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是一個五光十色的現代化大都市,自上個世紀以來在世界上都屬於時尚前沿的一座城市,是亞細亞洲年輕而又充滿活力的城市。
由於魔都地理位置大片接壤海岸,因此整個城市大量地接受了舶來品的洗禮,也帶動了周圍數座城市的發展。
有錫市,魔都附近的一個地級市,這個城市自規劃以來就與魔都極爲接近。
數十年前的版塊震動,憑空擠壓出了一片魔都山脈,使得有錫市與魔都山脈完全接壤在一塊。
有錫也可以說是一個屬於社會武者的城市,無天賦者的樂土,無數沒有跟腳的武者生存與此,遊走在黑白之間。
每個人都有着各種各樣的身份,只要來到了有錫,願意爲守護防線奉獻一份力量,那麼就通通歡迎。
標榜着所謂人人平等,連當地的華夏機構也不太能夠介入到其中,武者行動局在這裡擁有絕對的權威。
這裡也幾乎沒有像樣的武者高中,武者高中裡有較爲優秀的學生基本上也被附近城市的武者高中挖走了。
更別談當地的武者大學了,只有提供給社會武者進修的職業學院,並且以坑蒙拐騙爲主,誤人子弟爲輔的野鴨學院。
有錫所處的這一塊區域,正是山脈外圍大部分低級魔物所生存的地方,抵禦魔物的防線,距離武者駐地僅僅只有一百公里不到。
所以駐紮於此的完全都是社會武者,多年來和魔物保持着相對穩定的戰損比,也算得上是另類的相安無事。
死亡指標無論在什麼地方都適用,在防線邊自然是更加實用。
但最近兩三個月來,魔物的躁動程度頻繁了起來,多年來積攢下來的人員分佈經驗在這一刻通通作廢。
社會武者的傷亡急劇上升,整座城市的武者們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
一輛有些陳舊的麪包車發着奇怪的聲響,帶着稀稀疏疏的零件碰撞聲,停在了一片被迫停工的建築工地外。
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子從駕駛室中走了下來。
他的頭髮有些病態的灰白,就像是長期躺在病牀上接受各種化學制劑治療的人,雙頰深陷,眼窩漆黑濃重,只有那雙渴求着力量和自由的眼睛在跳動着無比的光彩。
這是馮志軒逃亡的第七天,一路上他已經獵殺了十四名無辜的普通人以及二十名社會武者。
面前雜亂無章的工地,正是他本次旅行的終點。
他現在的嗅覺和肉身堪比氣穴境的魔物,整個身體被不知名的試劑保持着高度亢奮的狀態,對人類有一種極強的獵殺慾望,無論是男女老少,他通通進行了無差別的虐殺。
人類在臨死前絕望無助的哭喊哀嚎,正是他最喜歡的東西。
這東西能夠激發他最原始的期盼,也是在對他軟弱的過去進行告別的一種另類的儀式。
馮志軒原本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在有錫市的仁愛孤兒院長大。這所孤兒院是私人運營的,其中職員有慈眉善目的院長老頭,以及穿着白衣白帽的護士。
父母在自己五歲那年意外身亡,由於父母本身不擅交際,所以沒有任何一位親戚願意接納他,最後只有好心的院長老頭收留了他。
永遠帶着微笑的那個老頭,馮志軒以爲這是他人生第二道光彩,卻沒想到是他噩夢的開始。
那個老頭是有錫市有名的武者,武者的世界離年幼的馮志軒太過遙遠,只知道武者受人尊敬,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所有人都會對老頭的話心悅誠服。
事實上,老頭做的事情也確實是值得稱道,無私設立了一個收養孤兒的孤兒院,給予他們吃穿,教會他們做人的道理,還聘請專門的教師教授他們相應年紀的課程。
每個從孤兒院長大畢業的孩子,都會有一份不錯而又體面的工作,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
雖然他們離開孤兒院後,就再也沒機會見面,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收到他們的來信,在信中附上自己一段時間來的見聞。
馮志軒還小的時候,特別受到老頭的待見,老頭經常會開着銀盃的麪包車,帶着他最喜歡的孩子來到有錫市的郊外。
郊外遠離市區,老頭帶他們來的還是山中較爲深處的地方。
當時的有錫市剛剛開始發展,天空還沒有被各種化學物質掩埋,能夠清楚地看見每一朵雲彩飄動的方向,象徵着自由的藍色和白色,是他心目中最美好的顏色。
如果不是那次自己撞見了老頭的秘密,他或許也像其他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安穩而又體面地結束自己的一生。
那是他十八歲的夏天,正值有錫市的雨季,悶熱的空氣帶着雨絲敲打在地面上,孤兒院的花園裡每一朵花都被暴雨沖刷着,壓彎了它們的枝條,無精打采地耷拉着。
馮志軒剛剛完成了文科的考試,考上了一所華夏不錯的大學,他的人生從五歲的陰霾過後,終於要真正地拉開了序幕。
拿着老頭給的那筆匯款,和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孩子們做了一次隆重的道別,他們在一起吃了一頓盛大的午宴,精緻的銀質餐具,搖曳的燭光,帶着濃重的期盼展開了踏入社會的第一步。
馮志軒來到第一次同老頭一起的郊外,這一次是他自己一個人來的。
闊別多年,郊外似乎沒有太大的改變,依舊是青綠色的草地,茂密的樹林,唯一不太一樣的就是,多了一間似乎臨時搭蓋起來的房子。
非常簡樸的傢俱,沒有任何的電器,一張有些黃的木牀擺在屋子的正中央,掛着洗到發黑的蚊帳,整個屋子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像是豬肉在毫無存放措施的情況下扔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