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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身着紅色文官官服的人戰戰兢兢地立着,不停地以衣袖擦拭着臉上源源不斷滾落而下的汗珠。
高臺上巍巍立着一個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不過,在落日的餘暉下,完全襯托不出他的儒雅,反而多的只是他的冷酷與傲寒。
“邴生是什麼人?”那高臺上的人質問道。
“相國大人!臣等不知!”那五人伏地叩拜,悲音鳴道。
“胡安國!這就是你的模範楷表作用?連我等敵人的底細就不知道,如何才能百戰不殆?”那人冷眼瞥向胡安國,斥道。
“丞相大人!微臣知罪!微臣這就下去查!”驚了一身冷汗的胡安國緊忙回道。
“張燾!想好如何對付宰執大臣趙鼎了麼?”那人又移問。
“丞相大人!請恕我辦事不利,這趙鼎確實沒有把柄落於我手,我這也是無可奈何吶!”張燾竟然有了點膽子,問曉秦檜。
秦檜怒目而視,責難道:“可惡!你這廝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罷?膽敢質問我的決策!”
程瑀、胡世將、吳表臣三人趕緊爲張燾求情:“丞相大人!恕張燾一時糊塗,我等一定照辦!舉世皆聞,這趙鼎便不是什麼好人!我等定然遍找其累累惡跡,向陛下彈劾於他!”
秦檜舒了一口氣,慢慢說道:“罷了!你們速速下去忙辦罷!”
五人恭恭敬敬地退下殿去了。
秦檜此時並沒有離去,雖然這並不是他的辦公書房。
待天光再暗淡些,六名黑衣黑帽人驟然出現在臺下,向秦檜行禮:
“掌門有何吩咐?”
其實,秦檜還有一個身份便是弒冰派掌門人。這個江南幫派散佈各州,有分舵七十個,每舵四十人、六十人不等,臨安更有十大堂主作爲秦檜的私人保鏢。
“追鳳、幻影、蝶夢!你們三人到鎮江找鎮江知府霍荃與鎮江虞侯將軍霍遽,讓他們二人伺機除掉邴生,最好把鎮江統制官郭簡也除掉!”秦檜部署道。
“是!掌門!”自六人中走出三個女人,拜禮應道。
說罷,三人便無影無蹤了。
“雲凝、驚秋、翠月!你們三人去趙鼎府,看看能否覓得趙鼎不臣之證!”秦檜揮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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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餘下的這三名女子答聲道,亦是在一瞬間消去了。
“岳飛!等我幹掉這些障礙,你的末日也就到了!”秦檜低吟道,臉上浮現出一抹詭邪。
“郭簡將軍!你說我們如何才能除掉這霍家兄弟?他們總這般爲所欲爲,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邴生向郭簡抱怨道。
“邴將軍!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防禦完顏撻懶的東路軍要緊!你看他們的火騎軍,可謂是所向披靡!我看,比那完顏兀朮的鐵浮屠與柺子馬還要生猛!”郭簡愁眉不展道。
“是吶!金賊兇悍,可奈朝廷的糧食供給總跟不上!真是秋風秋雨愁煞人!”邴生也是嘆息道。
“邴將軍!你最近須仔細些!我擔心霍家兄弟會對你痛下殺手!”郭簡看向邴生,提醒道。
“唉!我也正有此慮!秦檜黨羽遍佈天下,大肆迫害抗金義士!我看,霍家兄弟肯定是將我推薦出去了!”邴生說得有些調侃的意味。
“將軍真會說笑!需不需要我派幾名親將保護於你?”郭簡滿是擔心,建議道。
邴生只是拂然一笑,說道:“郭將軍!你看那落日斜暉,多美!”
郭簡也順着邴生的指向看去,夕陽西下,着實悽美。
辛靳與趙雨暮回到瑞州,這時,丁強正在城門口運糧。
“丁強!我一路都聽說了!你小子放了大功了!”辛靳走向丁強,笑道。
“辛觀察!你這二十日去何處了?”丁強問辛靳道。
“去了很多地方!”趙雨暮湊了上來,笑說道。
“哦!辛觀察又去行俠仗義了罷!”丁強隨笑道。
“啊!是有些!去了唐州,也去了寧州!這一路上,確實做了不少好事!”辛靳笑着回憶道。
“哦!這是甚好吶!恰好,嶽將軍也取得了剿伐曹成的大捷,皇帝陛下這時正召他進京封賞吶!”丁強喜不自禁,朗朗說道。
“好吶!”辛靳鼓手稱道。
“這一下,嶽將軍名聲大震,看來我們揮師北上,收復中原,已經爲時不遠了!”丁強喜悅道。
這倒引起了辛靳的感傷,父親還被李敞囚禁於歷城牢獄內。若是能夠一舉收回山東、河北、河間、山西四鎮,那該有多好啊!
“辛靳!辛靳!”趙雨暮喊說着正在沉思中的辛靳。
“怎麼了?”辛靳迷茫地望着趙雨暮,問道。
“辛觀察!你怎麼出神了?我們該回運糧站進餐了!”丁強看了看夕陽日晚,又看向辛靳說道。
“哦!是吶!是有好久沒吃過一頓好飯了!”辛靳興若慨嘆道。
趙雨暮聽到這裡,撫了撫小腹,這二十日着實是風餐露宿,沒有安安穩穩吃過一頓飽餐,所食餐食也不過是芒果、榴蓮等水果與黑饅、草餅等五穀。這下,終於可以飽餐一頓,再美美地睡一覺了。
“走了!”辛靳拍拍趙雨暮的肩膀,笑說道。
丁強則是驚得宛若木雞,這辛靳居然敢對趙姑娘動手動腳?
夜間的宴席果然還算不錯,兩葷兩素的搭配,一籠熱熱騰騰的大白包子。
辛靳與趙雨暮二人狼吞虎嚥地吃着,完全旁若無人,這下又看傻了丁強。丁強吞了吞口水,心底暗思道:“這二人究竟在外面經歷了什麼?怎麼一回來就判若兩人?不過,這挺好,這纔是吃飯嘛!”
丁強想到這裡,也動筷去夾,用饅頭去蘸殘羹冷炙、剩湯剩水,也是與辛靳、趙雨暮二人爭得不亦樂乎,吃得亦是津津有味。
外面都能聽到廳內傳來的朗朗笑聲,一片安靜祥和的瑞州,更是和諧了。
夜色正濃,皎月東昇,樹影斑駁,暗香飄浮,好一個九月十日明月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