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你要考慮清楚,這件事非同兒戲,不許如此草率做決定。”軒轅儀也是一臉惡寒着說道。
他希望軒轅清風來做太子,倒不是因爲寵愛楚千惠,因爲她在後宮默默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要彌補她什麼,而是這個九子生性善良隨和,將來會是一位仁君。
何況他還深的楚貓兒的偏愛,若是將來由他做皇帝,楚貓兒必然會盡力維護他,天祝國纔不會遇到什麼危難。
這是他盤算了一夜才做出的決定,而且他也知道要是楚貓兒在朝上公然頂出軒轅清風,這太子之位是絕對沒人能掙走的。
結果千算萬算他卻算漏了,軒轅清風竟然不肯合作。這讓他抓狂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卻當着文武羣臣又不便強逼軒轅清風答應。
軒轅清風看着楚貓兒陰沉的臉色,卻微微一笑,向她淡然說道:
“貓妹,我知道你爲了這個位置付出了多少辛勞,但是正是爲了你,我纔不能要這個位置。因爲要做太子就要繼承皇帝之位,皇帝就要有皇后和妃子,再寒酸的皇帝三宮六院是必不可少的。可是我心裡只有你一個!除了你我的心誰都裝不下了!若是後宮只你一個,羣臣必然多言,我又是個耳根及軟的人。既然知道以後會遭遇尷尬,那何不現在就避免這些呢?何況我也沒有能力治理國家,我的性格更加不適合做皇帝!我此生只要守在你身邊就夠了!別的我什麼都不要。”
軒轅清風是第一次當衆表達自己對楚貓兒的感覺,而且表達的如此坦白、如此大膽、如此深情一片,實在超出楚貓兒的意料之外。誰能想得到這樣一個內向緘默的人,能吐露出如此深切的愛意?
他這發自肺腑的一番話,不僅讓楚貓兒的怒火立即化爲烏有,還讓她的臉瞬間多雲轉晴,由滿臉慍怒化爲笑顏如花。
而滿朝文武亦肅然無聲,只有湘王的眼光裡閃着隱隱的淚花,他羨慕軒轅清風,第一次如此羨慕,羨慕到嫉妒,嫉妒到恨不能取而代之!這個向來被他們幾個兄弟輕視的他。竟然有這樣好的運氣,得到了楚貓兒的心。
楚貓兒走上前,旁若無人般的拉住他的手,對他淡然一笑寬容地說道:“既然你不喜歡做太子,那就不做了!”
軒轅儀那個狂汗,羣臣更加驚駭道說不出話來。
他們以爲這太子之位是個什麼,是個毫不起眼的小東西嗎?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
對楚貓兒喜歡軒轅清風,他們有所耳聞,但卻沒想到他們的感情之深會達到這種程度,軒轅清風爲了她,竟然連皇位都不屑一顧。
楚貓兒突然轉頭對軒轅儀說道:“陛下,你那個太子之位還是先留着吧,起碼等把巨象國思域國的軍隊先打發了再說!”說罷拉着軒轅清風在衆人目瞪口呆中,走出金殿去御花園散步了,因爲現在離午宴開始的時候還早,他們可沒心思陪金殿上那一大堆白鬍子耗費光陰。
三月天氣正是綠意濃濃的季節,也有一些開的早的花,星星點點點綴在御花園的綠樹濃蔭之間。顯得格外醒目,讓人看上去便心曠神怡,頓生神清氣爽之感。
冷月守在御花園的一間小亭子裡,他雖然吃醋,卻不肯拉下臉來和軒轅清風爭寵。
韓嘯天偷偷瞥了他一眼,看他落寞糾結的樣子,心裡罵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仍然膩在楚貓兒懷中打定主意監視軒轅清風的一舉一動。
這主意的確高明,只是他算漏了一點。
羞赧如軒轅清風是絕不會在房間之外有所逾禮的,倒是楚貓兒看着軒轅清風,越看越心裡癢癢的。
經過這段時間,雲魅的細心調養。他原本白暫的臉龐有了一絲紅潤。在春日地陽光下,那挺直的鼻翼,晶瑩的閃着象牙的光澤,那深邃的眼睛,嫣紅的脣瓣、沉靜的神態。都讓楚貓兒恨不得再次撲上去,狠狠對着那可愛至極的脣,啃咬一番。
“楚貓兒、非禮勿視……”韓嘯天在一邊磨着爪子,擠出了一句話。
“貓妹,他會說話?”軒轅清風驚駭的瞬間石化。
楚貓兒卻趁機在他嫣紅潤澤的紅脣上輕輕一啄,笑道:“他從來都會說話,又不是現在纔會說。”
“那他是不是一隻妖怪?”軒轅清風被這一吻,更加呆住了。
“你纔是妖怪!”韓嘯天看着楚貓兒垂涎欲滴的樣子,果斷的鑽出她的胳膊,跳下地去,鑽入花叢中去找冷月了。
不是他不堅定,要中途放棄,而是他怕楚貓兒就像和司徒哲在鐵牢中那次激吻一般,把自己給擠扁。他還青春年少,而且剛剛成爲真正的男人,絕對不想因爲被擠到而英年早逝。
是非之地怎可久留?
在他三拐兩拐,走了好一大段路,還沒有到達涼亭的時候,竟然被突然一雙大手給摁住了。
隨即他華麗麗的被拎着後頸上的皮毛,被拎到一個身材修長,胸脯鼓鼓,但是眼角眉梢都生了一層細紋的女子面前。
女子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可惜卻沒有一絲善相。
“賢妃娘娘,這隻貓就是楚貓兒帶進御花園的貓,剛巧給奴才撞上了,咱們怎麼處置他?”一個陰毒的公鴨嗓在耳邊響起。
不用回頭看也知道自己正落在了一個武藝高強的黑衣太監手中口這個黑衣太監是奉面前這個惡毒的賢妃之命捉住自己,恐怕自己要被慘害了!想到這裡他心裡涌上一股驚駭,立即睜大了眼睛瞪着面前的賢妃花影兒,韓嘯天對她手段的殘忍,還是從軒轅清風哪裡多少有所耳聞的。
那個女子狠厲的看了韓嘯天一眼,狠辣的說道:“不就是一隻普通的獅子貓嗎?聽說她日夜都不離身,愛貓愛到當夫君一般,還真不是一般的癡?
既然那個花癡女,如此喜歡他。小春子,那你就把他弄死,而且情況越慘越好。竟然挑撥皇上,把我表姐關進冷宮,本宮要叫她爲這隻貓而心碎欲死!”
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殘忍之光,讓韓嘯天瞬間頭腦一片空白。
“好,娘娘,就把它亂刀砍死,然後夜裡老奴將屍體扔去相府,讓那個楚貓兒痛不欲生,好給娘娘出氣,給貴妃娘娘報仇!”那個小春子一面將韓嘯天摁在一塊山湖石上,一面滄浪一聲拔出刀來,那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耀痛了韓嘯天的眼睛。
他嚇得四爪用力蹬,奈何後頸上的皮毛被控制,它渾身用不上力氣,也無法翻轉頭去咬他。
生死關頭,不禁急的嗚喵直叫。
“小春子,把他弄遠一點,別在本宮面前,看着怪血腥的!”花影兒,皺了皺眉,揚着手,示意他走開點。
小春子聽到命令,立即將他帶離這裡,走向假山背後,那裡有一大片桂花樹,可以遮掩行跡。
韓嘯天見他拎着自己想假山背後走,反而安靜了下來,因爲假山背後十分臨近冷月呆地那個小亭子,他要趁小春子不備,好向冷月求救,這是他最後的生機,絕對不能錯過。
可是經過亭子的時候,冷月竟然不在裡面,亭子是空的。
韓嘯天不禁傻了。心裡咒罵着:該死的冷月,你別的時候安靜的像塊石頭,現在跑到哪裡去了。我就是被你害死的,就是本貓做了鬼也要找你的麻煩。
假山石後,幽深的桂花樹叢,濃綠的村蔭遮蔽着天上的陽光,使得這裡更顯得陰森恐怖。
小春子將他拎到面前,戛戛怪笑道:“聽說貓有十八各命,今天雜家就試試,看看砍你多少刀,你纔會斷氣!”
說罷將刀再次拔出,韓嘯天再也不顧什麼風度不風度,被人指認妖怪還是魔鬼了,立時扯開嗓子拼命叫道:“冷月,你個王八蛋,快出來救我,不然我變成鬼也要夜夜纏着你,叫你不得安寧!”
小春子嚇得一哆嗦,眼睛幾乎瞪出眼眶來,頓時手一鬆,韓嘯天趁機用力一扭身子,伸出爪子拼命朝他的左手抓了下去。
“啊!”的一聲慘叫,小春子的右手掌背上多了四條深深的口子,立即鮮血淋漓,痛得他頓時撤了手。韓嘯天頓時覺得脖子上的束縛減輕了,於是拼命縱身,跳到附近地一顆樹上,蹭蹭幾下爬上最高的枝梢,嚇得一顆貓兒差點跳出喉嚨來。
在枝梢上居高臨下看着那個凶神惡煞般的小春子,在哪裡抖着受傷的左手,狂嚎着揮舞着手中的刀,那個後怕。
“貓妖,雜家不怕你,你有本事跑,雜家就有本事追!”他一句話說完,便縱身而起,如一隻沖天而起的黑雕,瞬間撲到韓嘯天呆地地方,嚇得他啊地大叫一聲,四隻爪子一個哆嗦,沒有抓穩枝梢,啪得掉下地去。
正當他做好準備被捧的半死的時候,一隻手拎住了他的後頸上的皮毛,他以爲又落入小春子手中,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卻聽一個清冷的聲音嗤笑道:“真是一個膽小的貓妖,妖怪哪有像你這麼又沒本事,又膽小的。哎,若不是怕貓兒傷心,我才懶得救你!”那個聲音儼然是冷月的。
“你怎麼不早來,再晚來一步就等着給我收屍吧!”韓嘯天氣呼呼地說道。
“再多嘴,把你丟給他!”冷月將他攬在手臂裡,拔出金蛇劍,在樹幹上雙足一點,借力躍起,如一支激射的箭,直接向暫時停在樹梢上的小春子刺了過去。
“你不是宮中的侍衛,宮中的侍衛雜家都認識,你是誰?”小春子一邊縱身閃避,一邊喝問道。
冷月卻不理他,只是一劍緊似一刻的刺過去,剛開始小春子還能看清楚招數,見招拆招,後來隨着冷月劍勢加快,壓力越來越大了。
可是冷月探出他的劍法路數時,他便開始了暴風驟雨式的進攻小春子感覺到自己和冷月的差距時,即使他想要逃走,都成了不可能的了。
叮地一聲他手中的劍,被冷月用劍柄一格脫手飛出去,釘在一顆桂花樹的樹幹上,猶自嗡嗡顫動。
小春子頸上一涼,冷月的刻已經橫在他的頸項之上,冷冷地問道:“你是誰?誰給你的膽子,敢傷害楚貓帥的貓?”
現在被質問的人變成了自己,小春子顫抖着道 “大俠別傷我,我是賢妃娘娘的人,雜家不知道他是楚貓帥的貓,要知道的話,絕對不敢動他一下。”
聽着他在那裡裝傻扮無辜,韓嘯天冷冷地罵道:“別替你主子遮醜了,如果我不是楚貓帥的貓,你們還不會動我。”
被一隻貓把自己的謊話戳穿,這絕對第一次。
因此他驚愕的長大了嘴巴,繼而覺得如此驚愕下去,會讓冷月覺得自己心虛,急忙問道:“你到底是哪位?”
冷月淡然一笑,劍刃向前一送:“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跟我去見楚貓帥,去跟她把這伴事情說清楚。”
當冷月將小春子壓出假山時,賢妃花影兒地兩個宮女正因小春子總不回去覆命,來尋找他。看到他被一個紫衣冷峻的男子挾持,不禁驚駭地轉身便跑,去找賢妃報信。
冷月也不理她們,只一手抱着韓笑天,一手用劍挾制着小春子往裡走,直到看到遠遠的玉湖邊楚貓兒和軒轅清風正在往湖裡投石子。他和韓嘯天不禁啞然失笑,他們都以爲他們正在親熱。
卻不料竟然正像小孩子在玩這種最簡單的遊戲,而且玩的還這麼興致勃勃。
當冷月走近時,楚貓兒將自己手中那顆石子斜着投出去,看着石子在水面連着擦出三朵水花,笑道:“表哥,今天我贏了!”
“恩,還是貓妹厲害,我認輸就是!”軒轅清風一邊淡然輕笑,一邊取出自己那把最珍愛的摺扇遞過去。
楚貓兒一把搶過紙扇,得意地笑道:“哈哈,恭喜表哥認賭服輸!”
結果一回頭正看到冷月一手抱着韓嘯天,一手脅迫着小春子,走過來,不禁問道:“阿月,怎麼了?”
韓嘯天委屈得扁扁嘴,從冷月手中跳下來,衝進楚貓兒懷中,用毛茸茸地貓頭一邊蹭她的胳膊,一邊委屈道:“還能見到你,真好!”
“什麼意思?嘯天出什麼事了?”楚貓兒一怔,急忙問道。
“問這個太監就知道了!”冷月將小春子硬壓着來到楚貓兒面前。
“哦,你是誰?在那個宮裡做事的?”楚貓兒隱隱猜到一定是有嚴重的事情發生,便冷着臉問道。
“奴才是個守門的,沒有在那個宮當差……今天純粹是一場誤會,奴才不知道他是楚貓帥的貓,要知道的話就是給奴才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想殺他啊!”小春子繼續抵死不認賬。
可是單單是前一句解釋,已經坐實了他想殺死嘯天的事實。
楚貓兒立時臉色黑了下來,冷冷笑道:“本帥纔不管你是哪個宮裡的,竟然打主意打到了本帥的頭上,你活膩了不成!”
伸手一拂,一根袖箭刷地射向他的左腿,噗的一聲袖箭將他的左腿洞穿,他淒厲地一聲哀嚎,立時左腿一彎半跪在地上。
“好不懂規矩的奴才,見了九皇子殿下,才半跪!”楚貓兒再次拂袖,又一隻袖箭瞬間發出,噗得一聲再次洞穿了他的右腿。
這次他立即噗通一聲,全跪在地上。
也許是痛瘋了,他再也沒心思顧及自己的主人了,急忙大聲叫道:“貓帥饒命,奴才是賢妃手下的小春子,是娘娘吩咐我殺死您的貓泄憤的,因爲她聽說您挑撥皇上廢了貴妃娘娘,而貴妃娘娘又是賢妃娘娘的姨妹!”
“殺我的貓泄憤……你丫的爲什麼明知道是我的貓還敢動他?”楚貓兒根本就不容他求饒,繼續兩隻袖箭發出去。
一隻貫穿他的左臂,一隻貫穿他的右臂。
慘痛無比的小春子立即倒地翻滾,痛得死去活來。
“貓妹,這是在宮內,還是不要殺人地好!”軒轅清風怕她忍不住下手殺了小春子,急忙提醒她。
“我沒有要殺人,他只是一隻狗,我只是在虐狗!”楚貓兒繼續揚手發出一隻袖箭射中小春子的左肩。
軒轅清風目不忍視,只得別過頭去。
而韓嘯天則在心裡爽透了,在心裡咒罵:王八蛋,活該,叫你剛纔那麼對我,死太監,懶太監!
冷月面無表情袖手旁觀,只要楚貓兒覺得開心的事情,他就覺得開心,不管這件事是否血腥,是否有道理!
小春子痛得如同鬼哭狼嚎,知道自己必然難以活命,立即嚎哭哀求:“楚貓帥,冤有頭債有主,您要出氣也得找元兇啊,奴才只不過是幫兇而已!
“恩,也有些道理!”楚貓兒爲了獎勵他說出這句話,那即將發出的第五隻袖箭便沒有發出來,而是飛出一腳將他踢入池水中。
“楚貓兒,俗話說,打狗害得看主人,你居然如此對待本宮的人,你太狂妄了,來人給本宮把她拿下,掌嘴!”賢妃花影兒帶着七八個宮女氣咻咻的來到這裡,卻沒有來得及救下小春子,不禁勃然大怒,指着楚貓兒一陣咆哮。
結果喊了半天,也沒人上前,她不禁回頭看着兩個宮女罵道:“該死的賤婢,你們沒聽到本宮的話嗎?把這個楚貓兒拿下掌嘴!”
結果七八個宮女卻不但不往前衝,反而臉色慘白的往後縮去。
她奇怪的一擡頭,只見冷月正抱着金蛇劍冷冷地杵在面前,渾身陰寒如一座冰山。
“你想幹什麼?”賢妃怔了一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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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是你,早就跑了!你丫的這裡是不是不大好用,讓本帥給你診治一下?本帥的湖水療法絕對是療效極佳!”說罷飛起一腳,砰地一聲將那個賢妃踹入水中,任由她在水中掙扎撲騰!
看到賢妃在水中掙扎,幾個宮女想近前搭救。
卻被楚貓兒一句輕飄飄的話,嚇得再不敢上前一步:“誰若下去救她,便是我楚貓兒的敵人。我楚貓兒發誓,終其一生,讓你們至少祖孫三代不得善終!”
有了這句話誰敢再上前一步,直到那個賢妃喝夠了水,抓住一根伸入水中的樹根才爬到湖邊來。
楚貓兒一邊抱着胳膊欣賞她的動作,一邊給韓嘯天輕輕抓着癢,口中冷冷道:“嘯天,以後誰敢打你的主意,我必然窮盡所有能力與她終身爲敵!勢必將她踏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說罷帶着冷月揚長而去,刺下喝水喝的半死的花影兒,拼命向上爬。同時在哪裡叫囂:“楚貓兒,本宮一定會告到陛下哪裡,治你的罪!”
楚貓兒走了幾步聽到她的咒罵又折了回來,俯身看着她,甜甜的笑道:“沒問題,本帥等你!記住現在本帥去慶安宮赴宴,陛下中午要在哪裡專門設宴爲我慶功,你要是告狀,就去哪裡告。因爲皇上會在慶功宴上跟本帥商議削藩之事,你老爹和你哥哥的兵權也該交還給朝廷了,本帥在那裡等你!千萬別遲到!”
說罷,她不屑地嗤笑一聲,轉身便走了。
“削藩,收回兵權……”花影兒驟然一驚,如同被擊中七寸的蛇,立時軟了下來,伏在湖邊無力動彈了。
她入宮十八年一無所出,卻能在宮中活得風生水起,還四處讓人忌憚,都是她遠在邊疆封地的哥哥花雷天和父親花猛地原因。
如果楚貓兒的削藩計劃實施,必然會奪去父兄的兵權,父兄一旦沒了兵權,她便失去了依仗,自己又向來不得軒轅儀的歡心,還不曉得會落到怎樣悽慘的地步。
楚貓兒赴過很多次宮宴了,對這種皇帝對臣下表示榮寵的方式已經失去了興趣,所以只是應付式的喝了幾杯便開始裝醉。
軒轅清風知道她煩了,便向父皇請求陪她回相府。
軒轅儀看出她拿醉酒當藉口,但是卻沒有說破,只是交代她今天要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準備出發,去接手從京城到遂寧一帶暫時集合的十萬隊伍,然後準備出征。
楚貓兒便抱着韓笑天帶着冷月和軒轅清風,坐着車典打算回相府。
可是半路之上卻被一神色憂急地秋水閣左右護法和秋惜諾攔下來,她不得已間才下車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秋惜諾對父母沒有徵求自己的意見。就把秋水閣閣主之位讓給楚貓兒很不舒服,可是現在比這件事更讓她難受的是,秋水閣正面臨四分五裂的危局。
“七位分閣主正在總閣鬧事,要脫離總閣獨立出去!”秋惜諾坦率的說道,然後揚起頭來問楚貓兒:“這件事,楚閣主可有什麼對策?”
“丫的老子剛當閣主,他們就要搞分裂,雖然偶對這個閣主的興趣不是很大,但是他們敢這樣拆本座的臺,本座到蠻有興致見見他們!”楚貓兒隨即吩咐車#,將軒轅清風送回府中。
她自己則騎着白馬追風,抱着韓嘯天,帶着冷月跟着秋惜諾直奔秋水閣總鬧。
當她趕到的時候,七個分閣主已經商議好各自勢力劃分範圍,和互相合作協防之事,正打算離開聚義廳。
他們剛剛從聚義廳中左右兩排椅子上站起來,要走,突然從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把他們又剛剛站起來的身子,又留在了椅子上。
“總閣主到!“外面一個洪亮的聲音喊道。
隨之一摸玲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對着氣勢洶洶,齜牙咧嘴的的七個分閣主,她卻依然笑顏如花,搖曳着白色的裙裾,從容閒適、如踏波而來的仙子。懷裡抱着一隻雪白的獅貓,一雙靈氣逼人的美目瞬間掃過廳中所有的人。
“左右護法,咱們閣裡挑選分閣主的原則貌似要改動一下。你們瞧,弄了一堆又聾又啞、又木頭的傢伙,外加尊卑不分,不忠不義的傢伙,來充數!這豈不惹武林同道嘲笑嗎?”小人兒淡然一笑,周圍一切爲之失色,可是七個分閣主的臉上也失了色。
他們雖然不服玖月軒華把秋水閣交給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娃打理,可是畢竟是武林中人,若是被人罵做不忠不義,那可是最大的侮辱,他們不由不頓時黑下臉來,向楚貓兒怒目而視。
“丫的,不僅如此這些傢伙還目中無人!”楚貓兒一邊調侃一邊無視他們憤怒的眼神,見兩排椅子中間有一把高高在上的靠背椅,便知道那必然是玖月軒華的閣主寶座了。
於是也不客氣,徑直抱着韓嘯天帶着冷月穿過兩排人,登上臺階,穩穩的在那個位置上一坐,然後慵懶地開始閉目養神。
她倒不是純粹爲了迷惑七個分閣主,讓他們猜不到自己的意圖,而是趁機在想該怎麼對付這七個傢伙。
看上去每個人都一身好武功,身後還都帶着幾個好手,要是硬來,單憑冷月和左右護法,肯定是無法在短時間制服這麼多人,這讓她不得不花點小、心思、動點小腦筋。
“楚貓帥聽聞你是朝廷中人,而且官至極品。而我們秋水閣歷來同朝廷官府,井水不犯河水,請問你以什麼身份進入我們秋水閣中!”江南分閣柳如是第一個站起來向楚貓兒發難。
“這裡空氣被樣蒼蠅弄得污濁不堪,秋小姐麻煩你點一爐檀香來,去去這噁心的氣味!”楚貓兒沒理會柳如是的話,只是向一邊的秋惜諾吩咐道。
其實誰都聽得出她語含譏諷,把七個閣主當蒼蠅。可是卻沒一個人敢當衆指出這點,只是聽出來這句話的,偷偷躲起來暗笑。
這個傳說中的楚貓帥據說耍人很有一套。
“是!”秋惜諾沒有細想,便應聲下去準備。
她再次打量了一下週圍,見廳中擺的也就是一些陳舊的瓷器,和幾張字畫,那兩邊烏黑的木格架子,顯得又黑暗又單調。
於是她又開始皺眉了,向左右護法一擺手,吩咐道:“小方,小李,去院子裡折幾枝桃花和梨花來,拿只花瓶裝點茉莉茶的茶水養起來,擺在木格里,這裡太陰森森的了。”
“是,閣主!”兩人立時躬身領命,轉身出去。找茉莉茶泡水,去折桃花和梨花了。
聽着她的這些吩咐,韓嘯天偷偷裂開貓嘴笑了,因爲他知道楚貓兒又要開始整人了。
冷月始終面無表情的守在楚貓兒一邊,手中的刻抱在胸前。
楚貓兒儼然將自己當成了這裡的女主人,彷彿在着手精心佈置起自己的閨房了。
光這點還不夠七個分閣主惡寒的,她竟然把秋水閣中受人尊敬程度僅僅次於玖月軒華和夫人秋澤晨的左右護法,公然當她家的丫鬟來用。而且還叫的那麼“親熱”。即使在閣中地位如他們,也得尊稱左右護法方正、李和一聲護法。
惡寒歸惡寒,被晾在一邊的江南閣主仍然提高聲音追問道:“楚貓帥,請問你是以何種身份,進入我們秋水閣!”
“什麼身份?當然是你們原來那個賭鬼閣主的恩人的身份了!“楚貓兒一邊低頭替韓嘯天細心撫平背上有些凌亂的貓毛,一邊懶洋洋地答道。
“我們閣主的恩人!楚貓帥在開什麼玩笑?”柳如是身邊的塞北閣主李如南憤而起身追問道。
他們實在想不到,楚貓兒既無高強的武功,又沒有江湖生存經驗,如何能幫到玖月軒華夫婦,成爲他們的恩人。
“楚閣主之言冷月可以作證,左右護法也是親眼得見,她在官遙設計讓公孫萬金親口招認,謀害我孃親一家之事。後來我父母得以才殺他報仇,楚閣主的卻對我父母有恩!”
“這件事我可是親眼所見,七位叔叔若是不信,可就太過分了!”秋靈兒扯着司徒情匆匆一腳踏進了大廳,邊往裡面走,邊向七個分同主解釋:“至於我爹孃把掌管秋水閣的秋水金令交給楚閣主,我也是在場親眼目睹,你們不許不認新閣主!”
她生性活潑好動,和秋惜諾雖然是親姐妹,可性情完全不同,因此在閣中和七個分閣主,經常見面談笑,稱他們爲叔叔。
七個分閣主雖然對她的話大半相信,但是就是心裡還是不服氣,讓他們這些年紀半百的男人,從此對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俯首稱臣,他們如何拉的下這張老臉?
“喂,我的話,你們聽清楚沒有?”秋靈兒站在楚貓兒的寶座一邊,急得只想跺腳。
司徒情卻妖媚的一笑,附在秋靈兒耳側低聲勸道:“娘子別急,他們都在裝聾作啞,不過很快他們就裝不成了……”
“哦?”秋靈兒奇怪的看着他,不管怎麼看,司徒情就是穿上男裝還是像個風情萬種的女子,不過她不介意。
“喏……你看……”司徒情指向廳中正拜訪檀香的秋惜諾,而她身後則緊跟着,各自捧來一大束桃花和梨花的左右護法。
他們正將茉莉水泡好的花擺在檀香一邊的木格子上。
頓時一股混合的香氣氤氳起來,讓人聞了好不清爽,而且還有一種睏乏之感襲捲而來,離檀香較近的塞南閣主鳳離瓊忍不住打起了哈欠。而他的哈欠彷彿會傳染一般,瞬間讓他周圍的三個人也覺得睏倦。
楚貓兒悄悄把幾顆紅丸塞到冷月和秋靈兒手中,他們正覺得渾身懶洋洋地,一拿到那些紅丸,立即覺得手心生涼,立時神智清明。
便悄悄將紅丸塞給哈欠連天的左右護法,和秋惜諾。
“丫的,有本事在這裡搞分裂、爭權力,還不如弄你們上戰場!起碼你們這一身武功能派上不少用場!”楚貓兒一邊心裡嘀咕,一面站起身來笑眯眯的問道:“如果本座猜的不錯的話,你們不服本座,一定是因爲本座武功不濟?”
七個人聽了一起鎖起了眉頭,竟然一起默認了。
“那好,現在有誰不服就來挑戰本座,如果本座輸了,這閣主之位自然歸你們!如果本座贏了,本座把你們全部打包帶去上戰場!”楚貓兒的一番話,聽得衆人如聞驚雷,全部愣住。
她這個不懂武功的小女子,竟然要單挑秋水閣七個頂尖高手,她哪裡出了問題,要自殺還是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