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任務成功以後雲桑立刻搬回了主屋,把燕玉碰過的東西全部扔了以後,終於久違的睡了一個安穩覺。
燕玉的事在當晚就傳遍帝京,有了民衆的口誅筆伐,太后那邊也只得暗暗吃下了這一個啞巴虧。
雲桑也被民衆給塑造成了臥薪嚐膽的角色,說書先生將這一段故事講成了傳奇,其流傳程度遠超尚奕訢的渣男故事。
雲桑知道了以後,在這裡面看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她想要的情報網絡,不就在這裡嗎?
就在雲桑想着要怎麼建立自己的情報網時,殷望鑾派沈澤把雲桑叫到了書房。
書房裡,老七正正坐在一邊喝茶,殷望鑾雙手抱臂沉默不語。
雲桑只覺得今天這裡的氣壓格外低,就是殷望鑾遭遇刺殺時,他也沒露出過這種表情。
一定是出事了。
她跟老七打了一聲招呼以後就扯了把椅子坐在了殷望鑾身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老七道:“回稟娘娘,內奸找到了。”
“這是好事啊,怎麼你們一臉沉重?”雲桑不明所以道。
“是十二。”
聽到這個名字,雲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誰?十二?怎麼可能?十二的忠心她肉眼可見,怎麼會是她?
雲桑張了張嘴,半天才說:“你們不會調查錯了吧?會不會是有人陷害?”
老七嘆了口氣,“是屬下無能。”
殷望鑾擺擺手,用幾乎稱得上冷漠的聲音說:“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但是雲桑卻從這聲音裡聽出了濃重的難過。
如果殷望鑾不是絕對信任十二,也不會讓他來保護自己。只是十二究竟爲什麼要叛變?是爲錢?還是爲情?
“十二如今已經在地牢裡了,王爺可要去看看?”
殷望鑾沉默着,沒有說話。
雲桑忍不住道:“我要去,讓我去吧。”
“我們一起去吧。”
說着,殷望鑾起身牽着雲桑的手一起來到了王府地牢。
地牢內,十二身上穿着中衣被綁在刑架上。其他暗衛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在衆多的情緒中,雲桑只解讀出了一種,那就是失望。
看到殷望鑾和雲桑一起進來,十二嗤笑一聲,“你真是到哪都不忘了這個女人。”
聽到這話,雲桑心頭一緊。難道十二叛變是因爲她?難道十二對殷望鑾有什麼不該有的感情?
“十二,你知道我要問什麼,不要浪費時間,直接說吧。”殷望鑾將雲桑護在身後,直接道。
如果不是被綁着,十二一定會仰天大笑,只可惜他現在行動不便,只得從嗓子裡發出怪異的笑來。
“哈哈哈哈哈,殷望鑾,我知道你什麼?知道你不管兄弟們的死活?”
雲桑翻了個白眼,她是看出來了,這十二明顯是在轉移視線耽誤時間,他難道還等着有人能來救他?
況且這裡不止有他一個暗衛,如果被他影響了人心,殺他一百次都不夠。
略微思考了一下以後,雲桑說:“十二,不管你是因爲什麼背叛了王爺,你都不必爲自己開脫。如果你想扯出來什麼忠義難兩全的事,也大可不必開口了。殷望鑾對你們如何,你們自己心中有數。
依你之見,我與王爺關係已經足夠親密,可對於你們的事,如果我不問起,他也絕對不會提。時至今日,我所接觸過的暗衛,不過是十二,十六,十三,這三個罷了。”
十二,不,應該叫盛元文,他眼底猩紅睚眥欲裂,僅僅盯着雲桑。
如果一個人的眼神能變成刀子,雲桑此刻早已千瘡百孔。
殷望鑾:“你知道,等我查出來,無論你想保住誰,我都不會讓你如意。”
聽到這句話,盛元文猛地瞪大了雙眼,罵道:“你敢動她!”
殷望鑾:“雲桑那套西域女子的衣服,你是故意的吧?”
“是又怎麼樣?那些北蠻人沒殺了她,真是可惜。沒想到,關鍵時刻曲江秋竟然出現在那。”
事到如今,雲桑幾乎已經沒什麼心情波動了,她的不可置信和驚訝也已經用光了。現在,就是告訴她當初狩獵時,刺殺殷望鑾的人是十二安排的,她也不會再有什麼情緒波動了。
老七上前揪住十二的領子,“當初有人說你會走你哥的後路,王爺一力壓下,沒想到,你如今真的走了你哥的老路。”
盛元文:“別提那個窩囊廢!他不配做我們盛家的人!”
殷望鑾:“你沒有資格跟我講條件,說了你想保護的人活,不說,她就死。”
盛元文終於不在掙扎,他垂下腦袋,喉結上下滑動,老半天才說:“我只是想保護她,抓住她的是兩個西域人,我不知道他們怎麼頂上她的,明明我只是隔很久纔去見一次她。”
殷望鑾冷哼一聲,“愚蠢。”
“是,我愚蠢,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會被抓到,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殷望鑾不願意再聽他多說什麼,拉着雲桑的手離開了地牢。
盛元文見他們走了,大喊道:“主子!是我對不住你們!”
雲桑看着殷望鑾堅挺決絕的背影,心底頭一次覺得這個男人是孤寂的。
雲桑只能盡力握住他的手,企圖以自己的那一點點溫暖來讓那個人暖和起來。
“都會好的。”
四個字,讓殷望鑾身形一頓。
“我給你講講老五的事吧。老五其實是十二的哥哥,老五真名叫盛元澤,十二叫盛元文。我十歲那年,被皇兄派到青山縣做了一年縣令,在那我遇到了他們兄弟。”
“彼時我已經在發展我自己的勢力,身邊跟着老二到老四,老大是我。我在惡霸手裡救下他們兄弟,他們就自願跟着我了。但當時十二還太小,我便沒給他排名。
後來我做王爺第一年,太后知道我身邊有幾個暗衛,就選擇在他們身上下手。那時老五正在跟一個姑娘談婚論嫁,其實那姑娘是太后的人,接近他就是爲了讓他爲太后所用。
老五成了太后的爪牙,幾次幫助別人暗殺我,又在刺客出現時拼命救我。老七也是那時候被下了毒,才長不大的。後來老五被老七發現,有幾個兄弟想株連十二,被我攔下了。
終究,世事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