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情於理地說,我那經商多年的爸爸內心裡是有點狡猾的意思,他並不打算直接求得媽媽同意把她填做二房,這樣的事大概誰也不能接受,尤其是像姥姥那樣三從四德了一輩子的女人。
爸爸打算以退爲進,欲擒故縱,着實老謀深算了點,但目前他也只能這麼做,他想不出再好的辦法。
兩天後,爸爸在老時間等候在了衚衕口,他打算把前幾日心蕊姥姥一家的意思告訴媽媽,然後明示自己想要放棄的念頭。
媽媽看見靠在車身的爸爸,滿臉興奮帶嬌羞地奔向爸爸,面對將要成爲丈夫的男人少了些往日的生疏,更多的是待嫁的雀躍。
“怎麼這麼早來找我,不會是想我了吧”媽媽拍打着爸爸的肩膀,小別重逢的甜蜜洋溢在媽媽的臉上難以自控。
“嗯,想了,心蕊也天天唸叨着你”。
“那你挑個合適的日子,來見見我媽,她說要正式見見你,你得拿出誠意來”媽媽底氣十足地交代着爸爸。
“心蕊,我想跟你說件事,你要有心理準備”爸爸故作陰沉的臉露出幾分壞。
這一句心理準備,把媽媽嚇得不輕,倒是什麼樣的事情才需要心理準備,她不由得生出一點虛汗來。
“心蕊的姥姥一家來了,她們說堅決不同意我和心蕊媽媽離婚,怕我丟下她們不管,這樣想我十分理解,但是他們提出把你填爲二房的意見,我實在是忍受不了的,這是對你的侮辱和不敬,我怎麼也不能答應地”爸爸藉機流下幾滴加重籌碼的淚。
“那你想怎樣”媽媽有點慌了,好不容易說服姥姥,這又冒出這種事。
“心蕊,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我一個人照顧她們娘倆雖然辛苦點,但是我也不能讓你跟我受這樣的委屈,那樣我還是男人麼”。
“不過,我這輩子不會再找別的女人了,就這樣跟着他們娘倆過一輩子吧,你能幸福就好”爸爸知道這種承諾對媽媽來說是強心針。
“那你就這麼放棄了麼,我該怎麼辦”媽媽急得有些哭了,那句不會再找別人的終身承諾像囚牢一樣把媽媽圈在了裡面。
大部分的女人,都難以抵抗自己的愛人要爲其守身一輩子的承諾。
“嗯,你會遇到更好的人的,我不能耽誤你,所以以後我們就不要見面了,但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來找我”爸爸再次把媽媽的小手緊緊握在掌心。
他知道自己是在冒險,他也害怕以媽媽的性格,他的退讓並不能換取媽媽的前進,有可能會是更決絕地放棄。
媽媽憂傷地看着爸爸的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知道這樣的愛情是應該奮不顧身還是丟棄自保。
媽媽慢慢地抽出自己被捂熱的雙手,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去,騎上了那輛紫白色的自行車絕塵離去,一路上眼淚不爭氣地再一次流進了嘴裡,還是那麼鹹那麼澀。
爸爸靜靜地呆望着媽媽離去的身影,他甚至預感到自己走錯了棋局,大概是要徹底失去媽媽了,想到這,他的心不由得抽搐發緊,這種疼開始蔓延全身,讓他覺得寒冷和害怕。
過後的幾天,他們沒有再見過面,但是誰的心裡都是無比地煎熬,思念在是否放棄的念頭裡上躥下跳,讓人不得寧靜,是去是留,終究無法鐵錘定音。
更害怕的是爸爸,他每分每秒都在等待媽媽的出現,告訴他自己願意和他一起同甘苦共患難,在愛情面前,誰不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