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之抱着寒秋,不要命地給她輸送靈力,鼻涕眼淚混在一起滑落。
“小姨別死!”
“小姨醒來!”
她哭的毫無形象,抱着寒秋不肯撒手。
“她傷的很重,得趕緊找人醫治。”
“嚎有什麼用,趕緊走。”
楊平之診診脈,將寒秋背起來大步走着,示意蘇青之跟上。
“那些魚跟着我們來了!”
蘇青之在身上摸來摸去,就只摸到一片樹葉。
我現在要幹掉這些吸血鬼,這頂個辣子。
她正在發愁就見自己手心被楊平之放了一樣東西。
一柄銀光閃閃的飛魚劍。
“爾等受死吧!”
她閉幕調息,解開沉睡已久的魔丹站了起來。
血雨飛濺,黑魚們哀嚎慘叫着掉入淺灘中。
下一秒,又一批黑魚不要命地撲了上來!
“找死!”
蘇青之掌心托起強勁的黑焰將它們剁成肉醬,陰冷一笑。
“啊!啊!”
撲上來多少黑魚,她就殺掉多少!
她邊打邊退,跟着楊平之沿着細軟的沙灘走了半個時辰後,終於出現了那個旋轉樓梯。
問題是這些吸血鬼魚也跟來了!
看來魔焰對它們的打擊不夠,那就來點酷炫的。
“起勢沉魚,左腳邁出後移三步,化劍氣,出!”
握着飛魚劍的蘇青之劃開金色的劍氣,掀起一股殺氣將黑魚震飛老遠。
她越殺越勇,體內運轉的靈力流暢地包裹着飛魚劍給敵人致命一擊。
再來十招!
“窸窸窣窣。”
旭日高升,銀白色的沙灘上鋪天蓋地的都是黑魚的屍體。
它們的眼裡終於有了懼意緩緩地退回了淺灘。
蘇青之跟着楊平之一步步往上爬着,聽見粗重的呼吸聲響徹在樓道里。
楊平之單手叉腰,一步步艱難地擡腳上樓梯。
“表哥,你沒事吧?”
負責斷後的蘇青之一臉焦急地望着楊平之的背影,心裡鬱悶到極點。
這種關鍵時刻狗仙君去哪了?
他怎麼還沒找到自己,真是幹啥啥不行。
“小寶,我拉你們上來!”
樓梯的遠處忽然傳來耀眼的金光,印出水墨色套裝的絕色仙君。
一條靈絲繩緩緩垂下裹着寒秋和楊平之,又伸出一頭捆住了蘇青之。
就像坐在吊籃裡,三個人的身體緩緩上升到樓梯入口處被冷千楊大手一拉跩了上來。
“你還知道來!”
蘇青之幾步扯開繩索奔在寒秋身邊喚道:“小姨,快醒醒!”
渝川城,青山客棧。
寒秋失血過多,冷千楊從虛空袋裡煉化了十朵雪蓮又運功將她腿上的毒全部清除。
他去樓下查看煎藥的進度,吩咐蘇青之每隔一盞茶功夫查看一下她的脣色。
等她脣色變成桃花粉的時候,人也就無大礙了。
寒秋還在沉沉地睡着,蘇青之守在一旁打盹就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表弟,告訴你個好消息。”
“左右兄弟炸燬了五十公斤的紅梅香。”
楊平之捏着剛送來的訊息笑吟吟地說。
“怎麼謝我,咱們剝蝦吃?”
他欺身上前,攥住蘇青之的手腕邪魅一笑。
狗仙君就在樓下看藥,你瞎蹦躂什麼呀。
“來日方長,我會謝你的。”
蘇青之含糊地應着想要推開他。
“今日今日,有句話不吐不快。”
楊平之俯身下來,調皮地眨眨眼睛。
“表弟,我心悅一頭豬,那頭豬是你。”
“我等你功成身退。”
風像調皮的小子將這些話一字不差地送進了冷千楊的耳朵。
蘇青之又尷尬地對上了冷千楊寒意森森的眼神。
“表弟!”
面前男子的聲音戛然而止,仙君抄起一把石子塞進楊平之嘴裡。
衆人:“...”仙君好凶殘。
蘇青之:“...”完蛋了,醋缸子炸了。
冷千楊怒火滔天,帶着蘇青之連夜御劍飛回靈虛派,提溜着將她扔進雅秋苑的寢殿。
命令她不許邁出寢殿半步,謄寫一萬遍靈虛派弟子門規。
至於寒秋,冷千楊將她安置在楊平之的府邸休養不日就可痊癒。
蘇青之看了楊平之的紙條才知,金老闆將剩餘的五十公斤紅梅香售賣到了人間。
沒有禍害魔界,禍害各大門派感染紅梅香的人數激增,這不是給魔界招黑麼?
更有傳言,那位金老闆背後的靠山就是女魔尊,這分明是攪亂仙妖兩界坐收漁翁之利。
關於烏遠道的處置,仙君跟自己不謀而合,不惜一切代價找到江久和沉鳶。
蘇青之捏着手裡的茶杯嘆了口氣。
關於功成身退四個字,自己怎麼圓過去的好?
每日捎去書房的紙條石沉大海,這人現在鐵了心的要冷戰哇。
“蘇師弟,仙君吩咐我們送來熱水。”
門口的弟子垂眸而立,手裡還捧着一套精緻的寢衣。
看着鏡子裡急的冒出兩顆痘痘的自己,蘇青之忽然有了靈感。
東陽秘境啊!
那個神奇的寶貝正好可借來用用。
“啊,我腿又抽筋了,快叫一下李野師兄!”
“嘶嘶!”
蘇青之面帶痛色,捂着右腿倒吸着冷氣。
“好,馬上!”
門口的弟子不敢怠慢,一路小跑不見了人影。
李野聞聲而來,抱着蘇青之的腳丫子嘎嘣來了幾下說:“是不是想到法子了?”
“去找花掌門,請她幫忙借一下新眉師姑的東陽秘境給我。”
蘇青之嘰嘰咕咕說了自己的計劃,準備了不少的好東西。
“頭髮太整齊了,再散亂點兒,要有枯草的感覺!”
“脣色蒼白如紙,勒我的腰,再勒緊點!”
“蘇師弟,再勒你都成紙片人了,這小/蠻腰快跟小月的一樣粗了。”
李野鬆了鬆手上的腰帶,皺眉說道。
“別廢話了,趕緊的!”
一番精巧裝扮後,東陽秘境裡出現一個雙目無神,面容枯槁的蘇師弟。
“我曾揚言,此生誓要拿下仙君,就爲了功成身退四個字,您就不要小寶了嗎?”
她摸着自己枯草一眼的頭髮,垂淚傷懷幽幽地說。
蘇青之故意站起身虛弱地走了兩步,眨巴着盈盈的大眼睛說:“小寶受傷了,仙君!”
“向日葵圍脖上藥,好不好?嗯?”
她屈着雙手,歪着腦袋輕咬着嘴脣說:“好不好嘛。”
“噗嗤!”
書房裡的元庭看得興起,咂咂嘴說:“千楊,三日的功夫,人都瘦脫相了!不過爲何一邊臉大,一邊臉小?有意思。”
“哦,虛弱成這樣還有力氣撒嬌,別說還挺萌的哈哈!”
“給我!”
翻着書卷的冷千楊捏着鏡子,冷着臉說:“給我出去!”
“喂,你如今是越發的野蠻和沒規矩了,對我..”
“嫂夫人簡直是妖孽,這妖孽是吃了你的腦子嗎!”
元庭咒罵累了,甩了甩手裡的乾坤筆說:“氣死我了,剝松子去!”
東陽秘境裡的畫面反反覆覆看了十幾遍,冷千楊怒氣漸消嘴角漾起淺淺的弧度。
自己每日趁她熟睡之時都有回去探望,分明吃的臉都胖了一圈。
慣會做戲,慣會騙我,哼!
“不管!”
冷千楊收起東陽秘境,板着臉說:“再有下次,我連你們新眉師姑一起罰。”
“還是不管我?”
蘇青之無聊地在地板上滾來滾去,怒聲說:“小心眼,狗仙君!”
三個時辰後,小樹枝裡傳來蘇青之的聲音。
“仙君,弟子給您唱首小曲,我新編的,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仙君,小寶給你比心,比心心!”
“冷千楊,哄你真累,我不哄了!”
小樹枝那端的小賊子明顯怒了,氣鼓鼓地說:“不見就不見,我就跟你耗到底!”
夜半時分,蘇青之睡得迷糊,咳嗽着爬起身,手裡多了一杯熱茶。
“仙君?”
她大喜,擡起眼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我是他叔父。”
男子穿的藏色長袍,儒雅端方,射過來的眼神十分嚴肅。
額,大半夜高堂摸進寢殿給侄媳婦送茶,我圓了,還是他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