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線測試結束後,傅輕歌的廢柴頭銜已經人盡皆知。
情況糟糕到什麼程度呢?
傅輕歌走在路上時常聽到有人望着他對他指指點點。
有一句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魔都十一中的學生們頂破天了也只是一些十七八歲的學生,這個年紀的他們正是思想最爲簡單粗暴的,他們會自然而然地形成屬於自己的小圈子,圈子裡的人一般都是和自己水平相當的。
這一點倒是和前世按照學習水平來劃分圈子有一點相似。
100條血線的尖子生絕對不會和60條血線的普通人玩到一塊去的。
爲什麼?
因爲他們根本沒有共同話題,怎麼開拓61條血線和101條血線這種問題,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他們之間的水平差距不是兩天三天就可以彌補回來的,毫不誇張地來說,他們之間隔着一道馬裡亞納海溝。
這些學生們法度森嚴地爲自己或者別人在無意識之中都分好了階級,而傅輕歌在他們的眼裡,自然是最底層的那類人。
他那是什麼驚世廢柴?跟他有過多半分的交集都是一種罪過。
所有人巴不得繞着他走,要是跟他多說一句話都唯恐被人蓋上一個廢柴的名頭。
交集雖然不可以有,但是出言譏諷那是必不可少了。
比如現在。
“哎喲,這不是我們魔都十一中鼎鼎大名的傅哥嗎?”
一個長相稍微有點猥瑣的矮個子男生走了過來,他的身後跟着兩個長相似乎也差不多的男生。
傅輕歌一個人坐在食堂的角落裡,慢慢地啃着他的包子。
這個矮個子也不客氣,直接坐在傅輕歌面前。
“怎麼?有事?”
“想問問傅哥你啥時候再倒退回去幾條血線?”
“你傅哥暫時沒有這個打算,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你還坐我面前幹什麼?想請我吃飯?”
“還想仰望一下我們光芒萬丈的傅哥!”
“哦,呵呵。”
傅輕歌放下包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後直接不去看矮個子,自顧自地喝起了豆漿。
矮個子的男生覺得自己好像被無視了,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
特麼的,你誰啊?一個死廢柴拽的二五八萬的?
吃個早餐都沒人一起,路邊的野狗都比你強吧?
算了,跟這種人說話有損我的形象。
矮個子想到這裡,自討沒趣地拍了拍屁股準備走人。
在他眼裡,傅輕歌就是一塊又臭又硬的茅廁石頭,欺負起來沒有啥意思。
傅輕歌倒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確實自己現在這個水平有點糟心了,被人看不起也是很正常的,隨便冒出來一個路人都想踩自己一腳。
不過好在最近練功卓有成效,再過一個月感覺追上大部隊問題應該是不會太大的。
傅輕歌想到這裡,嘴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這種時時刻刻知道自己在進步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回想以前讀書的日子,讀的腦袋發暈眼睛滿是金星一點效果都沒有,這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嘛!
他吃完了早餐,端着餐盤準備丟到餐具回收站時,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穿着校服短裙的女孩坐在食堂餐桌上,正一口一口地咬着手上的包子,明明是很粗魯的動作,在這個女孩子手中做出來卻是那麼呆萌。
傅輕歌心裡一驚,這不是孩提時代的鄰居葉蜀葵麼?
印象中這是一個很恬靜很傻很天真的女孩子,每天都在家隔壁問自己要糖吃,傅輕歌自小家裡條件就不是很寬裕,但每次都會偷偷省下一小部分零花錢,請葉蜀葵吃上一頓小白兔奶糖,導致她拔了好多次蛀牙。
葉蜀葵到了初中之後,還經常纏着他要聽故事,特別喜歡聽牛郎和織女一年一次的鵲橋相會。
這個破故事傅輕歌講了少說一百次了,每一次講每一次都在心裡面暗想:
這一年見一次,天上不得下一場瓢潑大雨?
畢竟兩個人擱這憋了一整年了,就算是有加藤老鷹這樣完美的左手,也抵不過情人的溫軟不是?
雖然雲震這個事情難度有點高。
以致於到現在,傅輕歌還從來沒有出門過過什麼七夕節。
絕對不是因爲他沒有談過戀愛,只不過他不想那天出門被雨淋得滿身都是。
好吧,其實他真的就是個死鋼鐵直男,早戀什麼的實在是跟他沒啥關係。
不過葉蜀葵不得不說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聽衆,每次聽完他講故事,葉蜀葵一定會說什麼一約既定,萬山難阻這種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稀奇古怪的話語。
一時之間以爲她勘破紅塵或者是化身理中客,好像對傅輕歌講的故事深有感觸。
其實,初中的小屁孩懂個啥啊!
......
怎麼葉蜀葵也跑來魔都十一中了?
在記憶裡她好像比自己小一歲,這個時候應該是高二的學生纔是。
自己似乎是日子過糊塗了,今天是9月1日,是學校開學的日子,有高二的學生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但她本來也不是魔都十一中的學生纔對啊!
自從自己考上魔都十一中搬家之後,就和她失去了聯繫,匆忙到連電話都沒能留下一個。
傅輕歌雖然有點凌亂,但還是準備丟下餐盤過去打個招呼,可沒想到餐盤還沒放下,葉蜀葵就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了。
然後他們兩個人目光交接了。
有一股尷尬從場中瀰漫而起,兩個人都抿着嘴脣一言不發。
葉蜀葵的眼神活像見鬼一樣看着傅輕歌,片刻之後似乎有些躲閃,並不是很想繼續和他目光相對。
最後還是傅輕歌率先開口,打破了尷尬。
“葉蜀葵?好久不見了?”
“我們上個月纔剛見過哦。”
葉蜀葵擡頭看了看傅輕歌,仔細地在他腦門上看了好久。
奇了怪了,頭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疤纔是,怎麼會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難道傅輕歌真的像傳言的那樣血線壓迫神經引發了一種絕症?
腦子秀逗了?
“小葵子?你還記得那年大明湖畔的七夕雨嗎?”
傅輕歌頓時不知道說啥了,開始有點沒話找話了。
小葵子是他給葉蜀葵小時候起的外號,按照大人的說法叫賤名好養活,這個名字確實夠賤,挺符合他的風格。
“???”
葉蜀葵臉一下子就紅了,兩邊帶着一絲嬰兒肥的臉頰看上去就像熟透的蘋果。
喊她叫小葵子也就算了,怎麼連初中時候的黑歷史也搬出來了?那時候她還小,根本就不懂傅輕歌說的下雨是啥意思。
後來......
這個人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死不正經?大庭廣衆之下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
想到這裡,她的臉更加紅了。
“你真沒事?要不要讓我爺爺給你看看腦袋?”
“???”
這天沒法聊了,怎麼又一個人覺得自己是神經病的?
“不說了不說了,馬上就要上課了,你也快點!”
傅輕歌拔腿就跑,開玩笑,去讓他爺爺給自己看病,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那個不修邊幅的老傢伙,每天什麼事情都不幹,就知道看着天上癡癡呆呆地數星星,這種人會看病那老母豬爬樹都不是夢話了。
葉蜀葵看着傅輕歌急忙逃走的身影,頓時有些失落。
關於他的吊車尾傳聞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就算是高一高二的學生也知道的七七八八。
畢竟總會有好事者,往學校的貼吧發這種無聊的八卦。
傅輕歌現在這樣躲着她可能是不想給她添麻煩吧,畢竟他現在的名聲很糟糕。
......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本來沒那麼複雜,都是因爲雙方互相揣測加戲纔會有了那麼多所謂美麗的誤會。
傅輕歌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連不連累的完全都是放屁,他只是不想被那個奇奇怪怪的老頭東摸西扯罷了。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傅輕歌用手撐着腦袋,閉上眼睛。
看上去他好像在睡覺,實際上他在默唸那已經爛熟於心的歌訣。
自從系統的加點功能罷工之後,他一直靠着歌訣開拓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血線,從當時測試結束的32條血線,短短時間裡他已經擁有了50條血線了,不得不說進展速度之快。
其實他心裡十分清楚,這跟他日夜勤奮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歌訣比《鍛脈訣》不僅僅優越在開拓速度,就連開拓環境都很隨便。正常人必須要在絕對安靜絕對安全的地方進行轉化血線,而他的歌訣卻是隨時隨地就可以,不論是暫停還是繼續。
因此有些人會選擇就讀比武者大學更差一些的職業學院,職業學院雖然比不上知名學府,但也是轉變社會階層的一大途徑,因此許多跟風的武者職業學院早已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職業學院這種鹹魚的方式對於傅輕歌來說自然是不會去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