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識一起進了livehouse。陳識長的很好看,個子高的不誇張,身材瘦的不羸弱,鼻子直挺挺的,眼睛很亮,笑起來的嘴角斜斜勾着像個壞小子,唯獨他對我沒有過什麼好臉色。並肩走着的時候我偷偷看他,卻聽到那種從喉嚨裡發出的冷哼,再回神身邊已經空空蕩蕩,旁邊只有勾肩搭背往裡走的幾個中學生,穿的一個賽一個的單薄。陳識早就超過我走到了前面,變成我默默觀望他的背影。他走上舞臺,從司辰手裡接過吉他開始試音,司辰遠遠看着我笑了笑,和陳識說了些什麼。陳識突然擡頭瞪了我一眼,把吉他撥片丟在地上。“過來。”司辰對着我招招手。我心虛的拎着兩串鑰匙走過去,把其中一串遞給司辰。他擡起手又放下,“幫我拿着吧,結束時再說。”“噢。”我剛要收回手,想起等下要去居酒屋打工,“不行,我待會兒就要走了,可能等不到你們結束。”“約會?”“打工。”“恩。”司辰又看看我,然後伸手過來接住了鑰匙,這雙用來彈琴的手上並沒有陳識那樣的繭。另一邊專注着調音的陳識始終臭着臉不說話。我摸摸被他碰過的脖子,心裡一陣發毛。擡起頭的時候剛好對上陳識的目光,他臉上的表情暗淡了一下,很快就側過臉,好像在捉摸什麼。而這時候才走過來的許尼亞臉上帶了一個大大是衰字。他憂傷的凝視着我,如孩子一般撒嬌道,“向西,怎麼來了都不喊我?”許尼亞伸過來的爪子被陳識不動聲色的截住了,“浪浪,去練琴。”許尼亞的小名兒叫浪浪,人如其名,姑娘們前赴後繼的在他身邊刷着虛弱的存在感,而他照單全收。他說,他只是在應該戀愛的年紀裡瘋狂的戀愛,直到他碰見一個值得收心的姑娘。可現在的許浪浪挫敗的翻了個白眼兒,跟要昏倒了一樣。他最後看了看我,臉上露出特別心碎的表情,無奈的接好電源線,假裝憂傷的看着我,眼神似水。我學着他們調侃許尼亞,“浪浪加油!”許尼亞做了箇中槍的手勢,淺淺笑着露出白森森的小虎牙。live開始前我就走了,幾乎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燈光徹底暗下來,樂器聲轟鳴着伴隨着年輕的尖叫。腦袋也跟着轟隆隆的響着,劇烈的心跳聲清晰的好像節拍器。打工結束時已經凌晨一點了,被老闆提醒我纔看到窗外高瘦的背影,下雪了,他肩上也停着薄薄一層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