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警官還不讓手下的同志停下來嘛?”陶姐看着美術館裡還在裝載着雕塑的警員,轉臉笑着對蔣冬說:“不過還是請蔣警官在把雕塑放回去的時候細心些,畢竟現在段老師的雕塑價格已經不是普通的富人家庭能夠買的起的。”
“呵,你心虛什麼。”一旁的韓爍冷哼聲說道。
“剛剛你遞給我的合同,爲什麼那死去的十二個人年紀都很小?”蔣冬繼續問着陶姐。
“恩,我們也會挑選長相好看的死者骨灰作爲雕塑的用料,也是爲了尊重藝術品和死者,可以說是用大量的時間還原死者本來的樣貌,每個雕塑裡也是更具雕塑的不同大小來選取不同的份量,要保證都是同一個人的骨灰。”
“能贊同這樣做的家庭並不多,大多數時候我們都是被驅趕出來的。只有個別家庭,應該生活的拮据,願意把自己在自己孩子死後把骨灰賣個我們。”陶姐依舊溫柔細心的解釋道。“不知道兩位是不是可以讓其他同志停下手上的活。”
“陶小姐,不好意思,雕塑我們是一定要帶回去的,關於你的那份合同,我們也要帶回去一同調查。”蔣冬和韓爍交換一個眼神,韓爍緊緊的拿着自己手裡的十二份合同不鬆手。
“呵呵,那好吧,不過還請蔣警官千萬要小心,如果碰壞了我會直接讓我的律師去警局商議賠償的事情。”陶姐依舊微笑着。
“陶小姐能和我們解釋下,你們的雕塑裡爲什麼要加入骨灰,是因爲他裡面有什麼特殊材質嗎?”蔣冬問着。
“這我就不清楚了,從我們開始跟着段老師學習,老師就已經在用這種方法制作雕塑,不過在我看來,他也許,也許只是想給這些雕塑添加一份靈魂。”陶姐笑着說出這麼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哦,對了,怎麼沒有見到你們老師段奇銳?”蔣冬也不追問,看其他警員東西都要搬完了,才幽幽的問着陶姐。
“段老師?呵呵,他呀,應該是去哪裡散心去了。”陶姐依舊一臉溫柔抿嘴笑着說着。
“恩?那你們有多久沒見到他了?”蔣冬拿出隨身記錄的本子,記錄起來。
“我想想,嗯……應該有半個月了。”陶姐歪頭思考了會回答道。
“這麼久?這可是他的個人雕塑展,怎麼可能本人不在現場呢?”一旁的韓爍忍不住插嘴問道。
“哈哈,這又不是第一次辦展了,有什麼關係。”陶姐笑着說着。
“想來現在你們自己也有專門放藝術品的倉庫,爲什麼之前會把雕塑放在我們市城市大學裡呢?”蔣冬問着。
“沒想到蔣警官這都查啊,那你沒有查查我們原先租的倉庫漏水的事?”陶姐笑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原本在h市是租用了一個倉庫,作爲雕塑基地和工廠,爲了確保這批藝術品能按時完成,大家都是加班加點在趕工,也還好這樣,才發現倉庫漏水的事情,雖然漏水並不厲害,可是爲了以防萬一,段老師讓我們聯繫了他在城市大學的朋友,把雕塑展部分雕塑寄存在那裡。”
陶姐指了指正準備被搬上車的一個少女半身像說道:“那個就是其中的一個。”
“喔,還是謝謝陶小姐配合調查。”最後蔣冬從陶姐還有徐凱幾個學生那裡要來了段奇銳雕塑基地和住宅的地址,讓一部分人回了警局,他則和韓爍拉着李一凡和張瑞還有其他三個人去了城市學院。
“老大,我剛問過律師了,唉,他這回答我也是無語了,居然說目前這塊沒有法律,也許人家選擇雕塑只是一種葬禮的形式。”韓爍看着電腦上律師發來的回覆無奈的說着。
“張瑞他哥,那個,你們前面說的段奇銳的雕塑裡有骨灰,是不是真的?”思思好奇的問着,她不像其他人和蔣冬、韓爍都認識,她是第一次見這兩個警察,說話間不由的有緊張。
“恩,怎麼了?”韓爍轉頭,看着即使警長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的思思。
“內個,我前面查了下手機,近年國家很多地方都大力推行生態節地葬,就比如說海葬、樹葬、花葬、草坪葬、太空葬,鑽石葬什麼的,據說這些新的骨灰處理方式,大大減少了對土地資源的佔用。
雖然這些現在還沒有普及,但是也有人會用一小部分骨灰做成雕塑或者是鑽石留在身邊,算是紀念死者,這……應該是容許的。”思思說着,原先她還以爲警察來封鎖美術館是因爲段奇銳的雕塑裡都是死人肢體,現在一聽是骨灰,到覺得沒什麼奇怪的。
“我覺的段奇銳用骨灰的性質應該和你說的那些不同吧,畢竟這裡面現在存在這經濟問題,他買來骨灰做成雕塑賣出去,這不是等於把死人的骨灰連着一起賣了,這完全就是不尊重死者,不尊重生命……”韓爍想解釋,誰料後面坐着的思思和其餘幾個人,卻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
“算了,你們回學校了就趕緊該幹嘛幹嘛,不要打擾警察辦案。”韓爍翻了個白眼。
“段奇銳放雕塑的教室就是我們老師的工作室,我們可以帶你們一起去,而且有個雕塑還能發出擾亂人心志的氣味,只有男人能聞到。”想到之前自己就因爲那個雕塑出了醜,劉思怡這會異常激動的說着。
“要不要和警察說呀。”坐在後面的五個人,小聲的嘀咕着,眼看着警察就要開到學校了,還沒有決定好早上的事要不要告訴警察。
“你們嘀嘀咕咕什麼呢?怎麼了?”韓爍聽着後面幾個人一直在後面嘀咕,不耐煩的轉頭問道。
“……而且,我們今天在辦公室裡打碎了一個段老師送給老譚的雕塑。”張瑞猶豫了下,還是決定把早上的事情都說出來。“裡面有雙女人的手。”
“剎!”蔣冬一個急剎車。“你說什麼,女人的手?”
“恩,是的。”張瑞和吳帥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早上的事情都告訴了蔣冬。
“有意思。”蔣冬笑了笑,撥通了徐有亮的電話。“老徐,你和王曦多帶幾個人去雕塑工廠轉轉,記得把x光照射燈呆上。”
蔣冬掛了電話,繼續向着城市學院的方向開着車。一到大學城附近,車外又下起了細雨,才下午三點,天已經灰濛濛的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