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何安陽”，顧甜甜風中凌亂。
……自己跟自己演親熱戲什麼的有點太刺激了吧。
不過，純粹站在欣賞的角度來看，顧左還真的是帥哥一枚。虛擬場景做得十分細膩，離近了看，還能看到顧左臉上細細的絨毛，長長的睫毛還上掛了一點水珠。
觀衆們都被蘇得七葷八素，一直在刷屏表示：嚶嚶嚶，顧左這個樣子簡直是犯罪！
其中一段劇情是沈灣強吻何安陽。
顧甜甜心一橫，揪住對方衣領就親了上去。
她心想的是，反正對方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就當是不小心撞到了鏡子好了。
吻住對方的嘴脣後，顧甜甜便愣住了。
她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大概是因爲，在她眼裡，對方是顧左，就是她自己。
她怎麼可能會在親吻一面鏡子的時候有感覺呢？
而且，這種完全脫離了欲/望的接吻根本不能算是接吻，其實跟她親了自家doge抱枕的感覺差不多。
考慮到這點，顧甜甜感覺自己似乎可以接受在拍戲時和人親密接觸了。
反正只要把對方的臉想象成doge就可以了。
她對自己的腦補能力和想象力還是很有把握的。
實在不行，她還動用一下雞屎藤公司給的金手指，把對方的臉用實景特效修改一下就行了。
退出虛擬場景之後，q老師這次給了她六分。
顧甜甜頓時鬆了口氣。雖然六分也不高，但是起碼及格了，說明這一次練習進行得很成功。
而且，她還順便把保留了二十幾年的初吻獻給了自己，真是可喜可賀。
q老師親切道：“嗯，這一次你表現得很好，但是還不夠自然。”
顧甜甜微微蹙眉，沉默不語地點了下頭。
說實話，在一開始決定當演員的時候，她確實有想過親熱戲的事。可當時的她並沒有覺得這會很難，而事實上，這對她來說，其實比支線任務的羞恥play還難。
比起這種戲碼，其實她寧願更扮演一百次樹精大王或者外星人少女。
q老師又道：“不過，這種事急不來。你只是不適應和異性的身體接觸罷了。看你的樣子，應該是還沒談過戀愛吧？”
顧甜甜承認道：“沒有。”
“去談一次戀愛吧，不管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都會對你有幫助的。”q老師語重心長地說道。
顧甜甜卻道：“可我不想談戀愛。”
q老師顯得有些好奇：“爲什麼？”
顧甜甜不假思索地說道：“因爲我還是個孩子。”
q老師糾結了好一會兒纔回答道：“……呃，好吧。”
顧甜甜笑了笑：“我開玩笑的。其實是因爲我現在並什麼談戀愛的*。”
“是因爲沒有遇見喜歡的人？”
顧甜甜微微一愣，q老師怎麼還兼職起了感情諮詢師？
她沉默了片刻，不知爲何，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她將那張臉從腦海中驅散，“嗯……或許吧。”
q老師沉默了一下，然後道：“如果你願意，其實我可以在虛擬場景裡爲你設置一下模擬戀愛模式。”
顧甜甜驚訝：“還有這種模式？”
q老師一本正經地回答：“是的。其實虛擬場景在未來世界的一個重要應用就是情感體驗。很多人喜歡用它和虛擬人物談戀愛，甚至還可以模擬性/愛場面。真實的戀愛關係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所以很多未來人願意選擇用虛擬戀愛的方式來滿足他們的需要。”
顧甜甜頓時瞭然：“嗯，就跟玩戀愛養成遊戲一樣？”
“差不多。你想體驗一下嗎？”
顧甜甜毫不猶豫拒絕道：“謝謝，還是不用了。”
雖然她是單身狗，可她還沒到需要用虛擬戀愛來麻醉自己的程度。
而且，和一堆數據談戀愛，還不如叫她在虛擬場景裡跟顧左自攻自受呢【手動再見】
……
第二天上午，顧甜甜前往工作室試鏡。
而她今天也接到了一個新的支線任務，那就是在試鏡期間保持“沈灣”的角色扮演狀態。
沈灣是個非常迷人的女人，而且還是男女通吃的那種。
顧甜甜今天選擇了一件純黑色的露肩上衣，配一條款式簡單的牛仔褲，然後讓長長的黑髮鬆散地披在肩膀上。這一身和她平時的打扮比較接近，而且又在中性風中增加了幾分女性的性感，和沈灣的設定十分接近。
進了試鏡間後，顧甜甜便愣住了。
今天除了蔡春本人和幾個眼熟的劇組成員之外，還有一個沒見過的人在場。
其中一個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她長得並不算美，顴骨略高，一雙微微抿起的薄脣給人一種刻薄的印象。不過她的打扮十分優雅，黑色長裙外面披着一件深藍色的絲質薄外套，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長長的捲髮隨意掖在耳後。
而看到顧甜甜進了房間後，在場的幾個人也微微怔住了。
今天的顧甜甜看起來似乎跟上次的她有些不一樣了。
她的臉上正掛着自信滿滿的微笑，一隻手插在牛仔褲兜裡，狀似閒散地斜斜地站在門口，聲音微微沙啞地說道：“我應該沒有遲到吧？可以開始了嗎？”
影視圈裡並不乏有個性的人，所以大家都不太介意顧甜甜這番有些隨意的開場白。
只有一個年紀稍大的中年男人露出了些許不滿的神色。
而那個打扮優雅的中年女人則眼前一亮，然後低聲對身邊的蔡春說了一句什麼。
蔡春蹙眉扶了一下眼鏡，上下打量了一遍顧甜甜的打扮，然後平靜道：“嗯，可以開始了。這邊這位是江芒時尚傳媒公司的總裁郭女士，可能會成爲新劇的投資人。”
一聽說是給錢的大爺，顧甜甜立刻用畢恭畢敬的語氣道：“郭女士您好。”
作爲在商場混跡多年的老油條，沈灣自然知道在什麼人面前說什麼話。
於是顧甜甜又笑着補充道：“今年有幸遇到您，我感到很榮幸。從前我就很喜歡看《花園時尚》雜誌，它陪伴過度過了一段非常重要的少女時光。”
郭女士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你叫什麼來着？”
顧甜甜回答：“今天的我是沈灣。”
聽到她這麼說，其他人頓時會意，都笑了起來。
郭女士愣了一下，然後笑道：“嗯，沒錯，今天的你確實是沈灣。”她說着，臉上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嗯……我怎麼覺得你看起來有點面熟，我是不是見過你？”
顧甜甜則平靜道：“這很正常，我是大衆臉。”
在場的人都哈哈笑了起來，明眼人都知道顧甜甜並不是什麼大衆臉。
郭女士無奈地看着顧甜甜，半開玩笑道：“你要是大衆臉，那長成我這樣的豈不是掉進人堆就找不出來了？”
顧甜甜卻微微一笑，道：“怎麼會？像您這樣優雅又富有魅力的女性，只要見過您一次的人，都不會忘記您的容貌的。”
這番話的的內容乍一聽實在肉麻。
可顧甜甜卻帶着一臉天真、無辜的笑容，語氣又十分誠懇，所以這番稱讚聽起來就順耳多了。
所以說，這還是個看臉的世界。
聽到顧甜甜這番話，蔡春冷若冰霜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果然，他剛纔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是沒錯的。
今天的顧甜甜確實跟上一次非常不同，而不同之處就在於，此刻的顧甜甜已經開始進入了表演狀態。現在她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了沈灣。
至於爲什麼他可以確定顧甜甜表演的是沈灣而不是別人，是因爲他比誰都熟悉這個劇本，熟悉劇裡的角色，他甚至敢說自己要比劇本原創者林藍更瞭解沈灣（坐在一旁的林藍打了個大噴嚏）……在研究劇本的那幾天裡，他甚至覺得自己快要愛上沈灣這個虛擬人物了。
之前他還找過幾個女演員來試鏡沈灣，但是她們的表現都差強人意，總覺得和真正的“沈灣”相比差了一點東西。
沈灣的異性緣不錯，同性緣更好，而且越是在同性面前，她的嘴巴就越甜，經常把他們公司的妹子蘇一臉血。
還有女員工暗搓搓地上網發帖求助：感覺我快要被自己的女上司掰彎了腫麼辦qaq！！！
所以，那些女演員差的正是沈灣那種男女通吃，又會撩妹獨特的個人魅力。
而眼前的顧甜甜卻將這種魅力發揮得非常出色，幾乎快要接近蔡春心中對沈灣的構想了。
這時，蔡春忽然想起，之前給魔仙傳做動作指導的黃愷曾經在一次酒會上跟他說，最近他們劇組來了個特別神奇的妹子，訓練的時候快把他們整個劇組給帶成精分了。
當時蔡春還以爲黃愷又在胡說八道了，所以懶得理睬他，現在仔細一想，說不定黃愷說的人就是顧甜甜。
而郭女士則被這句誇得渾身舒暢，臉上不由自主地就露出了心花怒放的笑容。
其實，誇讚她長得美的人並不少，畢竟她是公司總裁，幾乎每天都有人在她面前溜鬚拍馬，試圖引起她的注意，可顧甜甜的誇讚給她的感覺卻有些不同。這大概是因爲，現在已經很少有人這麼直（rou）白（ma）地誇讚別人漂亮，所以反而給她帶來一種與衆不同的感受。而這不禁讓她對顧甜甜接下來的表現增添了幾分期待。
於是她笑着看向蔡春：“小春兒啊，差不多就開始吧，不要耽誤時間了。”
聽到自家boss被人稱呼爲“小春兒”，劇組裡的其他人都露出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因爲他們都知道蔡春特別討厭自己的名字，認爲它太女性化了。
蔡春冷着臉看向顧甜甜，道：“你演一段這個劇情給我們看看。”他說着，就把打印好的劇本片段遞給了顧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