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窮慢吞吞的走着,只感覺身後女子冰冷的眸子死死釘在自己背上,扭過頭,蘇慕白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盯着吳窮。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回頭繼續悶頭向前走。
走了片刻,吳窮又忍不住回頭,蘇慕白仍然冰冷的看着他。
吳窮欲言又止,良久,嘆了口氣,回頭繼續走。
如此幾次之後,吳窮再一次回頭之時,蘇慕白開口:“有事?”
“沒,沒有。哈......哈哈。”吳窮尷尬的笑了笑,回頭繼續向前蠕動着。
蘇慕白皺了皺眉毛,快步上前,與吳窮並肩而行。
吳窮的扭過頭,夕陽灑在兩人身上,鍍上了一層橘紅色的金光。
“這樣看的話,她也只是個普通的漂亮小姐姐嘛,爲什麼我要這麼怕她?”吳窮放空着大腦,他沒注意到身旁蘇慕白被他盯着,雖仍是面無表情向前走,但耳朵卻慢慢染上紅暈。
“你,練的是什麼功法。”被看的不自在的蘇慕白開口。
從放飛大腦中回過神來的吳窮側過頭,看着即使是在和自己說話仍然面朝前方毫無表情的蘇慕白,忽的放鬆下來,笑道:“蘇姑娘,除非至親,否則江湖中人怕是沒人會告訴別人自己的根底吧。就像我問你的話,你也不會告訴我一樣。”
“乾坤無極。”蘇慕白沒有絲毫停頓,彷彿不需要思考一般脫口而出。
“什麼?”吳窮愕然停下了腳步,擡起頭看着面前的麗人。
“乾坤無極三卷,是我博採衆多神功秘籍之後自創的功法。”
“星辰變,練成之後無論是身法還是出手都如流星一般快。”
“輪迴劫,可化他人功力爲己用,練至大成之時便是對手攻來的內力亦可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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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滅,一招擊出,虛空破碎,萬物化作虛無。”
“三卷合一,碎蒼穹、破乾坤。”
蘇慕白微擡臻首,看着吳窮。
對視良久,吳窮不自然的轉過頭去:“蘇姑娘,我們不過萍水相逢,爲何你......”
蘇慕白眼眸微瞼:“我以爲,我們是朋友了。”
吳窮低頭沉默不語,蘇慕白看着吳窮籠罩在陰影之下的臉龐,重生之後的內心第一次忐忑起來。
良久良久,吳窮‘呵’地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而後擡起頭,臉上掛着明媚的微笑,拱手道:“是啊,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那麼,重新介紹一次,在下吳窮,窮是浩瀚無窮的窮,不知姑娘芳名?”
“在下蘇慕白,白是一窮二白的白。”蘇慕白學着吳窮的樣子拱手,冰冷的臉龐上浮現出明媚的笑容,彷彿萬載寒冰解凍,一縷夕陽籠罩在她的周邊,就好像在她身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橘色光輝,就連那長而翹的睫毛也跳躍着如金粉似的陽光細末,這如畫一般的景色,深深地,深深地印在吳窮的腦海中,永遠也不會褪色。
......
兩人優哉遊哉的走着,前方道路盡頭的小樹林裡,卻正在進行着一場有預謀的圍殺。
一羣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圍住一支押鏢隊伍。
“東西交出來,可以留你們全屍。”黑衣人中疑似首領的人物,用刻意壓低的沙啞嗓音緩緩道。
鏢局一方大半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還站着的七八個人,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小姐,有人走漏了風聲,我們拖住他們,你帶着東西突圍向南,安州城內有我們的接應,”像是衆人領頭的老人低聲向身邊的少女吩咐。
少女眉頭微蹙,銀牙輕咬下脣,顯然正在權衡利弊。
蒙面頭領見鏢局衆人不回答自己,反而悄聲密語,心中不耐,手一揮:“哼!殺了你們再取東西也一樣!上!一個不留!”
危急之時,鏢局衆人中一年輕男子驀地暴起,一掌拍向領頭老者後背。
“你!”老者猝不及防,聽到背後風聲臨身,猛然向右閃躲已來不及。索性自己雖已是強弩之末,但功力之深厚仍不是年輕人可以比擬的。老者只感覺渾身真氣逆走,五臟六腑說不出的難受,他強忍着體內不適,轉身迴護在少女身前,終於忍不住喉頭一甜,口中嘔出一口鮮血。
“嚴老!”少女趕忙扶住老者,擡頭怒視背叛者:“曹長春,你要做什麼!”
擊傷老者的年輕人面帶微笑:“小姐,這些年來您對在下的恩情曹長春始終不敢忘。但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不應該在這種地方默默無聞的死去。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幾位只是爲了這趟鏢而來,我擊傷嚴老之後你們已無退路,必定再此死戰。如此,我才方便脫身,告辭。”
話音未落,曹長春已朝小樹林外急急而奔。
小樹林出口僅一步之遙,他內心正暗自喜悅。忽然,一道冷芒映入眼簾。
曹三心中一緊,揮手從背後抽出長劍,手腕一抖,長劍輕顫,金鐵之聲響起,劍身與忽然出現的刀鋒交錯而過。
“怎麼,可能......”他只感覺自己眼中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旋轉中看到一具沒有頭顱的身體手裡提着一把斷劍,緩緩地倒下,曹三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說過了,”黑衣人首領把刀上的血甩掉,還刀入鞘:“一個都不留。”
鏢局衆人驚駭的看着黑衣人首領,他是怎麼出手的竟無一人看清,除了......
被老者護在身後的少女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嘲諷,正待開口,忽然聽到樹林外一對兒年輕男女的交談聲緩緩傳來。
“既然我們是朋友,那總是蘇姑娘蘇姑娘的叫着太生分,我以後就叫你小白吧。”
“不行。”
“好的,小白。”
“不準,這麼叫我。”
“知道了,小白。”
“你想死嗎。”
“對不起,小白。”
“......”
本欲出手的少女看見有人到來,暫時壓住了出手的想法,而黑衣人們也默契的停了下來。對峙的雙方同時看向來人。
怎會是她?少女看見蘇慕白之後暗自心驚,又看見蘇慕白身邊竟有有男子相伴,眼波一轉,隨即楚楚可憐道:“那邊的少俠,這些人是爲了我們這趟鏢而來,你們快走,不要被我們連累!”
“呦呵。”吳窮看向對峙中的兩方人馬,其中一方看裝束打扮應是押鏢的鏢師隊伍,雖人數比對面的黑衣蒙面人多,但就局勢來看,實力明顯不如對方。
“多謝姑娘提醒。”吳窮向好心勸自己離開的女子一拱手,轉身和蘇慕白一起穿過樹林向南行去。
“這傢伙竟然見死不救。”少女心中暗罵。
一邊被無視的黑衣人頭領一瞬出現在吳窮兩人身後,拔刀出鞘。
“站住!”
吳窮回頭,一道如匹練般的刀光映入眼簾。他站在原地,刀光臨身之時,一根潔白如玉的手指從吳窮臉龐滑過,輕輕彈在刀身側面,黑衣人首領只覺一股龐然大力從刀上傳來,只好順勢向斜後方退去化解刀上傳來的力道。
“不可能!這女人怎會這麼強!”黑衣人首領強忍虎口傳來的疼痛感,暗自心驚。
吳窮嘆了口氣:“活着不好嗎,大家的命都是父母給的,你爲什麼就是不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