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些鍵盤俠真是太惡毒了,明明他也算是受害者,人都死了,還用各種惡毒的語言揣度,攻擊人家父母。”大中午的就聽到吳帥在直播間裡發表着自己的言論。
“你在和人討論什麼?”李一凡揉着眼睛,昨晚他基本上一夜未睡,到了早上天開始亮了才勉強睡着。
“還不就是白昊晨的事情,他父母不是和其他受害者的家屬在肖氏的辦公樓下舉橫幅嘛,這網上就有些人針對他們開始猜疑。”吳帥把耳機摘下,轉頭對李一凡說着。
“不是吧,肖氏都這樣了,還能請的起鍵盤俠?”張瑞轉頭問着吳帥。
“哪有那麼多鍵盤俠,我覺的就是一些人閒着蛋疼,就喜歡在人傷口上撒鹽,人父母就說了句對不起自己的兒子,還沒有好好的關心他,他就走了。就這句,他們就能抓住這句話,非說他們管教不當兒子纔會殺人。
還有說白昊晨想紅想瘋了的,好有一個人拿前不久,他父母教過的一個學生開車撞人逃逸說他們教的人都是這樣的,還說他們自己的孩子都對不起怎麼能對得起學生……你看看說的這些,什麼都能往上給你聯想。”吳帥一臉氣憤的給李一凡還有張瑞講着,網上看到的評論。
“你再看這些,之前寫舉報信的女孩也被人罵,現在人都心理扭曲嘛?難道都不去想想,這些受害者心理已經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了,這萬一看到這些……還有報道這些的編輯,這還專門放新聞在上面,讓人討論?
唉,像這種人,就應該一輩子被禁言,不要發別任何評論,抹去他的言論自由權……真如果有人因爲評論而想不開你說這些人算犯法不?”吳帥指着網上的留言說着。
李一凡聽吳帥這麼一說,也從牀鋪下來,打開電腦,果然如吳帥說的一樣,這些不負責任的惡意評論,還被一一截圖放在了單獨的網頁上,而且還在瀏覽軟件的首頁。
特別是連網頁推薦裡,還把白昊晨父母放在上面,標題是,教育孩子的正確方法與溝通,這顯然是把白昊晨父母放在了反面教材的角度上。
“我才發現,人性真的遠沒有我想的那麼善良,還真的想象不到,真有這樣的人……你說這些人到底是得多惡毒啊!”李一凡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的評論。
其實文章打開後並沒有白昊晨父母的照片,文字也完全和他們沒有關係,裡面就是最基礎的和孩子溝通的方法,可是下面的評論卻炸開了鍋。
“這是得多惡毒的人,才能對一個剛失去兒子的父母惡語相向,再說他們也只是想爲自己的孩子討回個公道而已,特別是知道毀人一生不用償命的時候,歇斯底里到底有什麼不對了。”
李一凡看着網上有關白昊晨父母的視頻,每說到激動時,白昊晨的母親就會西斯地理怒吼着,不知道這是不是剪輯過的效果。
“這件事,佔那頭都不對,如果說白昊晨對,就等於默認殺人對,故意傷人對。所以還是不要看那個了。”李一凡突然前後矛盾的說着,全程他就一個人在那說完再自我否定,然後再說。
“不過說到底,失去孩子的父母纔是最大的受害者吧。”劉思怡說完,也搖了搖頭。“唉,算了,討論不出來個結果。”
”這裡受害的不止白昊晨一家子,站出來的就那麼幾個,其餘的比起站起來,更想把事情深埋,一輩子不去想,不去碰觸。“李一凡說着。“唉,就算你在小心翼翼,惡魔還是在那,不是你受害就是他。”李一凡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句。
“一凡,你今天是不是忘記吃藥了。”吳帥和張瑞一臉尷尬的看着李一凡,同時說道。
“你們怎麼知道的。”李一凡嘴裡叼着一塊麪包,打開一袋牛奶快速的吃着,他這三天連續的噩夢,導致每天都得睡到中午,也還好剛開學課程安排的少,不過這也導致他總是漏吃一頓藥。
“你還是先吃你的藥吧。”張瑞笑着看着李一凡說着。“下午兩點半的課,你速度收拾下我們一起去吃飯,差不多就可以去教室了。”
“哦,好。”李一凡接了杯水,先把藥吃了,又把最後一口麪包塞進嘴裡,等吃完纔去洗漱。
……
剛坐在教室聽老師講了十幾分鐘的課,李一凡的眼皮就開始打架,到最後直接爬在桌子上了。
連續三個晚上,每次睡着一會就被噩夢給驚嚇醒,每次醒了就只知道自己是被嚇醒的,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被什麼樣的夢給嚇醒的。
一晚山上反反覆覆的被驚醒,只有早上天快亮了才能睡着,這個季節天本來就亮的晚,導致李一凡白天越來越沒精神。
公開課的老教授,講課帶着地方口音,說話還慢,李一凡聽着聽着,實在堅持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半醒半睡的睡夢中,他看到遠處一片玫紅色的三角梅從牆院上長了出來,門口一個穿着棉質的紅外套,紅裙子的女孩坐在門口的凳子上,伸着腿,逗玩着旁邊的小狗。
李一凡看着眼前的畫面,莫名的覺得特別的熟悉,像是來過很多次,更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樣,他趕緊向前走了幾步,門口的女孩離自己又近了些。
女孩看起來明明很小,卻梳着盤頭,李一凡記的以前選修的古代服裝與文化課上,老師講過不同髮髻代表的不同身份。
低頭看了下自己,自己正穿着一身中山裝,手裡提着那種舊樣式的公文包,周圍的建築,和女孩的穿着,李一凡覺得自己彷彿置身在建國初期。
“回來了?”女孩看到李一凡回來,親切的跑了過來,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笑嘻嘻的看着他說着。“你猜今天我給你做什麼好吃的了?”
“什麼好吃的?”李一凡一直呆呆的注視着面前的女孩,這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起來是那麼的眼熟,明明名字就在嘴邊,可是李一凡怎麼也叫不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