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太子最終會便宜了哪家的女兒?
“……”
聽着李廣利的話,李清兒和李延年更是面面相覷,只覺得如今的李廣利有點不太正常。
他們就算出自倡家,那也是識字的,也知道一些史實。
久遠的不說,就大漢立朝以來,外戚便都是這麼過來的,哪有人好不容易成了外戚,尤其是爲天子誕下皇子之後,還甘心請辭去做倡優的?
不是有那麼句話麼,叫做“君子不器”。
倡優說到底就是“器”,是供旁人娛樂的器具,哪怕再受權貴寵幸,社會地位與外戚照樣猶如天壤之別。
何況此前李清兒入宮的時候他們這位大哥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時他還意氣風發,將衛子夫和衛青視作李家的榜樣,希望能夠做一些大事,成爲衛青那樣的名將權臣,甚至還自發研讀起了兵書。
這怎麼進了建章營,奉命跟着太子出去了兩趟,回來就如此性情大變?
還是說太子究竟給他吃了什麼迷魂藥,竟將他變做這般模樣?
“大哥,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李清兒忍不住問道。
劉徹此前雖然下詔澄清了劉據成仙的事,但其中的細節並未披露,因此就算是李清兒和李延年也不知道李廣利還爲劉據做了主持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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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魯國史家的事,自然更加無從得知……
“真的不能再真了。”
李廣利神色變得愈發鄭重,點頭道,
“清兒,延年,你們若是爲我們李家好,便一定要記住我方纔的話,生男勿喜,生女勿怒,將權勢看淡,就算無法看淡,也決計不要與太子爲敵,更不要試圖去爭奪太子之位,此方爲長久之道。”
“你們瞭解我,我也瞭解你們。”
“倘若你們似我一樣在太子身邊待上幾個月,親眼見過他的所作所爲,親眼見過他的驚世之才,也一定會與我產生一樣的想法。”
“你們是我的弟弟、妹妹,是我的血親,我又怎會害你們?”
“換句話說,我亦並非沒有私心,你們如今都身在宮中,倘若伱們出了什麼岔子,父親母親與我恐怕也無法免受株連,因此希望你們務必慎重。”
“……”
李清兒與李延年聞言終於陷入了沉默,皆是蹙起眉頭低下頭,不知心中正在想些什麼。
良久之後。
“大哥,你口中那太子的所作所爲與驚世之才,陛下是否清楚?”
李清兒不愧是在歷史上臨死之前都能推李家一把的李夫人,開口便又問出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今日是陛下第二次召見我,我雖不瞭解陛下,但今日卻忽然有了一種感覺,陛下才是天底下最清楚的那個人,陛下此前對太子降下的責罰,還有營造出來的太子之位不穩的跡象,皆是障眼的假象。”
李廣利回憶着道,
“實際上,陛下一直在遙控和利用太子,又或是他們父子二人根本就是在默契演戲,將天下人戲耍於股掌之間。”
“倘若有人看不清楚,那便是自動上鉤的魚兒,自尋死路。”
李延年聞言連忙追問:
“大哥可有根據?”
“沒有切實的根據,只是一種感覺。”
李廣利搖頭,
“不過哪怕只是感覺,只是一種可能的猜測,對李家來說也已經是干係生死存亡的大事了,不是麼?”
“大哥言之有理。”
李清兒微微頷首,道,
“此事的確不可不防,更不可冒進。”
“以我對陛下的瞭解,目的太強想法太多的人只會受到陛下提防與厭惡,因此就算大哥不提醒,不到合適的時機,我亦絕不會輕易在陛下面前展現出絲毫爲李家爭寵之心,不會讓李家成爲那條自動上鉤的魚兒。”
“那就靜觀其變吧,大哥若要請辭,也未必不是好事。”
“如此反倒能夠令陛下放下對李家的戒心,說不定陛下非但不準,還要對大哥委以重任呢。”
李廣利聞言一怔:
“啊?陛下真會如此?”
“這也只是妹妹的感覺,大哥可以試試。”
李清兒抿脣笑道。
“那我好不容易纔看清的人生道路又當如何?”
李廣利犯難道。
“或者兩者並不衝突呢?”
李清兒依舊是笑,
“大哥好不容易回來,妹妹這就命人去備下私宴爲大哥接風,大哥與二哥今日便在這蘭陵殿暢飲一番吧。”
……
這次劉徹的反應實在是太平靜了。
平靜的劉據都有些不適應。 而且非但是劉徹,就連衛青和衛子夫的反應也出奇的平靜。
劉據已經回來了好幾天,他們甚至都沒派人來傳過一個口信或是密信,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這種情況雖然也從不同的角度證實了劉據關於“穿越福報”漏洞的猜測。
但同時也給了他一種無法言喻的挫敗感。
若非要總結一下,其實就是類似於那種“我在上面累得要死,你在下面一動不動.JPG”的挫敗感。
然而他哪裡知道,衛青和衛子夫其實是在保護他。
這個舅父和這個母后夾在中間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前腳才得知劉據成仙,聽了劉徹那番姿態放得很低的“請太子昇天”的請求,結果沒過兩天就又得知了劉據其實是假成仙的消息。
他們太瞭解劉徹的性格了。
劉據這無異於將劉徹給涮了一遍,還是當着他們的面涮的,不管劉徹承不承認,都已經將這件事記在了小本本上。
若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在現在提及此事,那絕對就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
尤其是他們這兩個親眼見證了劉徹低姿態的人,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因此衛青和衛子夫很默契的選擇了當做無事發生,不管是之前的事還是之後的事,他們都不摻和,也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聽見。
免得引火上身,也免得將火引到劉據身上。
這同時也算是他們與劉徹之間的一種默契,畢竟三人也算是認識了二十幾年,要是連這點默契都沒有的話,衛氏也不可能混到今天這一步……
不過劉據作爲輔政太子,如今已經回了京,早朝自然還是要參加的,劉徹也終歸還是要見的……也就在兩天後了。
若說如今整個長安城內,最激動的人是誰。
那自是非女醫義妁莫屬。
“殿下,真的要送給下官麼?”
一雙美眸骨碌碌的打量着眼前那套由瓷罐和竹筒組合而成的奇怪工具,義妁雖不知劉據口中的酒精該如何定義,但內心卻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何況她已經得知,這套工具就是劉據用來釀造“仙釀”的器具。
只不過劉據並不將釀造出來的酒氣撲鼻的東西稱作“仙釀”,而是很形象的將其稱作“酒精”,酒中之精華。
據劉據介紹,只要將粟米酒放入這套工具中,用火燒開了蒸上兩到三遍,得到的“酒精”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禦邪祟,可以用於清洗醫用工具,還可以用於清洗創口,就連處置一些成規模的疫病時,亦可起到一些隔絕邪祟的作用,無論是保護病患家屬還是醫師都有一些作用。
她早已認定了一件事:
太子神醫出品,必是不世精品!
因此對於劉據的話,她心中沒有一絲懷疑,只想着趕緊操作起來,精進醫術。
“拿去吧,這東西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
劉據笑呵呵的道,
“不過此物只可用於醫道,儘量不要外傳,釀酒本來就需要消耗不少糧食,倘若有人還要利用此物來提純烈酒享樂,尤其在當今這許多人都吃不飽飯的世道,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謹記殿下教誨!”
義妁看向劉據的眼神又不一樣了一些,連忙神色肅穆的躬身應道。
原本她還以爲像劉據這樣自幼在深宮中長大的太子,無法對民間疾苦感同身受,作爲一名太醫,這樣的王公貴族家眷子弟她實在見的太多了。
但現在看來,劉據似乎與他們有着本質的區別……
想想也是,太子若無一顆仁慈之心,又怎會成爲神醫呢?
這一刻,劉據這個年近十七歲的少年,在義妁心中說不出的成熟穩重,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無法言喻的魅力。
當然,並非是那種男女互相吸引的魅力,而是那種因崇敬而產生的高大的人格魅力。
“如果沒旁的事,你就去忙自己的吧。”
劉據覺得義妁用對自己用“教誨”二字有些過了,不過想起她此前曾因誤會試圖拜自己爲師,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想起這件事的同時,他又聯繫上了另外一件事。
目光不自覺的瞄了一眼義妁的下三路。
不知這姐姐的痔瘡好些了沒?
真是可憐啊,不過應該是好些了吧,看她剛纔走路彎腰時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明顯的障礙。
“諾……”
義妁又應了一聲,擡頭剛好撞上了劉據的目光。
太子在看什麼地方?!
義妁心中不由的顫了一下,該不會是對我有什麼想法吧……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義妁你究竟在想什麼?
太子怎會如此飢不擇食,他若想要女人,就算尚未婚娶,太子府的那些貼身侍女也是任其選用,怎會對我這樣的人有想法?
許是太子年紀到了,皇后又嚴加管束所致?
說起來,太子大婚的日子應該也不遠了,那個史家的女兒沒有福分,不知最終會便宜了哪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