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後一次見到段奇銳的時候是在哪？什麼時候？”蔣冬問着面前站着的陶毅然。
“應該有半個月了，那段時間大家都在忙着雕塑展的事，有天老師說有點累了，想出去走走，我和我姐還開玩笑的說等雕塑展完了大家一起去，後像就那天后就沒有見到老師了。”陶毅然回憶着說着。
又問了些有關段奇銳的問題，也沒發現什麼，蔣冬就給李一凡發了條消息，看看他那邊找到了沒。
“還沒有。”李一凡立馬回覆道，此刻他正在樓下，一間一間房間裡，敲着地板，摸着牆，尋找着暗門。
“你們是怎麼認識段奇銳的？”從工作室裡檢查完的王曦走出來，好奇的問着這對姐弟。
“哈哈，那是在十年前了，段老師來我們村寫生的時候認識的，那會我才二十過些，我弟弟才十幾歲。”陶姐笑着說着。
“真正見面是四年前，那會是段老師收留了我們姐弟，後來還誇我弟弟在雕塑上有天賦，收了他爲徒，也是他第一個徒弟。”
“四年前段奇銳應該還是個無人問津的雕塑愛好者吧。”韓爍好奇的問着。“估計自己都養活不了，怎麼的就收留了你們？”
“也許這就是緣分吧。”陶姐依舊一臉微笑。“這些年我一直照顧着老師的起居，也算是看着他一步步堅持到現在的成就，他真的很不容易。”
“陶毅然我看你老師的所有學生裡，好像就你和你姐知道他在用骨灰做雕塑吧。”韓爍看着陶毅然，問着。
“恩，這種事情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受的，我聽老師說過，起初老師他也是經過了一凡心理鬥爭才決定這麼做的。”陶毅然說着，不由的露出傾佩的表情。“當時也是生計所迫，如果不是老師的朋友介紹了那一單雕塑生意，也就沒有後面老師的成就。”
“既然你是你老師的學生，想必應該知道用骨灰做成雕塑的區別吧。”
“……是有區別，剛開始我也覺得只是心理作用，後來我發現骨灰裡的一些物質在特殊的加工和攪拌後，會和普通的石膏粉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老師加了特殊的材料在裡面，成品的雕塑更百潤細化，手感上都不同，在經過細一步釉化和加工，甚至都能讓它出現晶瑩剔透的視覺差，當然這些大多也和燈光有關係。”陶毅然解釋着。
“我聽你說了半天，怎麼感覺主要的都在那些其他添加物中。”韓爍冷笑着說着。“鬧了半天，你也不知道呀。”
“……”陶毅然捏了捏拳頭，擡頭又笑着回答着：“畢竟我還是個學生，這種事情老師保定不會這麼快告訴我了。”
“找到了。”就在這時，蔣冬收到了李一凡的一條短信。
蔣冬小聲的對着旁邊的王曦說道。“王曦你和老徐下樓和李一凡匯合，我們等下也下去。”
看着兩個警察下樓，陶姐和陶毅然明顯有些緊張。
“賣你們雕塑的人知道你們雕塑是用人的骨灰做的嗎？”韓爍繼續問着，讓注意力都隨着離開的王曦和徐有亮飄走了的陶姐回過神來。
“有些人知道，畢竟段老師在圈子裡還有個綽號。”陶姐笑了下，說道：“靈魂雕塑家，專門給死人制作雕塑。”
“叫這名字了還有人來買雕塑！買來的不光是用死人骨灰做的雕塑，做的還就是死去的這個人的樣子。”韓爍是越來越不能理解這些藝術家的生活了，或者是說這些買藝術品的人，畢竟沒有買賣就沒有奇葩。
“呵呵，不是所有人的思想都想你這麼落後，現在這種事情在很多地方並不少見，與其把自己的親人埋藏在冰冷的地下，逢清明瞭去拜祭，還不如雕刻成雕塑，讓他一直都在身邊。”陶毅然笑着說道。
“現在很多人家裡都願意花大價錢爲自己死去的子女做這麼一個雕塑，這些成品是直接被帶走的，也有些人會爲妻子或者老公做個物件，比如說是生前的雙手或者是半面臉。”
韓爍不由的又想到那雙被石膏封住的女人手，現在想到這樣的行爲不由的都全身打顫，真的不知道同意這樣做的死者和她的家人是怎麼想的，這不就是死無完屍嘛。
“這番話真是說的我茅塞頓開，沒想到這樣做的人還真的這麼多。”韓爍嚥了下口水，說實話韓爍自己倒是想過在幾十年後自己死了就揚灰到大海里，沒想到現在骨灰還有這麼多葬法，昨天回去他也查了網上對於各種節地葬做了調查，還真像思思說的一樣，各種都有。
“雕塑裡的配料我們要帶回去檢驗。”蔣冬指着王志手裡拿着的幾包東西說道，這些都是在工作室裡發現的配料，正是陶毅然正在用的東西。
“蔣隊，我們在樓下的電腦裡找到了一封遺書。”王曦看着蔣冬走了下來，小聲的對他說道。
“遺書？”蔣冬眉頭精索，怎麼地下通道沒有查到，反而是找到了一份遺書。
“什麼遺書？”後面緊跟着下來的陶姐，一臉疑惑的問着警察。
“老大，你來看看吧，在最東頭的房間裡，找到了一間暗格，裡面有一臺電腦，還有……還有一段視頻和一些死者的資料。”韓爍指着裡面的房間說着。
暗格是李一凡找到的，原先夢裡看到的那間通往地下通道的房間是在這棟別墅的西面，之前大家都在他沒有辦法一間間查看，這會蔣冬特意給他製造了機會，他簡直是把一樓每間房間的地面和牆面都檢查了一遍，再在這間小房間裡找到了這間暗格，和一個地下倉庫。
“我和徐叔都看過了，可以確定是遺書。”韓爍從電腦前起來，讓開些位置給蔣冬。“這間房間的地下應該是還有一層，但沒有找到進去的方法。
蔣冬先沒管那麼多，而是坐在那默默的看着電腦上的這份遺書，從開頭到結尾，充訴着一股歉意和悔恨，更多的確是再說一件件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而落款人，正是段奇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