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的當務之急是趕緊給羅義誠做急救措施,如果在這樣放任他失血下去的話,可以預見的是羅義誠會在幾個小時之後靈力枯竭,造血能力降到最低點,然後再也無法補充損失掉的血液。
傅輕歌有些茫然,他受過傷,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他每次受傷,身體很快就會恢復過來,哪怕是毀滅性的創傷,對他來說也僅僅是恢復的時間稍微長一些而已,因此他也沒有特意去了解過急救。
再說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總共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這些時間裡不是東晃西晃,就是在做某些事情的路上,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更多的瞭解相關的知識,自己不會受傷,但身邊的人總會有受傷的時候。
儲物空間內的藥物他也不敢隨便拿出來讓羅義誠服用,這些藥物對他來說是大補的東西,但是對於其他的武者來說,他並不知道是好是壞,或許系統內的這些東西,只是存在於他的臆想之中。
傅輕歌不敢拿羅義誠現下的身體狀況來打賭,他只要出現了一次的操作失誤,很可能就把羅義誠的性命給葬送掉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無緣無故會在武大里頭受這種傷?”傅輕歌扯了一塊乾淨的白布,將它按壓在羅義誠腹部的傷口上,避免血液更多地流出來,同時一道靈氣從傷口處鑽入,幫助他把藥物擴散。
藥物是幫助癒合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這麼晚的時間點,就算是他把羅義誠帶到醫院去,恐怕也是來不及了,而富江武大的醫院或者是醫療設施,恐怕這個點應該也是關門的纔對。
不對,傅輕歌猛地一皺眉,什麼地方的醫院都可以關門,唯獨和武者息息相關的武者醫院,永遠都是有人在值班的。
每一位武者都是耗費了極大的人力和物力培養出來的,特別是富江武大的武者們,可以算得上是華夏武者的生力軍,是最主要的部分。
還沒來得及讓傅輕歌胡思亂想,躺在牀上的羅義誠突然抽搐了一下,顯然是傅輕歌極爲純淨的靈氣浸潤到他的身體內部,爲他開始修復着一些能夠修復的創傷,雖然傅輕歌懂得血線,懂得氣穴,對於人體的骨骼構造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他也無法得知他人的構造。
因此傅輕歌灌注進去的靈氣,僅僅只是他自己習慣中的運行軌跡,而他沒有考慮到,他的血線和氣穴,都比其他的武者要多的多。
靈力的量十分龐大,如果不是傅輕歌一開始小心留手了,羅義誠很可能就會被涌入體內的精純無垢的靈氣給漲破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勢,那時候,就算是神仙來了也難以救一個四分五裂的傢伙。
羅義誠的抽搐現象依舊持續着,傅輕歌減緩了灌注靈力的量。
緊接着探入了一道幾乎可有可無的靈力,像是一根細線一樣穿入羅義誠的血線內,既然暴力救治成效不佳,那就只好徐徐圖之。
誰知道這條細線剛剛進入血線不久,就被一股暴戾的靈力給吞噬了,這暴戾的靈力盤踞在羅義誠的血線內,恪盡職守,防備着所有非他本身的靈力進入,有點像是器官的排異反應?
靈力細線被掐斷的瞬間,羅義誠原本癒合了五分之一的傷口突然扯開了,血液更加止不住地冒了出來,傷口也在一點點地擴大。
“糟了,我不會把他給搞死了吧?”傅輕歌的本意只是爲了稍微控制住他的傷勢,讓他能夠熬過今天晚上得以自愈,但好像事與願違。
這激烈的反應像極了從別處移植來的器官,放在了需要器官移植的人身上,產生了一種排異反應,排異反應的存在,讓器官移植變得極爲的困難,哪怕是從同一個人的身上取出完全健康的器官,再重新放回去,都會產生這種莫名其妙的反應。
難不成,剛剛阻擋自己輸送靈力進去的能量,就是身體自然而然產生的排異?
傅輕歌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因爲他的靈力沒有任何的屬性,是無屬性的,他能夠感知到別人的靈力屬性,但從來感知不到自己的靈力屬性,別人的靈力是十分渾濁的,而他的純白無瑕。
所以這必定不是排異反應,而且他也從來沒在這裡聽過排異反應這個詞,能夠肯定的是,這道靈力應該是不屬於他自己本身的。
只有不屬於自己本身的靈力,被人刻意打入到對方體內的,纔會對所有外來靈力產生極爲劇烈的排斥,因爲它們的目的就是爲了,無法讓人對受傷的傢伙進行救治,要救治就必須先過掉這關。
“有夠毒的,這一手,羅義誠跟這人到底有多大仇多大怨?”
傅輕歌搖了搖頭,重傷羅義誠的人,巴不得他趕緊死掉。
一般人救不了他,在他們妄圖施救的時候,很可能會害死羅義誠。
但是他不一樣,他一開始全力輸出靈力的時候,這暴戾的能量完全被他壓制住了,不敢動彈,也就是說,他可以利用這一點。
傅輕歌想也不想,管不了太多了,再不做急救措施的話,羅義誠真的就會當場嚥氣了,那他可就是殺人兇手了。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的絕佳計劃要葬送在我的手裡了。”
傅輕歌皺着眉頭,十指觸碰到羅義誠身上的氣穴,這幾個氣穴都是武者們必定會開闢到的氣穴,因此不用擔心會輸送靈力錯誤。
果不其然,靈力剛剛進入一絲,強大的排斥力就翩然而至。
如果說不是有人刻意爲之,單憑羅義誠已經虛弱成這個模樣的狀況,是根本不會有這麼龐大的靈力來抵制。
很快,傅輕歌加大了靈力的灌注量,直接吞噬了這一道積壓在羅義誠血線中的靈力,然後又在背部的氣穴上連點幾下。
羅義誠重重地咳嗽一聲,吐出了一口濃濃的黑血,直接噴在了一旁掀開的被子上,轉瞬間臉色竟然開始有了幾分的血色。
果然有效!
傅輕歌的眼睛一亮,連忙在腦海中搜尋着曾經學過的急救知識。
按壓住傷口,從被丟在地上的罐子中找到了藥粉,撒了上去。
看起來命暫時是保住了,接下來就是將他送到最近的武者醫院裡去了,傅輕歌不是專業的救護人員,這種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
翻開放在書架上的武大緊急實況處理手冊,傅輕歌看到了一串電話號碼和地址,這是一家武者診所,距離“F”級宿舍很近。
二話不說,傅輕歌就把羅義誠給背了起來,急忙往診所跑去。
血已經止住,這樣的動作應該不會讓他再度出血。
這個時間點,已經是凌晨的四點鐘,但是“F”區域的街道,還是有許多的店鋪亮着燈光,這些店鋪大多都是不太正經的,閃爍着橘紅色小燈的按摩店,各式各樣的娛樂店面......
這些店的店員們,大多都不是武者,有的話也僅僅是實力極低的血線境五階以下的武者,看來是正兒八經的服務生之類的。
傅輕歌甚至都有點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個武大,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聲色場所開在這裡,不過現在沒有時間讓他想那麼多了。
揹着重傷的羅義誠,傅輕歌怎麼樣都不能走的很快,只能一點一點地慢慢走,他的手頭上也沒有什麼小推車,不然也不用這麼費勁。
幾分鐘,終於來到了這一家診所面前,這家診所從內而外透露出一股無人問津的狀態,不管是店面的位置,還是診所門口的情況,都是一副破破爛爛的樣子,讓人看着就沒有什麼好感。
診所的頂上掛着一個牌子,上面連診所的名字都沒寫,就是簡簡單單地畫了個紅十字的標記,告訴來到這裡的人,這個地方確實是有醫生的,只不過這家診所懶得起名,大家知道是啥就行了。
“尼瑪?這地方也能叫做診所嗎?連黑診所都比這裡環境要來的好得多吧?這種地方看病不得把人給活活看死了?”
這種破爛到不行的破診所,裡頭坐着的醫生,真的能夠治病救人嗎?傅輕歌不由得在心裡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但是這裡是最近的診所了,既然能夠被富江武大登記到緊急簿冊上去,至少說明這家診所的醫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要是他想象中的那種庸醫,豈不是害死人不償命了?
一般要用到緊急聯繫的地址或者電話,說明這件事足夠危急。
在這麼吐槽診所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傷口的處理,傅輕歌這什麼都行,你叫他處理傷口,那還不如讓豬寫程序。
診所的大門歪歪斜斜的,裡頭向外發着微光,應該是有人值班。
傅輕歌火急火燎地用腳踢開門,揹着羅義誠就往裡頭衝了進去。
一個看上去年紀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坐在椅子上打着盹,身上還披着一件白大褂,在胸前口袋的位置有一張吊牌,上面寫着名字。
“醫師,安碧蓉。”傅輕歌在心中默唸了一下這個女孩的名字。
除了安碧蓉之外,傅輕歌在診所裡看不到任何一個醫生了。
不是吧?這種時候居然只有一個年紀和他們差不大的女孩。
這女孩好像也是個醫生,但是醫生這一職業需要一定的經驗累積,並不是單單靠着天賦就能夠爲所欲爲的。
傅輕歌有些無奈,他不是信不過安碧蓉,是因爲她實在是太年輕。
這個叫做安碧蓉的女孩,聽到了傅輕歌氣勢洶洶的踹門聲。
她睜開了惺忪的眼睛,隨即一臉不快地瞪着傅輕歌這個不速之客。
“幹什麼呢?這裡是診所,不是讓你練習武技的木樁,如果你要在這裡施展拳腳,那我請你到別的地方去!”安碧蓉怒道。
她就沒見過這麼不懂禮貌的人,像是野蠻人一樣。
到診所這麼神聖的地方來,一點素質沒有,居然用腳踢門?
簡直是對醫生的一種辱沒,到底有沒有學過義務教育啊?
傅輕歌面露尷尬,急忙把羅義誠放到了身旁不遠處的牀位上。
將羅義誠安頓好了之後,向着安碧蓉一抱拳,道了個歉。
“抱歉,不是有意要突然闖進來的!實在是事出突然,躺在牀上的這個同學他受了重傷,想問問這裡的主治醫師在不在。”傅輕歌說。
安碧蓉擡了擡眼皮,有些意興闌珊的揮揮手,說道:“主治醫師?難道我的樣子不像是主治醫師嗎?你來這裡不找我,你打算找誰?”
“這......”傅輕歌面露難色,猶豫了好幾秒鐘,才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裡除了你之外,就沒有其他的醫師了嗎?”
安碧蓉直接走到門口,把有些歪的門給扶正了,“門在這裡,你可以自己走了,來診所不找醫師你來找什麼?找愛情嗎?”
傅輕歌被這句話噎的有些無語,這是什麼態度啊?
不是說醫師都是懸壺濟世,以病人的狀況爲主嗎?
怎麼還有空在這裡跟自己置氣?
“抱歉,是我唐突了,麻煩安碧蓉醫師看看我這位同學吧,他已經失了很多血,再拖下去恐怕他就要魂歸西天了。”
傅輕歌只好接受了這麼一個讓人無奈的事實,出聲說道。
“你早這麼說不就好了麼?姐姐我可是經驗老到的醫師,不會治死人的,放心吧。”安碧蓉走到羅義誠的身邊,從大褂裡取出銀針。
“他不會失血死亡的,應該是你給他做了急救措施吧?”
安碧蓉揭開了傅輕歌臨時包紮上的創口,瞬間幾根銀針脫手而出,封住了創口周邊的幾個重要的氣穴。
這些氣穴能夠有效減緩周圍血液流淌速度,以便安碧蓉觀察症狀。
都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傅輕歌僅僅只是看到了安碧蓉施針,他就知道,這個女孩在醫術上的造詣一點也不簡單。
每個人的氣穴位置多少有些不同,而安碧蓉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夠準確無誤地扎入進去,深度也是不多不少剛剛好。
這眼力和開金手指的他甚至都相差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