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嶽八山。
至今都還處於金子華的懸賞浪潮當中,人人爲了那顆傳聞中的延壽丹,可謂是費心費力的四處尋找着《赤霞經》的下落,但他們卻是不知,赤霞經早就被萬故鶯給親自送回到了金子華手中。
崎嶇山路上,秦月生坐於馬車車廂內,拿着兩個錦囊撫摸。
馬車外,白凝萱一身女子勁裝,着黑靴,頭戴斗笠。
她將頭髮紮成丸子,藏於斗笠之內,看着極爲俊俏英氣,倒別有一番美人風情。
此等美人,卻心甘情願的爲秦月生充當馬伕,親自趕馬車,若是讓人得知,心裡多少也得生出幾分羨慕。
秦月生手中拿着的這兩個錦囊,正是從玄陽君和金子華二人身上得到的東西。
據金子華本人的交待,此物名爲須彌袋,外表看似只有巴掌大小一個,但實際上其內部空間卻異常的大。
有的可比水缸,有的堪比房屋,甚至還能有一座宮殿那麼大的,不過那種程度屬於極爲稀罕的檔次,一般人可看都看不到。
伸手將須彌袋打開,秦月生探頭就往須彌袋口內瞧去,立馬就見須彌袋內果然擺放着一大堆東西,其中甚至還有一尊半人高的金鼎。
一個小小袋子能具有如此神異,不可謂不神奇。
將袋子裡適合取出來的小物件都拿出把玩一番,秦月生對於一部分物件的功能也算是稍有了解,而一些東西過於古怪,他怎麼擺弄都找不到開啓的訣竅,便只好放棄。
打開另一個須彌袋,內部放在最上方處的一本《赤霞經》頓時就映入了秦月生眼中。
“嗯?赤霞經?!”看到這本整個五嶽八山都在爲之尋找的東西,秦月生自然是會感到驚訝好奇的,於是乎他立馬伸手就將其從須彌袋裡拿出,直接翻閱了起來。
入眼即是晦澀難懂的文字描述,依舊是秦月生熟悉的古漢老秦文,但整體描述起來卻顯得極其晦澀,一句一句寫的是驢脣不對馬嘴,通篇文意看下來,卻是讓人不禁感到雲裡霧裡。
這種書,若不是有着深厚底蘊的人來看,恐怕不花上個幾年時間,是沒辦法窺得其中奧秘的。
“金子華這老傢伙,願意用延壽丹來讓別人幫他找回赤霞經,足可見此物之貴重,定是其中隱藏着極大的玄奧。”秦月生拿着赤霞經心裡想道,隨即就毫不猶豫的開啓了分解功能。
【是/否——分解‘赤霞經’】
“是。”
【分解成功,獲得‘金丹大道’】
瞬時間,超級輔助器的面板上便多出了一個全新技能,同時秦月生的腦海之內亦是多出了一股明悟。
這股明悟,是有關於金丹大道的。
【金丹大道】:一顆金丹丹田藏,我命由我不由天。
秦月生非常清楚,當武者達到內力境十重時,想要再上一步,突破到宗師之境,那麼要做的事情就是將自己精、氣、神三者各補充到滿,從而形成元精、元氣、元神。
到了這一步,纔有資格完成突破,從而修出三昧真火,實力再上一籌。
這是武者大道,誰都得走,秦月生也不能例外。
但當他得到了這‘金丹大道’時,一切情況都發生改變了。
金丹大道,竟是另外一條可供武者選擇的道路。
將體內精、氣、神給融爲一體,修成一顆金丹。
此丹妙用無窮,論威力,卻是完全不遜色於元精、元氣、元神。
現在擺在秦月生面前的一個問題就是,他到底要不要走這條路。
無疑這是一條人煙稀少的道路,走了以後,秦月生將會沒有同行者,沒有對比者,他是孤獨的行者,沒有人再可以爲他排憂解惑。
“金丹大道修到盡頭,是以武成仙,相比較於常規之路,突破到宗師之境後的空白迷茫,這條金丹大道在我的眼中,反倒是顯得更爲清晰。”秦月生眼神嚴肅,想了想,還是毅然決然的點下了超級輔助器上的【金丹大道】。
唰!
瞬間這個技能散發起了亮光,秦月生就感覺下腹部丹田處猛地顫動了起來,全身各處彷彿正有大量的東西,正在朝着丹田聚去。
他趕緊閉目凝神,默默修煉起赤霞經上記載着的修煉之法,以穩定住自己體內的精氣神。
凝聚金丹,精氣神乃是重中之重,精位於腹部,與丹田最近,秦月生當即按照赤霞經上之妙法,控制精往丹田而去。
再來是位於胸膛處的氣,位於腦海裡的神……
精氣神三位一體,互相融合,互相摩擦。
這放在以前,秦月生是萬萬想不到也不敢想,竟然還有這種修煉之法。
若非有赤霞經上的妙法幫助,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事情。
如果這時白凝萱將頭探入馬車內一瞧,便可看到秦月生臉上紅光不停忽亮忽暗,看着與傍晚時的霞光無異,不愧有赤霞經之名。
此時此刻,秦月生修煉到極致,周身感官盡數封閉,與外界隔開,不免就全身心的沉浸在了對於精、氣、神的聚合當中。
在內視的角度中來看,便可見秦月生丹田處,青藍紅三色正有如漩渦般不停環繞,最後中心區域的地方,精氣神已經開始變得融合在了一起。
按這個速度持續下去,金丹大成也就是近幾日內的事情。
白凝萱靠在馬車上,一手抓着繮繩,一手拿着鞭子,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悠哉悠哉的趕着路。
在見識過秦月生的實力後,知道對方如今已是內力境九重境界,白凝萱這原本忐忑的心情自是變得平靜了下來,原本還想着要阻攔秦月生,不讓他去白蓮天閣找白蓮教主麻煩的。
現在卻是打消掉了這個想法,一切全聽秦月生做主,自己只管跟在他身邊辦事就是。
眺望前方路途,忽見一支白馬隊伍從前方山道拐口裡走了出來。
這些人胯下皆騎白馬,白的是毫無雜色,純白如雪,即使不懂馬的人,一看也能明白這些都是上等的好馬。
隊伍中白馬大概三十多匹,騎手皆爲白袍男女,各佔一半,其中男的持長槍,女的背寶劍,也不知是哪個門派的弟子,出行派頭竟如此浮誇。
隊伍的最後面,是一輛四輪大馬車,其體積比宋秋生贈予秦月生用的這輛都快大上一倍,在這個山道上不免就顯得十分擁擠起來。
白凝萱眉頭微微一皺,她一看就知道,眼下這條山道,絕不可能做得到讓兩輛馬車同時並行經過。
而山道兩側都是茂密的灌木叢和大樹,根本無法讓馬車經過一二,由此來看,除非白凝萱殺了馬、拆了車,否則對方那輛大馬車絕對是走不過去的。
隨着兩車越來越近,氣氛瞬間就變得凝重了起來,白凝萱想到的,對方顯然也能夠想到。
當距離只剩下不過兩丈遠的時候,一名走在最前方的白馬少年當即揮鞭喝道:“前面的,趕緊讓一讓,這是蛇姑姑的出行,不想出事就趕緊靠邊去。”
山路兩旁根本無處可以挪車,此人這話卻是完全沒安好心,若白凝萱挪了車,只怕是這輛馬車今日就得報廢在這了。
白凝萱是什麼人,雖說她如今已算是叛出白蓮教,不復昔日白蓮聖姑之名,但擁有的地位和實力,卻是讓她絲毫不懼他人氣勢和威嚇。
更何況眼下還有秦月生在背後給她撐腰,白凝萱自是不帶一點退讓的。
“什麼蛇姑姑、蟲姑姑,不想死的話你們這些人全給我退回去。”白凝萱靠着馬車,好看的眉峰一挑,嬌喝道。
這羣白馬騎手顯然是平日裡驕橫霸道慣了,從來都只有別人對他們妥協,哪有他們避讓別人的道理。
一聽白凝萱這話,在場的白馬騎手無不怒目面寒,欲有要上前去將白凝萱抓來受罰的架勢。
“找死!”
眨眼間,一名少女忽然騎馬縱出,快速便朝着白凝萱馬車奔襲而去,同時反手拔出身後寶劍,劍出寒芒,一劍就朝着白凝萱脖子掃去。
這出手便是殺招,完全不帶一點留手的餘地,真是個心狠手辣之輩。
白凝萱見了不驚反笑,就見她伸手一抓,已是精準無誤的握住了對方砍來的劍刃,出劍的小姑娘哪裡想得到白凝萱會來這麼一手,只感覺對方的氣力強大無比,自己身體一股腦的就被硬生生拽了過去,從馬背上摔落。
“師妹!”見此,那些白馬少年無不擔心喊道。
白凝萱兩指在少女掌上一彈,對方吃痛,下意識便鬆開了手掌,使得劍刃落地,兵不血刃的卸去對方手中兵器,白凝萱一記高擡腿壓住少女後頸,直接就用力的將她給按在了坐板上,輕而易舉的給控制的服服帖帖。
“賊人快放開我師妹!”
兩名少年持槍策馬趕來,各從左右舉槍刺出,直逼白凝萱身體兩側。
這一招封鎖極好,換做普通人,若是不鬆開那少女去進行躲避,只怕是瞬間就要被槍頭給刺穿身體,扎出兩個血窟窿。
但白凝萱可不是一般人,她不是武者,而是一名道者。
只見雙指熒光亮起,白凝萱對着兩柄長槍迴旋畫圈,頓時一條條波紋便從她的指尖浮現而起,化爲一道光圈在白凝萱指尖浮現。
此光圈有如一層盾牌,直接擋下了來者長槍。
光圈堅硬沉重,兩名白馬少年就感覺自己刺向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堵牆。
砰!砰!
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馬繼續往前跑,二人卻受到了一股強烈反震,停不住的往後方摔去。
但他們的腳掌可還是踩在馬鐙上的,一時間,摔落在地,被兩匹白馬不停歇的朝着前方快速拖去,很快就在地面上硬生生的拖出了兩條長痕。
初試幾招,白凝萱已將這些少男少女的實力底子給試了出來。
卻是極爲普通,連內力境都沒有達到,白凝萱若真要全力出手,殺這些人輕鬆的就跟隨便玩玩一樣簡單。
連着三位師弟師妹在白凝萱手下落敗,頓時那羣白馬騎手就跟炸了鍋般,個個臉上露出震驚神色。
沒想到這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上,還有這等高手。
“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馬騎手護送的那輛大馬車內,突然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傳出。
站在馬車旁邊的一名高大少年連忙迴應道:“姑姑,山道上碰到了擋路的,師弟們正在清理。”
“聽這動靜,怕是遇到硬茬子了吧。”那個聲音稍微推開窗戶,一縷腥臭瞬間就伴隨着風流從馬車內吹了出來。
聞到這股味道的少年少女,無不臉色發青發紫,雙眼發紅,一副中了毒的模樣。
他們連忙屏住呼吸,不敢多聞。
“孫鱗,你直接出手解決此事吧,不要耽誤工夫。”
高大少年聽到自己被點到了名字,當即應道:“是,姑姑,我這就去。”
只見此人施展出梯雲縱輕功,直接幾步飛躍,便跨過自己衆多師兄弟頭頂,來到了白凝萱所在馬車之前。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孫鱗剛剛靠近,便是一掌猛力拍出,瞬間內力化蛇,呼嘯的朝着白凝萱襲去。
這一手掌法威力不小,但白凝萱見慣了高手,眼前這人還遠遠達不到讓她警惕的程度。
“白蓮劍指!”白凝萱單手一指,一道白芒瞬間就從其雙指併攏中激射而出,射向孫鱗手掌。
不等孫鱗的掌法落地,這道白芒已提前射穿了他的手掌,頓時此人手掌上便多出了一個血洞,完全把他的手心手背都給鏤空。
隨着白凝萱向下一劃,白芒立馬就輕而易舉的割斷了此人整條手臂,以及腰部。
僅僅只是眨眼間,一名內力境高手便在白凝萱的手下被斬爲數塊,下場極其悽慘。
“孫師兄!”
“孫師兄竟然!”
看到連身爲內力境武者的孫鱗都毫無抵抗能力的喪命於白凝萱手下,這無疑給那些白馬騎手們的心靈帶去了巨大的打擊。
眼下,除了蛇姑姑,只怕再無人能是眼前這個傢伙的對手。
“姑姑,不好了,孫師兄給人殺了。”站在馬車旁邊的白馬騎手立刻着急說道。
“什麼?!”
馬車頂棚瞬間被左右打開,一股腥風隨即拂動而出,薰的四周白馬紛紛逃離,唯恐避之不及。哪怕是白馬騎手也沒有例外。
便見一道身影豁然從馬車內跳出,竟是一位滿頭灰髮,梳着蠍尾辮的老婦人。
她一身絲綢紅袍,手持蛇形長杖,身上掛滿了金環,看着略微有些富態,但更多的還是一股子邪氣。
“蛇姑姑!”
四周的白馬騎手一看蛇姑姑出動了,頓時心裡全都安定下來,一掃之前慌亂。
彷彿這老婦人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塊定心石。
“噢?”
這老婦現身,腥氣沖天,更有肉眼可見的綠霧在她周身繚繞,此等異狀,自是第一時間就引起了白凝萱的注視。
再看到對方是從那輛馬車裡出來的,想必應該就是這羣人的帶領人了。
“蛇姑姑,看此人實力也不弱的樣子,我爲何之前從未在中原聽到過這個名頭。”白凝萱心裡納悶。
“殺我蛇門弟子,就讓我來討教討教閣下的身手。”
山道上一共就白馬騎手和白凝萱兩方人馬,是誰殺了孫鱗,蛇姑姑自然一看便知。
只見她腳下有如風流承載,背後仿若雙翼扇動,直接以着飛快速度逼近白凝萱所在。
都尚未出招,蛇姑姑背後便已浮現出一條幽綠眼鏡蛇,其毒氣瀰漫,摧的路邊植物紛紛枯萎、凋零,昆蟲更是全部摔落在地,身體直接變得僵硬。
“此人的內力好毒!”白凝萱難得嚴肅了起來。
蛇姑姑的內力既是毒,這是一個將毒都給修煉到了體內的狠人。
也導致她的一舉一動便會有毒氣自動催發,無意間便可傷人殺人,可謂是一等一的兇悍狠人。
白凝萱亦是將自己的真氣催發,渾身上下頓時變得有白蓮虛像慢慢綻開,雖沒有蛇姑姑那般凶神惡煞的具有威懾感,但勝在聖潔不可侵犯。
白蓮一出,毒氣難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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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姑姑一見此人有些門道,唯一一點輕視之意直接消散一空,舉手便是將蛇頭杖揮出,就見蛇頭杖內毒氣滾滾噴出,瞬間擴散開來,藉着風勢往白凝萱那邊籠罩而去。
這點手段蛇姑姑當然沒想着能夠毒翻這個傢伙,只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枯瘦如柴的左掌有如靈蛇出動,穿過毒霧,直接朝着白凝萱喉嚨抓去。
白凝萱並非武者,論起體魄顯然無法與內力武者相提並論,一個靈巧的燕子蹬梯,白凝萱從坐板上躍起,雙手劍指點出,具射出一道白芒迎向蛇姑姑身上死穴。
“來得好。”蛇姑姑背後猛地白圈浮現,一下子便暴增到了七個之多。
她將蛇頭杖用力插入原地,整個人臉上快速長出了跟屍斑一樣的印記,雙眼開始變灰,一時間顯得極其詭異。
“五毒流.蠍刺。”蛇姑姑一掌拍於蛇頭杖上,整個人高高躍起,腳尖就好似蠍子的尾椎般,一腳快速踢出。
白凝萱的白芒頓時被她躲過一道,另外一道撞上蛇姑姑的小腿,卻毫無功效,直接被蛇姑姑給一腳踹了個散,化爲真氣消失原地。
“五毒流.蛇咬!”蛇姑姑一招接一招,立馬又是三指彎曲,呈鉤狀狠抓出去。
白凝萱只見一道蛇影咬來,同時攜帶着腥風陣陣,不禁令人感到目眩遲緩,好在白凝萱反應夠快,猛咬舌尖,以疼痛讓自己恢復清醒,立馬就出招反擊,與蛇姑姑鬥在了一起。
一時間白蓮法相與蛇法相纏鬥連連,聲勢不小,看得那些白馬騎手們震顫不已,看得極爲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