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傻丫頭！
眼見姜妮妮竟然傻乎乎地應下了這場約戰，林小蝶秀眉微蹙，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
須知夜夭夭已經是人輪六層修爲，而姜妮妮卻只有可憐的人輪二層。
縱然她資質過人，在戰鬥方面有着無與倫比的天賦，想要打敗高出自己四個小境界的對手，卻也無異於癡人說夢。
更何況夜夭夭同樣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天才，資質完全不輸於她，二層打六層，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因而，在聽見姜妮妮打算應戰的那一刻，夜夭夭的臉上不禁流露出狂喜之色，不自覺地挺了挺胸膛，還未交手，就彷彿自己已經大獲全勝，成爲了這一次考覈的勝利者。
林小蝶還想再勸，忽然瞥見姜妮妮眸中堅定的光芒，和臉上那倔強的小表情，頓時恍然大悟。
好一個傻丫頭！
她終於意識到，姜妮妮看似不聲不響，安靜低調，實則性子卻極爲高傲，相比起在她的偏袒下拜入聖地，她更希望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通過考覈，成爲名副其實的飄花宮弟子。
這種性格之人，往往過得較爲艱辛，甚至會被人冠以傻子的稱謂。
可真正能夠獲得大成就的，卻也往往正是這樣的“傻子”。
“那你小心些。”
林小蝶勸說的話語到了嘴邊，卻變作了關懷和叮囑，“莫要受傷了。”
聽出了她對姜妮妮的迴護之意，夜夭夭看似面色不變，眸中的不滿之色卻是一閃而逝。
“請賜教！”
她定了定神，轉身看向姜妮妮，眼神中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姜妮妮點了點頭，並不說話，眼中靈光閃耀，精神在一瞬間便凝聚到了頂點。
心中的驕傲，讓她沒有選擇避而不戰。
然而，應戰人輪六層，卻並不意味着姜妮妮已經放棄了希望。
內心深處，她竟然真的打算以弱勝強，憑本事拜入飄花宮中。
“呼！”
作爲實力更強的一方，夜夭夭並沒有展現出任何風度，一聲招呼之後，便果斷展開身法，以異乎尋常的速度，輕飄飄地出現在姜妮妮跟前，一掌拍向她的胸口。
“好身法！”
冷無霜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品級絕對在黃金之上。”
林小蝶並未說話，臉上卻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誠如她所料，面對夜夭夭的凌厲攻勢，姜妮妮很快就陷入被動之中，非但無力反擊，就連躲閃都十分勉強，短短十數息之間，便已經有三次堪堪就要被對方的掌法打在身上。
顯然，她不但修爲比不過夜夭夭，便是功法和靈技的品級也是遠遠不及，說一句全面落後，也是毫不誇張。
若不是仗着出色的反應能力和傑出的戰鬥天賦，此時的她早就已經一敗塗地。
“傻丫頭，修爲和靈技都差了這麼多，卻偏偏喜歡逞強。”
林小蝶似乎也已放棄希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看來是註定和本門無緣了。”
“你似乎很看重她？”冷無霜好奇道。
“她的天賦很好。”林小蝶坦言道，“是這兩年來，我見過最好的苗子。”
她自己也不過十二三歲年紀，言談之間卻彷彿一位德高望重的宗門耆老一般，而且還沒有絲毫違和的感覺。
“我看對面那孩子的資質也很不錯啊。”冷無霜又道。
“我不喜歡她。”林小蝶搖了搖頭道。
“爲什麼？”冷無霜不解道。
“只是一種感覺。”林小蝶輕描淡寫地答道。
“既然如此，何不破例將二人都收入門下？又或者乾脆直接將她淘汰，留下這個人輪二層的丫頭。”冷無霜想了想道，“反正師姐將考覈大權都交給了你，誰去誰留，還不是你說了算？”
“無規矩不成方圓，畢竟是咱們自己定下的規則。”林小蝶的回答，竟然展現出了遠超這個年齡段的成熟，“事關飄花宮的威信，又豈可因爲我的個人好惡而隨意更改？”
“說的也是。”冷無霜略帶些嬰兒肥的俏麗臉蛋上，不禁流露出一絲讚許之色，“但願這丫頭受了挫折，不會意志消沉，若是明年再來，或許便能通過考覈也未可知。”
“砰！”
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之際，姜妮妮終於靈力不支，動作稍有遲緩，被夜夭夭一掌打在左肩，爆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她只覺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自肩頭傳來，骨頭疼痛欲裂，嬌小的身軀收勢不住，在地面上連續翻滾了許久，才“砰”地一聲撞在了一顆大樹之上。
這一下，直教她頭暈目眩，眼冒金星，整個人都陷入到懵逼狀態之中，好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承讓！”
一擊得手，夜夭夭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帶着勝利者的笑容，朝着躺在地上的姜妮妮抱了抱拳。
果然還是敗了麼？
林小蝶臉上閃過一絲遺憾之色，分明早就預料到這一戰的結果，卻還是難免有些失望。
“還、還沒結束！”
正當所有人都認爲大局已定之時，躺在地上的姜妮妮竟用右臂支着樹幹，緩緩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顫抖着說道，“再來！”
她的小臉蛋已然沒有半點血色，蒼白的嘴脣因爲劇痛而顫抖個不停，身軀搖搖晃晃，若非靠在樹上，幾乎難以站穩，唯有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卻閃耀着倔強而堅定的光芒。
“再打下去，你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夜夭夭沒料到對方竟如此倔強，不禁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戾色，“你確定還要繼續麼？”
“再來！”
姜妮妮緊咬着嘴脣，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視着她，蒼白的臉蛋上沒有一絲怯色。
“那你小心了！”
夜夭夭看似好心提醒，出招卻毫不容情，須臾間便躥至姜妮妮身前，再次狠狠打出一掌，直奔姜妮妮的面門而去。
這一掌力道極重，幾乎達到人輪七層的威力，絕非一個人輪二層的修煉者所能抵擋。
“不好！”
林小蝶面色一變，右手微微顫抖着，幾乎就要出手阻止。
然而，片刻遲疑之後，她身上的氣息一鬆，終究還是沒有介入到兩個少女的交戰之中。
姜妮妮眼睜睜地看着夜夭夭的手掌迎面而來，腦中想要躲閃，沉重的身體卻根本不聽指揮，依舊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這一刻，眼前的畫面變得無比緩慢，彷彿電影裡的特寫鏡頭一般，凌厲的掌勁卻又是那樣真實，尚未接觸，撲面而來的疾風便已將她的秀髮吹向兩邊。
要輸了麼？
明明只差一點就能拜入飄花宮了。
不、我不甘心！
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能放棄！
身處絕境之中，姜妮妮的心臟突然撲通撲通飛快跳動起來，彷彿隨時就要從嘴裡蹦出體外。
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彷彿都在瘋狂吶喊着，一股玄而又玄的氣息不知從哪裡躥了出來，瞬間涌入大腦，她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裡，竟然散發出如同星空般璀璨耀目的光輝。
這一刻，她身上的氣息驟然變化，竟然如同一名絕世強者一般，散發出無與倫比的恐怖威勢。
夜夭夭氣勢洶洶的掌力打在她身上，不知爲何，竟然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她甚至有種感覺，自己打中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堵無色無形，卻又堅不可摧的牆。
而正面扛下這一掌的姜妮妮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竟似沒有承受半點傷害。
她目光一轉，星河璀璨的雙眸對着夜夭夭看了一眼。
僅僅只是一眼。
隨後，夜夭夭竟彷彿被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擊中了身體，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虛影，筆直倒飛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砰！”“砰！”“砰！”
她那纖細小巧的身軀撞到了一棵又一棵大樹，發出陣陣巨響，最終狠狠砸在了後方的山壁之上。
待到落地之時，夜夭夭已是雙目無神，渾身癱軟，徹底失去了意識。
姜妮妮這一眼的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這、這是……”
冷無霜與林小蝶齊齊色變，幾乎難以掩飾心中的震驚，“特殊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