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之坐在鞭炮搖椅上,心裡緊張到極點。
舉油燈的侍女好像是故意的,身子幾乎半倚在自己身上,小油燈的燈苗一直在搖晃。
再搖晃下去,本尊真的要尖叫了。
距離殿門口不過三百米的距離,難熬的好像三百年。
仙君剛纔給自己手心偷塞了一截人妖的尾巴兒是啥意思?
她在寬大的衣袖裡暗暗地揉捏着尾巴陷入沉思。
“蘇公子,到了。”
鞭炮轎子停下的瞬間,侍女的油燈“唰”地倒在了引線上!
透明屏障外的兩人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這個江久分明就是故意羞辱,折損蘇懷玉的臉面。
冷千揚臉色鐵青,花如雪雲淡風輕,而江閃閃忽然出現一咬牙咬破指尖血塗在了透明屏障上。
“要用足夠多的人血塗抹冰棱鏡,這個法陣才能打開,大家快!”
江閃閃用匕首割開手腕,一邊塗抹一邊說。
冷千楊皺眉沉思,這屏障蔓延數千米,時間根本來不及。
對了,楊平之給的傳音鏡!
他從虛空袋裡拿出傳音鏡,摩挲了一下鏡面。
一道白煙亮起,裡面傳來楊平之的聲音:“表弟,出什麼事了,我叫人去接你。”
“楊平之,江久的冰棱鏡有什麼法子能快速破開,快!”
“仙君?”
楊平之沉默了幾秒後滿是遺憾地說:“此人的資料暗市查不到。”
查不到?
關鍵時刻吊鏈子。
冷千楊氣到極點,殺意瀰漫在胸膛裡無比濃烈恨不得撕碎什麼。
可一想到江久見血封喉的狠辣,只得生生壓下了胸膛裡的怒火。
“江閃閃,把全村人都給我叫來,立刻!”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蘇懷玉要是少一根寒毛,我拿你是問!”
“弟子遵命!”
江閃閃神色一凜,搖起手裡的金鈴鐺大喊道:“江閃閃來收頭髮了,最後一名喜提五百毫升的瘴氣!”
一時間地動山搖,人頭攢動,大爺大媽殺氣騰騰,拿出了進超市搶秒殺0.01元一把大蔥的架勢。
“快點跑,要輸了還不如去死!”
“江閃閃,你簡直是魔鬼,嗚嗚。”
“啊,啊!”
不時有人硬插進來,擠掉隊員,將他毫不留情地踹下山崖。
再說鞭炮聲響起的瞬間,蘇青之也顧不得形象問題,來了個後空翻遠離了爆炸場地。
“噼裡啪啦!”
持續不斷的鞭炮聲響起,硝煙瀰漫震耳欲聾,她很沒骨氣地縮成一團捂住了耳朵。
“哈哈,真是膽小鬼!”
“太慫了,幾串鞭炮嚇成這樣。”
侍女們毫無形象地大笑着,投來幾道鄙視的目光。
“吱吱!”
從屋檐上垂下來一位吊着的血人,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如紙,這是花婆婆?
“蘇公子果然是有情有義,請進。”
大殿裡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
蘇青之與吊着的花婆婆擦肩而過的瞬間,聽她嘴脣蠕動着好像說了兩個字。
她細細品味,發現好像是快跑?
層層紫色的紗幔被侍女拉開,露出華麗貴妃椅上躺着的男子,是一個帶着金屬耳釘的殺馬特?
他的左眼呆滯無神,右眼卻是漂亮的琥珀色,一頭黃毛挑染了幾根紅色,塗着烏黑的嘴脣,詭異之至。
他的臉龐輪廓與江閃閃有六分相似,莫非這位江久也是穿越來的?
發現破局希望曙光的蘇青之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位殺馬特所坐的紗幔後面分明還坐着一個男子,隱隱灼灼看不真切。
“奉茶。”
紗幔後的男子語氣幽幽地說道。
他衝蘇青之投來的目光陰冷至極,猶如毒蛇吐出了信子。
“是。”
江久右臂搭在胸前衝紗幔後的男子來了一個90度的鞠躬。
蘇青之眯着眼睛,忽然意識到危險的逼近。
江久身後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佈局之人。
依照今日專整自己的頻率來看此人對自己好像仇怨頗深?
“加快速度!”
宮殿外響起冷千楊的命令聲,血跡在透明屏障上飛快蔓延着,很快就塗染了一半。
蘇青之神色一振,眼下設法拖延時間就能獲救。
千萬穩住,別慌。
“蘇懷玉,今日請你前來,是給大人治病,此病只有你能解。”
江久抱着雙臂打量着蘇青之語調冷冷地說道。
蘇青之聞言一愣,找我看病?
我啥時候成醫生了?
硬着頭皮上吧。
侍女們搬來矮凳示意蘇青之坐下,並端上一杯雪青茶。
花婆婆的身體被侍女擡着放在案几上,此時蘇青之纔看清,她身上被劃了無數道傷口。
“大人病好的越快,這個死婆子活的機率就越大。”
“她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間。”
江久撥弄着黑色耳釘,抓起一把蜜蜂和螞蟻均勻地塗抹在花婆婆裸露的肌膚上。
“如雪。”
花婆婆意識模糊地擡起手臂遙望着某處,喃喃地說:“你贏了。”
“如雪,你贏了?”
我真的贏了嗎?
站在透明屏障外的花如雪聽不見孃親在說什麼,只是依稀從她的脣形推斷出是這句話。
孃親的身體痛苦地蜷縮在一起,傷口被馬蜂蜇的腫成了胖麻袋狼狽至極。
看着奄奄一息的孃親,花如雪心裡沒有一絲復仇的快感,反而是空虛,無比的空虛。
“花掌門別急,再有一炷香時間法陣就解開了!”
江閃閃見花如雪若有所思,溫言寬慰道。
大殿裡。
眼下只能靠反轉系統了。
“不知閣下病從何起,發病症狀是什麼?”
蘇青之端着茶杯一飲而盡,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這茶裡有東西,自己身體無比燥熱難耐,這是催情/藥?
啥意思?
女魔尊百毒不侵的體質,偏偏抵禦不了催情/藥?
喵了個咪的,這江久簡直是個變態。
我是你侄兒的朋友,你簡直無恥!
“我說了,只有蘇公子你可以藥到病除,慢慢享用。”
江久笑的肆意張狂,摸着自己的髮絲吹了吹。
“卑鄙無恥!”
蘇青之大喊着,看到大殿裡的侍女擡着花婆婆退出去關上了門。
她渾身綿軟無力,餘光瞥見紗幔後的男子站起身掰了掰手指頭。
完蛋了,要撲倒自己的是這個男人?
這裡受瘴氣所困,所有法術失靈劍也被收走,唯一可倚仗的就是手裡的紫冰。
江久從泛黃的箱子裡拿出一個設備微微笑。
“大人放心,接下來的您與她的所有皆會收錄鏡中,隨時可拿出來賞玩。”
這是一個單反相機!
江久果然是穿越來的,這錄像要拍攝下來就是終身的恥辱。
修劍界根本沒有電,爲啥這個單反相機還能使用?
蘇青之冷汗浸透了後背,心跌至谷底。
“江久,你不能毀我,不能!”
“你要什麼儘管提條件,仙君都會給你的!”
她來不及去想紗幔後的男子會做什麼反應,抱住江久的腿說:“我求你!”
“江閃閃是我師兄,咱倆也算沾親帶故,求你放過我!”
江久一腳踢開蘇青之,帶了幾分厭惡說:“女人都是噁心的東西,滾開!”
“好像你求錯了人呢。”
紗幔後的男子譏諷一笑,緩緩地摘下了面具。
蘇青之臉色大變,呼吸瞬間就停滯了。
這張臉?這張臉怎麼可能?
打死我也不相信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