邊第三個支洞走進去。
韓嘯天問道:“貓兒,你怎麼豬到那傢伙進到這個洞裡呢?”
“笨貓!它是一路攀着山洞壁上的青藤飛縱的,它剛剛進去,山洞通道里面有沒有風。你只要看看哪個支洞的青藤還在微微晃盪,不就知道了嗎?
韓嘯天恍然大悟,一邊惱恨自己的確反應不如楚貓兒快,一邊立即飛竄向前面,去順着青藤的動盪追蹤白猿的行跡去了。
不一會兒,他便又站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前面豁然是一道厚重的石門,石門和周圍的山壁嚴絲合縫,彷彿是天然形成的一般。
楚貓兒來到門前卻不着急,只是輕輕說道:“嘯天,自己找,看看那裡有突起的石塊,或是凹下去的洞。”
這種密道的戲碼在武俠劇種看得太多了,讓她想都不用想,就一邊打量周圍一邊吩咐韓嘯天道。
山壁兩側一左一右雕刻着兩條龍,龍頭都是栩栩如生,兩對龍眼睛尤其活靈活現,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兩人立即一上,一下開始分工負責努力搜索。
找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兩人都沒有發現。
正在沮喪的時候,楚貓兒突然發現左邊石壁上的一顆龍眼睛,尤其圓潤光滑,閃閃發亮,她悠然一笑,說道:“嘯天,不用找了,機關就在這裡!
說罷伸手抓住那顆圓圓的凸出的龍眼睛,往左邊擰一擰,往右邊擰一擰。突然聽到“吱呀”一響。
兩道石門轟然從中間打開來。
“貓兒,你的眼睛真厲害!”韓嘯天情不自禁的嘆道。
他自己圍着那對龍眼睛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出這隻龍眼和其他三隻龍眼有什麼不同。
楚貓兒一把把他從地上撈起來,抱在懷裡,擡腿走進石門中。他們剛剛走進石門中,便被眼前的景色驚愕了。
眼前是一個整個山洞四壁都盈盈閃着熒光的所在,裡面有石柱、石座、石金、洞頂上還有些垂下來的鐘乳石。
這裡就像溫泉水潭中一樣,石壁內層都有一層盈盈發光的磷粉,所以讓原本該黑洞洞的山洞中,到處都是一片濛濛的光芒。
進入這個山洞內,就像來到了水下的龍宮一般的感覺。
楚貓兒和韓嘯天沿着四壁仔細尋找這裡面可能藏着的機關,卻突然發現山壁上有一幅接着一幅的圖畫。
圖畫中畫着一個白衣女子在拔劍起舞。
楚貓兒覺得這個女子很熟悉,突然想起來,她就如同密卷中的那個白衣少女一摸一樣。
楚貓兒下意識的摸摸身上,發現那個密卷並不在身上。便問韓嘯天:“嘯天,我的密卷放哪裡了?”
“在帳篷裡睡覺的時候,放在行李包裡做枕頭了。”韓嘯天撇了撇貓嘴說道。
“慘了,可惜,不能拿密卷和這裡的畫對照下!“楚貓兒正在感嘆,突然聽到石門砰的一聲響。
她回頭一看不禁怔住了,立即皺眉喊道:“美人師父,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門外一個淡然的聲音說道:“這個密室中,畫的圖便是天芒十三式。你現在就留在這裡,根據這現有的十三個畫面,悟出所有的招式。否則就永遠別想出來!”
“美人師父,等我領悟出這十三式劍法,你就從了我吧!”楚貓兒急忙來了句,讓端木水墨心裡惡寒的話。
這個美人師父既然如此難爲她嗎,她也沒必要讓他好過。
楚貓兒懶懶的坐在最中間的椅子上,抱着韓嘯天,託着下巴,閉目沉思起來:聽得出端木水墨並不是在開玩笑,自己若不能根據這些簡單的圖畫姿勢悟出所謂的天芒十三式,真的就被困在這裡了。
可是看着那些直直落落的線條,直白簡單的姿勢,真的沒什麼感覺。她想着想着,想到都想累了,漸漸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
後來,連韓嘯天都困得閉上了眼睛。
山凹間的梅林中,司徒哲和端木夜的那場大戰還在繼續着,兩個人出招的速度都快到極點,那片流瀉着的刀光創影、把兩個人的身影都給遮掩住了。
端木夜跟司徒哲斗的越久,越是感覺吃力。
其實他早就發現自己的劍法,真的不是對方的對手,纏鬥到三十招開外,就已經險境橫生了。要是咬牙強撐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司徒哲越是加緊進攻,越是發覺端木夜的劍法似曾相識。突然他從他幾式用老的刻招中看出了端倪,出聲冷笑道:“流雲劍法!原來你是天宇國端木皇族的人!司徒家的劍法正是端木世家流雲刻地剋星,不出三招之外,你必然傷在我的劍下!說,你到底是誰?把貓帥劫持到哪裡去了?”
端木夜一驚,一個不留意,司徒哲的劍已經刺到他的咽喉處,端木夜立時嚇得臉色慘白,甩頭堪堪躲過,急忙向遠處撮口一呼,召喚自己的六個暗衛。
爲了所謂的面子,讓自己的性命遭受威脅,這種傻事他若再做下去,便是徹頭徹尾的蠢人。
隨着他的呼嘯聲,六道黑影從暗處激射而至,一下將司徒哲困在當中,而端木夜,卻眸中閃過一絲猩紅的光澤,向六個暗衛喝道:“儘快格殺此人,隨朕趕回帝都去!”
司徒哲心猛然一縮,頓時知道了此人的來歷,不禁口中愕然道:“原來你就是天宇國的皇帝端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