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捂着臉坐在牀上,她沒臉見人了!
可紀錚在外面敲門,一下比一下急促。
“清姐,清姐,你是不是做噩夢了?你在裡面嗎?你再不說話,我進去了!”說着,門把手咔噠響。
秦清赤腳跳下牀,一把頂住剛剛打開條縫隙的門,靠在門上叫:“不許進來!”
門外安靜了片刻。
把手輕輕響了下,紀錚拖着拖鞋,好像慢慢走遠了。
拖鞋聲沙沙響,每一步都很慢。
她好像看到他垂着腦袋,表情失落又委屈。
頓時自己也心酸的不行。
她是怎麼了?爲什麼最近這麼奇怪?難道是壓力太大?
秦清突然頓悟!
對,她就是覺醒後壓力太大!
她回到牀上翻出手機,開始在網上買東西。
薄荷醒神、麝香開竅、薰衣草安眠,這些精油一樣來一瓶,再配上精油燈香薰蠟燭,統統買好,車裡房間裡,都必須放着,只要覺得精神緊張,就立刻點上,實在不行,她就去看心理醫生。
還有,她不能再和紀錚住在一起了,她可以給他買套房子,再幫他重新找一份工作,讓他出去獨立。
不見面,沒壓力,她總不會再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夢了吧?
秦清下定決心,這才振奮精神,去洗漱。
出來,喬翹的電話就進來了,問她昨晚說的‘以禮賠罪’是什麼禮。
自從昨天她下直播,熱搜就一直沒斷。
開始罵的多,後來漸漸少了。
後半夜,秦可和路瞻的事情上了熱搜,終於把跟秦清有關的壓到了後面,但還是有很多網友媒體發私信打電話,詢問禮物的事情。
喬翹覺得,以秦清的性格,必定說到做到,她想提前知道。
秦清看看時間:“再等一個小時,我已經發給集團公關部了,到時候他們就會發出來,你跟着轉發就行。”
“清姐,真不能提前透露一下,到底是什麼?”喬翹失落的問。
“不是不能,是沒必要,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條微博,她本來的確是安排在明閱藝術館的官微上發的。
可昨天秦可突然被曝出那種新聞,鬧得整個邵氏明閱的形象都受到損害,秦牧又偏偏毫無預兆的開始挖丁烯,邵江應該是跟邵之雍一樣,開始懷疑是她準備離開邵氏明閱,在背後搞鬼。
所以昨天丁烯來的時候,故意給了她下馬威,明確表示對她不滿意。
爲了不讓邵江和邵之雍聯合起來,一致對外,她只能討好賣乖,把這條挽救明閱藝術館的官微送給邵氏明閱。
之後,可能的確如喬翹所說,她沒法辭職了。
現在她就是個人質,只要她還在藝術館,邵江就不太可能去跟秦牧硬碰硬。
她怕邵之雍,更怕邵江!
書裡的邵之雍會變得越來越心狠手辣,除了是被秦可的病刺激,也是因爲有邵江在他背後指點,才讓他學會韜光養晦,步步爲營,把秦牧引入陷阱,吸血食肉。
壓掉喬翹的電話,秦清的心情也調整的差不多了。
開門出去,紀錚剛好端着早點,從廚房裡出來。
他熬了生滾粥,煎了煎餃,還給她準備了一盤沙拉。
看到她,好像完全沒有委屈生氣,還擔心的問:“清姐,你好點兒嗎?”
“好多了。”
秦清坐下咬着筷子,猶猶豫豫。
紀錚給她夾了一隻小煎餃放在碗裡。
她低頭看着那隻煎餃,皮薄肉嫩,煎的金黃,一看就好吃。
小鮮肉,都好吃吧?她嚥着口水,伸筷子去夾,可筷子尖剛碰到煎餃皮兒,她就眼睜睜看着煎餃變成了夢裡紀錚的臉,他看着她,笑的勾魂攝魄!
秦清手一軟,筷子啪得掉在桌上。
“清姐,你怎麼了?”紀錚緊張的朝她看過來,她這一早晨都不太正常!
秦清搖搖頭。
他過來幫她撿筷子,又重新拿了一雙,遞給她。
秦清擡手去接,看到他細白的手指,就想起在夢裡,他就是用這隻修長的手握住她的手,在他胸膛的細膩肌肉上游走……
她騰地一下跳起來,連退兩步,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矮櫃上。
噼裡啪啦,櫃子上擺着酒杯全部掉落,碎了一地。
紀錚嚇得臉都白了,快步過來,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到沙發上,叮囑她:“你別亂動,我去收拾!”
說完,他去拿掃帚掃地,又用吸塵器吸餐廳的地毯。他在收拾,卻沒讓秦清等,把飯菜都端到她面前,讓她在客廳裡吃,自己哼哧哼哧,用吸塵器、掃地機,把整個家裡的地面都清理了一次。
等忙完,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飯菜都涼了,微博也發出來了。
紀錚看到微博,就知道她今天無論如何是要去藝術館的,昨天沒去換藥,今天上班前,他準備先帶她去換藥。
時間來不及,他乾脆不吃飯了,洗乾淨碗盤,就準備走。回頭卻發現,秦清還坐在沙發上,神情呆呆的,飯也沒動。
紀錚立刻蹙眉,當她是做了噩夢,又受到驚嚇,還沒緩過來,柔聲問:“清姐,你好點兒了嗎?”
秦清擡頭看着他。這一早晨,他忙忙碌碌,爲了照顧她,連飯都吃不上,可自己居然準備把他攆走。她想到這個,就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無情了!
可,不跟他分開,她如果真做什麼變態的事,肯定會後悔的!
糾結再三,秦清仰起頭,拉了拉紀錚的衣袖:“小錚,你坐。”
紀錚愣了下,在她身邊坐下,關切的看着她。
“我想跟你聊聊……不是,是想跟你商量點事情……”
秦清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頭,把自己的計劃說了。
“我知道,你跟我這些年,都沒怎麼攢到錢,我單獨給你攢了一些,都在那張用你名字開的卡里,密碼你知道。你也不小了,這些錢,你就拿着,自己支配。”
她想了想,擡起頭望着他,真誠的保證:“小錚,清姐絕對不是想拋棄你,就是覺得,我們畢竟是姐弟,總呆在一起,會影響你以後獨立的!”
她心驚膽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怕他不答應,可好像還有點怕他答應,心情像過山車似的,轟隆隆的在她胸腔裡上下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