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林青旭慘叫一聲,直接雙膝跪地,疼得那叫一個齜牙咧嘴,就算平時有點心機,但到底還只是十六歲的年紀,一瞬間就炸了,“林青漾!”

林青漾見他還想站起來,直接踩着他的小腿,這一身的肉這一會兒終於起了作用,160斤,看這小子怎麼起得來。

“喲,這一會兒連二哥都不會叫了?敢直呼我大名?”林青漾惡霸氣十足的獰笑,腳下用力,林青旭直接慘叫着趴倒在地。

如夫人大叫着,撲過來,想要推開林青漾。

“青漾!”安南侯也喊了起來。

李氏怒極攻心道:“反了天了,你這是要做什麼?竟然打你三弟,你當我們都死了不成!”

“我可沒打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三弟給我惹了這麼大亂子,我和父親可是一開始就說好的,他想耍賴,也看我幹不幹啊!”

安南侯瞬間被堵了一下,他還以爲能糊弄過去,果然林青漾那樣的性子沒理都不饒人,更何況這次是得了理呢。

“這關你三弟什麼事情,明明是那個奴才的錯,你這樣遷怒,是想要造成兄弟鬩牆!”李氏敲打着柺杖怒道。

“事情可是三弟先挑起來的,那奴才也是三弟的,焉知不是三弟暗中指揮的呢?”

“你怎麼能這麼想你三弟!”

“祖母,你可要公平啊,就允許三弟骯髒的想我,不允許我合理的想他?”

如夫人淚眼婆娑,哽咽着說道:“旭哥兒只是關心表弟,擔憂兄長,他有哪點做錯了,難道錯在不該關心家人嗎?你不針對那個污衊你的下人,卻偏偏針對你的弟弟,你如果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衝着我來。”

“喲,如姨娘誤會了,如果我對你有什麼不滿,用得着這麼拐彎抹角嗎?”林青漾一邊說着,一邊用倨傲的眼神掃過如夫人,見她臉色瞬間綠了,就笑着道:“祖母,父親,我平時雖然渾了些,但是並不傻。庶弟這樣對我,我不教訓一下,以後怎麼在侯府立足?”

衆人臉色立馬變得五彩繽紛,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開口。

被壓跪下來的林青旭臉色更是漲得通紅。

“青漾,過分了!什麼庶弟!我不是說過府中不許這樣稱呼嗎?”安南侯語氣變了一個調。

安南侯不喜歡府裡的人說什麼庶出嫡出這樣的話題,他一直表現的一視同仁,但是原身的人設,可是超喜歡用庶出這話題來打擊如夫人和林青旭的。

“我這不是怕弟弟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嗎?”林青漾冷哼道。

林青旭聽到這裡,已經咬牙切齒了。

“他已經跪了。”安南侯道:“你有什麼氣也撒夠了。”

“他還沒認錯呢?”林青漾毫不退步道:“認了錯,立馬讓他站起來。”

“二哥硬要冤枉我,把罪名往我頭上扣,我怎麼能認。”林青旭也不傻,如果不認錯,那還可以說兄長欺壓,但是如果認了,那就不知道會傳聞成什麼樣了。

“大家都看見了,這傢伙死不悔改!”林青漾不介意再加重力道。

林青旭又發出了慘叫聲,李氏立馬叫道:“快拉開這逆子!”

下人們要上來,林青漾立馬吼道:“誰敢動手!我立馬踩斷他的腿!反正給不了我公正,我就乾脆不要了!我可受不了這個氣。就坐實惡名吧,免得你們今天這一趟白費功夫。”

一直護着林青漾的順才也趕緊上來護着主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主子這麼剛,不是發瘋的那種剛,是理直氣壯的剛,而且還絲毫不落下風的樣子,太帥了。

安南侯沒有開口,下人們也不敢亂來。

“侯爺!”如夫人直接上前跪在安南侯的面前。“明明都是下人的錯,漾哥兒非要這樣對旭哥兒,我的旭哥兒真是冤枉啊。”

林青漾看着如夫人的表現挑挑眉,直接道:“如姨娘這麼說,莫不是當父親是傻子?我想京城內任何一個大家族都不會任由一個庶子這樣欺負到嫡子的頭上,傳出去,也不怕外人嘲笑我們安南侯府。”

林青漾一句話瞬間把問題上升了一個高度,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他做錯了,那安南侯做什麼都是大義滅親,但是林青漾沒錯,那安南侯如果處理不當,可就真的會讓別人嘲笑安南侯府了。

安南侯最愛惜名聲了,自然不肯。但是身邊兩個女人卻不依不饒。

李氏拉着安南侯,已經氣得失去理智,質問他還不教訓這個逆子,如夫人哭哭慼慼扮柔弱委屈。林青漾到底還是勢單力薄了些。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丁嬤嬤的聲音。

“奴婢給縣主娘娘帶話,縣主娘娘已經聽聞此事,她想問侯爺,是否不方便處理,如果是,那她親自出來處理。”

看着丁嬤嬤一副公事公辦的嚴肅面孔,衆人都不免靜了下來。

安南侯深吸一口氣,擺擺手笑道:“她身體不好,不用操勞,事情已經弄清楚了,是旭哥兒識人不清,對事情分辨不明,冤枉了漾哥兒,視爲對兄長不敬,該下跪道歉。”說完就對着林青旭瞪了一眼。

林青旭眼睛都紅了,委屈不行,他雖然一直在林青漾的面前扮弱勢地位,但是哪裡真的受過這樣的委屈,“父親,兒子冤枉啊!”

“怎麼?我的話都不聽了!”安南侯本就惱火這件事情,見他竟然也不聽話,更加暴躁了。

林青旭還想說什麼,卻見如夫人對他搖頭了,就連母親都放棄了,林青旭還能說什麼,只能認栽。

林青漾見他終於慫了,就鬆開了腳,嘚瑟的站在他面前接受勝利的果實。

就見他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額頭青筋都爆出來了,後槽牙估計都咬碎了吧,這才低頭道:“二哥,我錯了。”

“什麼?我沒聽清,你是女人嗎?聲音這麼小!”

論落井下石侮辱人,林青漾可真做的開心。

林青旭終於忍不住掉了憋屈的眼淚。“二哥!我錯了!”

林青漾這才滿意。

但是最後看衆人圍着林青旭,安安穩穩的把人扶起來,哄着,送出去,林青漾又不滿意了,他怎麼記得以前他錯了,除了認錯以外,總是伴隨着各種懲罰,這林青旭怎麼就沒有了?

林青漾瞬間覺得虧了。

“二少爺,沒事了,縣主知道你受了委屈,以後他們若是再敢對付你,你直接來找縣主就好。”丁嬤嬤上前道。

“行了,我顧的好自己,母親肯定還在擔心,你趕緊回去陪母親吧。”

丁嬤嬤欣慰的點點頭,轉身對安南侯行禮,這才離開,顯然剛剛的話也是說給安南侯聽的。

此時安南侯正面色複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林青漾面對這樣的眼神還是有點心虛的,回憶着自己,跟原身比起來,應該是聰明瞭一些,但是囂張跋扈無法無天沒有規矩的樣子還是學的挺像的。想了想,就道:“父親這樣看我,莫不是也覺得愧對於我,畢竟剛剛林青旭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可完全沒有想過信一下我。”

安南侯不悅道:“你是在指責爲父?”

“不敢。”林青漾幾乎嘲笑道。

安南侯嘆了一口氣道:“算了,今日是讓你受委屈了,日後這樣無憑無據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回去收拾一下,去吃家宴吧。到底是一家人,別記上仇。”

林青漾乾笑兩聲。原文中若不是原身先得罪了大boss被擺平了,估計會設計擺平他的就是那對母子了。‘仇’早就刻在了那對母子的心裡了。

就在這時,一直躲在房間不方便出來的楚璃書開門了。

楚璃書一出來就上前道,“璃書雖然不知到底怎麼回事,但是想來事情是因璃書而起,還請舅舅責罰。”

“算了,跟你無關。”安南侯道。

楚璃書態度卻越發恭敬道:“舅舅仁慈不罰我,我不能不罰自己,從現在起,璃書會自禁於屋內兩日,罰抄禮法篇十遍以自省。”

安南侯愣了一下,剛要拒絕,但是見楚璃書頭低的更低了,以爲他內心惶恐不安,畢竟人在屋檐下,這孩子也是懂得一些道理的,就心累道:“你這孩子就是太乖巧了,算了,隨你吧。”

林青漾在一旁看着男主演戲,自然知道他只是藉口,獨留屋內養傷罷了。看他現在這站都站不穩的樣子,自然不想去什麼家宴。

安南侯說完就走,楚璃書躬身送行,最後只剩下林青漾和順才。

楚璃書擡頭看着林青漾。

林青漾一對上那漆黑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總感覺十分不自在,道:“既然無事了,我就不打擾了,謝謝表弟配合。”

“多謝二表哥幫忙。”楚璃書突然開口道。

林青漾一愣,想起自己要邀功的事情,興高采烈的準備應下,結果擡眸一看,那黑沉的眼底竟然好似透不出一絲光亮,嘴角上揚,鳳目眼尾卻下垂,一瞬間,林青漾背脊發涼,也不知道是什麼本能,竟然開口道:“什麼忙?”

楚璃書眼神一閃,微微歪着頭,疑惑道:“不是二表哥送我回來的嗎?”

林青漾心裡升起莫名的恐懼,眼前的男主很正常,神態、語氣,連迷茫的微動作都很到位,但就是太正常了,才讓林青漾感覺不正常。

就憑男主那多疑到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的性格,如果發現自己被莫名其妙挖出來,而且還是他失去意識的一段時間內,他會放心嗎?

林青漾突然茅塞頓開,感覺被澆了一盆冷水似的。

立馬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你說昨晚?昨晚不是你自己回來的嗎?”

楚璃書表情不變,“是璃書弄錯了。”

“那沒事,我就走了,哈哈……”林青漾乾笑兩聲,趕緊帶着順才走,感覺只要在男主身邊就壓力十足的喘不上氣。

直到走出院子,這才鬆了口氣。

“少爺,剛剛楚少爺說的不是你救他的事情嗎?幹嘛不承認?”順才疑惑道。

林青漾沒有心力多說了,“我做好事不留名,不行嗎?”

順才一臉莫名,而剛剛順才就是用這麼一張莫名的臉暴露在楚璃書面前的。

楚璃書表面問林青漾,實則觀察順才的表情。

而林青漾離開的時候,楚璃書的視線更是挪到了他只有髮簪沒有髮帶的頭髮上。

楚璃書緩緩收回視線,關上院落大門,緩慢走回屋內,有些脫力的坐在了牀沿上,又拿出了那髮帶在手中捏了捏。

黑眸中殺氣漸漸蔓延,嘴角的笑容已經消失,冷冽的繃成一條直線,俊美的容顏,此刻卻讓人有些膽寒。

冷笑一聲,喃喃低語,“找到了。”

這個林青漾好似跟他原本的認知有些不同,看來要了解一個人還是不能妄下結論,剛剛外面的鬧劇,他一直在看,明明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傢伙,到他面前卻好像在害怕他似的……莫非真的知道了什麼?明明是他救得人,反倒隱瞞着,相當可疑,看來必須要想辦法除掉了。

楚璃書心中已經開始盤算用什麼辦法殺人了,手指卻疼了一下,低頭一看,剛剛想的投入,把髮帶纏在了手指上,而那隻被他咬掉指甲蓋的手指,之前一直沒有處理,現在卻好好的包紮着。

腦海一瞬間閃過一道聲音。

那是在他好像快要被火燒死,被疼痛絞殺的時候,一道安撫的聲音。

但是很快,楚璃書就冷酷的搖了一下頭,屏蔽了那道聲音,一心一意的想辦法,他給自己要來了兩天時間,給他不在場證明。

所以必須在這兩天內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