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嚴重了。”
牧玄子首先站起來,面帶微笑,也對着他作禮示意,算是打過招呼了。
“殷師兄你總算是來了,可讓我好等。”
緊接着是之前見過一面的東方白,不知是不是“把柄”被殷若拙抓住的緣故,東方白看他的眼神,帶着熱切,又夾雜些許疏遠,似乎自己都有些矛盾。
“之前勞煩東方師兄跑一趟了。”他說的是之前給林一塵他們報信的事情。
“小事,小事,同爲六大弟子,殷師兄說這話可就見怪了。”東方白看到殷若拙這般好說話,心裡的揣揣終於放下心裡。
再然後和殷若拙打招呼的便是衝到他跟前的妃青竹了,小姑娘很有禮貌,也很有活力。
“大哥哥你就是黑白學宮的師兄嗎?”玲瓏透麗的眼睛眨啊眨的,有着幾分古靈精怪的感覺在裡面。
“沒錯,我就是殷若拙,讓小妹妹你們久等了,真是不該。”我想無論是誰見到這麼乖巧的孩子心情都會好上不少,殷若拙也不例外。
在這個每天都上演着打打殺殺死人戲碼的世界裡,還能有這般心地如孩童般純粹之人,也是一種福分。
“沒關係的,其實我和慕容姐姐也纔到不久。”
話題轉移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聽到妃青竹的話,站在一側的慕容傾城終於有機會正面面對殷若拙了。
“傾城見過殷師兄。”
“不敢,師妹有禮了。”殷若拙可不敢當大,連忙也回了一禮。
其實,殷若拙心裡也是有些無奈。
除了妃青竹之外,這些人年紀都比自己大一些,就算是這個叫着自己師兄的人也不例外。
但是,這世界就是這樣,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除非是同門師姐弟,否者女子一般都會稱呼男子爲師兄。
最後是東道主雲飛揚。
“殷師弟遠來是客,請喝茶。”
雲飛揚大手一揮,屬於他首席弟子的霸氣彰顯無遺,迫人的氣勢吹動桌上最後一盞沒人動過的茶杯,看樣子是早就爲殷若拙準備好了的。
雲飛揚得意一笑,試探之意毫不掩飾。
這也比較符合六大之間的做法,直來直去,拐彎抹角反而落入下乘。
其他人見到這一幕倒是面額平靜,似乎早就料到了似的,只有妃青竹臉上有些不忿,可一想到這不是飛雪閣,也就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看向殷若拙的眼神不免有些同情。
不是擔心殷若拙會出洋相,而是不忿他一剛來就見到這麼不懂禮貌之人。
沒錯,雲飛揚在外人眼中那可謂是人中之龍,但在同爲六大弟子的妃青竹眼中,似乎就不那麼討喜了。
這是一個看臉的小妹妹。
我就是看你不爽,不喜歡你,你能怎麼着?
整天擺着臉裝模作樣的,冷冷的,裝什麼裝?還以爲自己是天下無敵的姜真人呢?
雖然有所意外,沒想到見面的第一件事就是這樣,但殷若拙並不慌,還抽空對着妃青竹笑了笑,示意她別擔心。
而妃青竹有些心虛,偷看被發現了呢?
大哥哥真好看,而且好溫柔的樣子,比那個凶神惡煞的傢伙好多了。
得,雲飛揚又被拉出來批了一頓。
“多謝雲師兄了。”
毫無懸念,殷若拙擡手,似要如平常喝茶的方式一樣。
左手拖住茶托,右手拿着茶蓋。
可這並不是普通的茶水,這是雲飛揚光明正大用來試探他虛實的茶水,豈能這般簡單。
“蜀山弟子,不過如此。”雲飛揚見到殷若拙的動作心裡已經給他下了結論。
這樣也好,對手又少了一個。
趁着這個時間,他不着邊際的看向了其他四人。
東方白是凌天真人的弟子,實力應該不俗,可他對自己有信心,抱元境之內,無人是他的對手。
如果他面前坐着的不是六大弟子,他甚至都不會將之放在眼裡。
區區抱元境而已。
六大弟子對外從來不以戰勝同輩爲榮,也從不屑於和同境界之人交手。
畢竟,勝之不武。
牧玄子乃是老莊觀當代的唯一弟子,匯聚了整整一個門派的底蘊打造出來的存在,絕對不可小蓄。特別是他無法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點波動的時候,他就越發肯定了牧玄子的不凡,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將牧玄子當做了這次比武最大的競爭對手。
至於妃青竹和慕容傾城?
呵,一介女流而已。
茶杯在眼前放大,本就只有一桌之隔,遙遙相對,這種距離突然襲擊,換做任何人都有可能失手,更別說茶杯上還有着其他的手段。
眨眼之間,便已經近至眼前。
並不是單純的直線運動,茶杯上還伴隨着高速的旋轉力道。
即便如此,茶杯在旋轉過程中依舊沒有發出一丁點的響聲,更不要說溢出一滴水漬。
如果殷若拙以爲只需要簡單的柔勁就可以卸掉茶杯上的力道,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妃青竹、東方白、牧玄子、乃至慕容傾城都很想看看殷若拙究竟有什麼辦法應對這次刁難。
將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在眼裡的殷若拙當然知道這茶杯不簡單,可他並沒有因此而有什麼多餘的動作。
只是簡單的身手,端茶。
僅此而已。
“多謝雲師兄。”
殷若拙沒有出現大家想象之中的狼狽,他安安穩穩的接過了茶杯,連杯中茶水都沒有溢出半分,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從桌上端起了一杯茶,然後喝掉而已。
從始至終,他的神情臉色都沒有產生任何的變化,一如既往的平靜祥和。
在下山之前,他就在腦中思考了自己來到這裡之後可能會遇到的各種各樣的刁難,甚至是衝突。
雲飛揚這一手雖然突兀,可他並不慌張。
小孩子過家家而已。
他承認,對方剛纔哪一手有些棘手,下山之前的自己要穩穩當當的接過這一手恐怕還要費點功夫,但現在不一樣了。
無論是修爲上,還是緊接上,他都遠超雲飛揚。
無論怎麼鬥,他都不在乎。
說上一句輕佻的話,那就是。
匹夫,無論是鬥劍、鬥法、鬥力,或者是鬥陣法,我都不懼你。
儘管來吧。
雲飛揚得意洋洋的力道與技巧,在殷若拙面前就如同小孩子光天化日之下在大馬路中央放上一個繩索,然後蹲在一旁不住半米高的小草叢裡面等着殷若拙踩進去一樣。
顯得無知而又愚昧。
一點遮掩痕跡都沒有,自個兒還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