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呂蓉的所謂面壁的命令,沒有半分效力。”
“只是這一番殺氣,又是針對誰?”
王辰心中一動,隱藏了自己的氣息,遠遠跟了上去。
乾坤劍宗主峰有三,但這種龐大的山脈,各處奇峰迭起。
連帶着,能夠被稱爲後山的山谷也多了起來。
這種稱謂,本就帶着陰暗的氣味,彷彿存在於太陽的背面,足夠引起人足夠多的遐想。
此刻,在一處後山,那層巒的山石之上,正以各種姿勢坐着許多十六七歲的少年。
他們互相攀談着,不時發出毫無顧忌的笑聲。
嗖。
一道劍光遠遠而來,呼嘯着來到此處。
周樞吾從飛劍之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地。
頓時,一衆少年變得安靜下來,一雙雙眼睛齊齊看了過來。
“今日看到惹人厭惡之人,心情很差,誰下來,陪我過過手。”
周樞吾面露忿忿之色,一邊說,一邊向這羣少年走去。
只是,氣氛隱隱有些不對。
無人響應。
“你們都聾了?”周樞吾臉色一變,他心情本就極差,此刻已到爆發的邊緣。
“怎麼,你見到姜瑜了?”那羣少年之中,有一人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兩個字,如同一縷火苗,點燃了炸藥桶。
周樞吾腳步瞬間停了下來,臉色陰沉得可怕。
“我說了,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毛容易你是不是想死!周樞吾忽然喝道。
“哼。”一聲冷哼,另一名少年目光閃動看了過來。
“周樞吾,你以爲你現在還是我們的老大?”
“你說什麼?”
爆發邊緣的周樞吾忽然一愣。
“說什麼?說你蠢,你還不明白,當初我們認你當老大,不過是看在你對乾坤劍訣的領悟力尚可,利用你當二愣子對付李朝山那幫人而已。你倒是沒有辜負我們的希望,打起架來不要命,是不是想巴結我們,證明你的價值給我們看?”
隱隱坐在首位的一名少年冷笑道。
“佘慶,你發什麼瘋?你忘了上次你和李朝山他們衝突,是誰幫你擺平的?”周樞吾看着佘慶冷聲道。
“哈哈,好威風,你幫我擺平的?”佘慶大笑。
“你不想想你們那一脈,一個個又窮又土,加上你,簡直是傻不可耐,也想當我們的老大?”
“其實你不過是我們養的一條咬人的狗而已,裝什麼裝。”
看着一顆頭緩緩地垂下去的周樞吾,佘慶冷笑道。
“我聽說,你們那一脈著名的廢材姜瑜回來了吧,現在誰不知道他貪生怕死,下賤卑鄙?”
“丟臉都都到修界外面去了。就憑他也敢佔據傳承序列一個位置?”
“他早就該從傳承弟子的位置上滾下來了,不僅是他,連帶你們一脈,也是被清理的對象,你這傻缺還一天唸叨着當傳承弟子。做你M的春秋大夢?”
說着,佘慶站了起來,兩手一攤:“所以,雖然你這條狗很聽話,又好養,但是我們不得不殺狗吃肉了。”
他話音剛落,一羣少年隱隱圍了上來。
周樞吾冷冷的看這四周,他知道事情有變,眼前這一個個當初對他刻意奉承的小弟,瞬間變了臉。
雖然他不明白爲何這幫小弟瞬間反水,卻隱有所感。
這羣小弟反水的時間和姜瑜回來的時間一致,難道又是因爲他?
這一猜測讓他心頭更怒。
嗆!
“就憑你們,也想設套子圈我。”周樞吾拔劍在手,面色瘋狂。
“總有一天,我會殺了姜瑜,但是!”
“現在,我先給你們一個教訓,讓你們知道,誰纔是老大。”
“太囂張了,取他半條命,上!”佘慶的大怒,現在他們十多人包圍了周樞吾,而這小子仍然這麼狂。
雖然門規明示,同門不得私鬥,然而只要不出人命,便是打殘打廢,也不會受到何等嚴厲的責罰。
青色劍氣在空中瘋狂的閃爍,如一場狂風暴雨撲面而來,捲動風沙土木。
這一羣少年,都是師出名門的內門弟子,都有凝氣圓滿的修爲,就等待真力凝實,選擇涅元之路。
這一番齊齊出手,劍氣如山呼海嘯,氣勢驚人。
“給我破!”
周樞吾大喝一聲,一把青銅色的長劍驀然劍氣大放,以他爲中心,錚鳴之中,騰起四道青色的巨大劍氣,恰如蓮花花瓣。
轟!
爆炸聲響起,卷向他的劍氣齊齊破碎。
“你們何曾知道我真正的實力。”
周樞吾咆哮着,狀如瘋魔,他無法接受自己朝夕苦練,以爲獲得了一羣小弟的尊敬,最終卻被如此惡毒的語言扎心。
他將這一切,都歸結於一個人。
“姜瑜!”
他雙眼陡然血紅,手持長劍瘋狂大叫。
隨着他怒呼姜瑜之名,
手中長劍一轉,錚鳴聲中,那四道花瓣一般的劍氣飛射而起。
空中響起聲聲慘叫,這十多名少年,竟然被這一劍,盡數刺傷,承受了輕重不一的傷勢,墜落在地。
叮噹聲中,飛劍墜落一地。
方纔還指點天下的佘慶一下子呆住了,他方纔沒有動手,未被劍氣波及,反而完好無損。
他哪裡想到自己心頭一直瞧不起的這個下里巴人居然如此生猛。
“周樞吾!你別亂來。你可知道,我們現在的老大可是傳承弟子左寒師兄。就是殺了你,也不需要承擔責任的。”佘慶色厲內荏,緩緩後退了兩步。
“傳承弟子?我遲早就是傳承弟子,而且是核心傳承弟子。”長劍微震,周樞吾狠狠逼了過去。
爲了擺脫鄙視,他做了很多,甚至做了許多刻意迎合他人的事,下意識的,他認爲,只要有人認可,就可以做任何事,然而今天的事實卻告訴他,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改變被人瞧不起這個現實。
被人揹叛的感覺讓他的理智緩緩的喪失。
他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佘慶,牙齒咯咯作響。
“給我去死。”
他高舉長劍,一道青色的劍光筆直斬下。
“你瘋了!殺了我,你會被廢掉修爲逐出師門,佘慶深深後悔招惹這個瘋子,只覺得那道劍光根本無法抵擋,只想亡命逃竄,卻又無法動彈,心膽俱寒。”
“這就是你說的姜瑜那一脈的小雜種?”卻只聽身旁傳來一聲冷哼。
這聲音陰沉,然而聽在佘慶的耳中卻如同天籟。
他臉上露出大喜之色,便只見一道白衣人影飄然而來。
一步之間還在遠處,不過眨眼就來到了眼前。
那人舉起雙指,迎着周樞吾的長劍一指。
噹!
清脆的聲音響起。
那一道在佘慶眼中無法抵擋的劍氣,就這般在清脆的響聲之中煙消雲散。
不僅如此,那一把青銅色的古劍,竟然被此人肉身兩指,生生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