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那些蟲子飛過來了!”
人羣裡有人驚慌大喊着。
“剛纔我們出惡龍淵的時候也沒見有黑色蟲子,怎麼靈虛派出來就有了?”
“就是啊,靈虛派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你們是不是觸動什麼機關?”
山洞裡的弟子們噪雜聲一片,議論紛紛。
李野氣鼓鼓地說:“仙君平日照拂你們的時候還少嗎?”
“這種時候說風涼話,要不是他在那裡抵禦蟲陣,你們這會早都成空殼了!”
此話一出,衆人的不滿和議論之聲小了幾分。
“仙君是我們修仙界的泰山北斗,自是德高望重,只是我們也是有心無力,實在站不下了,你們到前邊去尋尋。”
出聲的是一個手持拂塵的灰袍女道長,方臉細長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但是她說話竟然如此溫言細語?
反倒是那個方瓊,用得到仙君的時候巴結討好,關鍵時刻,呵呵。
蘇青之打斷李野的爭執說:“李野,仙君吩咐儘快趕到靈堡,多費脣舌幹什麼,走!”
“我在靈州國見過這種蟲子,我有辦法!”
是誰在危難之時挺身而出?
“是你?”
蘇青之的下巴驚掉了。
出聲的不是別人,正是雅秋苑弟子們不太瞧得上的靈州國世子。
穆沉英胸有成竹地說:“蘇兄弟,你信我,我有辦法。”
“我跟您們去!”
山洞裡有人撥開擁擠的人羣,幾步跳到蘇青之的前面,寧家兄妹?
這..這倆小反派是走錯片場了吧?
我們這是臨危受命,去幹好事吶。
其他門派的人面面相覷着,灰袍女道長忽然招呼弟子們圍了上來說:“我也跟你們去!”
方瓊呵呵冷笑,輕嗤:“送死還要結伴去,真是有趣,咱們崆峒的弟子不走!”
“穆大哥,你的法子是什麼?李野,過來幫忙!”
蘇青之無暇分神去聽那些門派的聒噪聲,輕聲說。
李野實在忌恨此人如今奪走了蘇師弟的關注,但外敵未除,還是得拉下面子來問問,畢竟仙君可還在惡龍淵裡苦撐呢。
“喂,傻大個,你的法子是什麼?”
他不清不願地湊上前懶洋洋地說。
這都什麼破稱呼,蘇青之沒好氣地說:“這是我穆大哥,李野你個臭小子,皮癢了是不是?小心我用金針扎你!”
“在我們靈州國有一種樹木,那氣味是這些黑水蛭最厭惡的,就是白楊樹!我們可以撿點白楊樹的樹枝來薰,或許有效!”
穆沉英不甚在意李野的調侃,沉聲說。
這句話像是一針強心劑,一下子就點燃了衆人的熱情。
危難之時衆人變得空前團結,寧家兄妹自告奮勇地站出來說:“白楊樹我見過,我帶你們去找!”
嘿?
這兩人的臉龐怎麼突然柔和了不少,褪去了戾氣之後的寧柔竟然還挺好看的?
求同存異,蘇青之對上李野的眼神,會心一笑說:“穆大哥說的話,我信,走!”
令人驚喜地是,當樹林裡燃起陣陣濃煙後,那些黑色的蟲子攻勢頓減,停在了濃煙外不再上前。
“成了!法子成了!穆大哥你簡直太牛了!”
蘇青之靠在穆沉英身旁,樂得手舞足蹈,無比自豪地說:“我就說嘛,天無絕人之路!”
蟲子隊伍的領首者單腳點地沉思了幾秒,忽然很有組織,很有計劃地奔着山洞去了,只聽到裡面淒厲的慘叫聲和刀劍砍殺聲。
弟子們衣袖狂揮,佩劍狂砍,發現並無作用,氣急敗壞地喊着:“走開,黑蟲子!”
“嘩啦啦。”
擁擠的人羣如惡狼一般逃了過來,身體裸露的肌膚上到處都是蟲陣的傑作。
崆峒掌門方瓊搶先一步,準備跳進火堆內,就被李野氣勢洶洶地攔住了。
“這裡沒地方了,你們往前去尋尋。”
“再往前一步,就別怪我們殺人了!”
靈虛派衆弟子們極盡諷刺,陰陽怪氣地說。
“啊!啊!咚!”
崆峒派的弟子被蟲子咬的慘叫着,倒在地上直哼哼。
蘇青之聽得實在不忍,擺擺手說:“算了,咱靈虛海納百川,不跟他見識了。”
有位崆峒派弟子實在疼痛難忍想要衝過火堆,就被方瓊一腳踢開。
他搶先一步跳過火堆,諂媚地說:
“還是穆英雄有本事,解救大家於危難之時呢。”
“小蘇人長的俊美心腸又好,怪不得仙君那麼上頭,日日離不得身。”
兩面三刀的小人,如此無德之人怎配做掌門?
蘇青之本以爲花如雪夠涼薄了,不曾想還有更無恥的方瓊。
忽然之間仙君的形象高大了不少,至少危難之時,他會護着靈虛的弟子們。
風光霽月的君子,請受青之一拜!
她沉着臉正要出言譏諷,就聽穆沉英說:“蘇兄弟,你覺不覺得好像有股臭味兒過來了?”
媽耶,穆大哥懟人很有一套嘛。
“嗯,太難聞了,薰得我有點想吐。”
蘇青之眨眨眼笑眯眯地說。
令衆人吃驚的是,方瓊一點都不着惱。
“這火勢剛好,我來烤點饅頭吃。”
他毫不客氣地從布兜裡掏出兩個饅頭說。
厚顏無恥,真是比本尊的臉皮還厚。
蘇青之忽覺李野扯住了自己的衣袖,他低聲說:“那是崆峒掌門方瓊,鐵皮功練到極致的人物,你懟不過的。”
那可不一定,本姑娘手握反轉系統,總有一日要給你點顏色瞧瞧。
李野帶着幾名弟子坐在馬車上趕赴惡龍淵增援,不知怎的他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瞧蘇師弟那張小嘴叭叭的,圍着穆沉英寸步不離。
仙君吶你可得努努力了,你的小寶要被人撬走了,這怎麼能忍!
縮在靈堡冷如冰窖的大堂裡,蘇青之迷迷糊糊地靠着牆壁打盹,就聽衆弟子們一疊聲喊道:“仙君你怎麼樣,仙君!”
她頓時驚醒撲上前去看,見冷千楊忽然用衣袖擋住了臉頰,沉聲說:“回去坐着,別過來!”
他的語調低沉又疲憊,想必剛纔定是撐的很辛苦。
後面還有好幾個關卡要過,要是他出了事,可怎麼辦。
“我不,我要跟着你。”
蘇青之幫忙扶着擔架,語氣堅定地說。
“蘇師弟,仙君額頭好燙啊,燒的連耳朵都紅了,你快來搭把手,給量一量。”
“蘇師弟,仙君被蟲陣咬了好多傷,我扶着他,你來給抹點靈藥。”
“蘇師弟,仙君的藥要多吹會兒,太燙了減藥性,太涼了又傷胃呢。”
雅秋苑的衆弟子們忽然之間達成了共識,將蘇青之推到了救死扶傷的第一線。
其他門派的幾名弟子瞧着忙的跟陀螺一樣跑來跑去的蘇師弟,皺眉說:
“他們雅秋苑不會是欺負新弟子吧?怎麼淨抓着他一人使喚,都跑出一身汗了!”
“嗨,估計是這位弟子做事又快又好唄,仙君眼光多尖的,沒點本事能是身邊第一紅人?”
這個病嬌蘇師弟是膽小鬼的頭,愛哭鬼的扛把子,好像有點本事。
“那隻眼睛出來了!”
伴隨着弟子們的驚呼聲,一堆的人連滾帶爬從仙君屋裡逃出來。
“蘇師弟靠你了!”
蘇青之還在愣神,就被人推進了屋子。
月光斜着撒下來照在冷千楊的臉上,他衣襟散亂,高聳的髮髻鬆散着倒是帶了幾分凌亂美。
詭異的是,他眉心的紅痣上“坐”着一隻眼睛,兩條細長腿隔空交疊在一起,衝蘇青之邪魅一笑。
紅..紅頭髮的小鬼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