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誰說過,你愛的那個人,只要對你一個人好就夠了,即使他在別人的面前是魔鬼。
我從來都不曾這樣想過,因爲我害怕這樣的人,如果這個男人只愛自己身邊的女人而對其他人冷漠的話,那如果有一天他不愛這個女人的話,他也會變得絕情。
“來,一起睡。”他拖着我回房間,我剛進去又跑出來,然後去廚房拿碗裝水。
“你在做什麼?”他好笑的靠着廚房的吧檯看着我裝了八大碗清水。
我沒有理他,把所有的水端進臥室,在牀丨上一字排開,他長得手長腳長的,我就給他多一點地方。
他噘丨着薄脣抗議,“沈嵐,太老套了吧,還玩這個。”
我跳下牀,站在他面前,用四十五度角的視覺看着他,“我裝的是自來水,如果你晚上偷偷的喝了話,明天一定會肚子痛,所以,別想着像電視上那樣,還有,要是你亂動,就會把水打翻,到時候誰也別睡。”
“沈嵐baby,不帶這樣的啊,我,我都忍了好久了,你......”他抱着我的腰撒起嬌來。
我掙脫他的手臂,回到牀丨上,然後小心翼翼的躺下,“快睡,明天我要去找工作。”
他立刻爬上牀,想附過來說,又礙於中間排了好幾大碗的水,只能靠在牀頭說:“我養你,你不用找工作。”
“不行。”
“爲什麼?”
“我說了算。”我沒再理顧峻熙,背對着他躺下了。
顧峻熙在後面嘀嘀咕咕,“其實你有我就行,爲什麼還要工作。”
我翻了個身,撐起頭,看着他說:“別跟我說你很有錢,我養你之類的話,我不需要。”
“不是。”他擺着手解釋道:“錢是你自己的,二十多萬。”他跳下牀,跑到衣櫃裡翻了幾下,拿着一張銀行卡過來遞給我說:“這裡面全是你的。”
納尼?
二十幾萬,全是我的?我沒聽錯吧。
“是你打進去的吧,我不要。”我把卡隨手扔了回去。
他瞬間眯起幽深的黑眸,鄙視着我,“沈嵐,你就這麼不相信我麼?”
“那你說這錢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會無緣無故有這麼多錢?”
二十幾萬啊,我打工好幾年都沒這麼多。而且,我也沒有去銀行開過銀行卡,包包裡一直都是那兩張,一張信用卡,一張儲值卡,沒有其他的。
顧峻熙的眼神越發深沉,“如果我說,這是你之前做的衣服,我讓將軍趙樣板做出來好多,全賣掉之後得到的錢,你會相信麼?”
我依然搖頭,“不信,我沒開過卡。”
“這是用我的名義開的......”
“就算是,那些衣服也不可能賣得了這麼多錢啊,數來數去也就七八件,賣不了這麼貴的。”
我還是不願意相信,畢竟事實擺在那裡,而且,儘管那些衣服的料子很不錯,可是我不是大師,他那些朋友就算買,也是給他面子纔買的,怎麼說,錢也不是我的。
顧峻熙沒有再說話,完美的脣緊抿着,目光淡然的掃了我一眼,忽然翻身坐起,背對着我坐着。
看到他似乎真的生氣了,我有點不忍心,便爬起來繞過牀尾,來到他面前,帶着歉意看着他說:“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些錢也是因爲你的關係才得來的,我不想要,知道嗎?”
顧峻熙只是擡眸看了看我,又垂下了頭。
我有點無奈,怎麼他就說不明白呢。
我之前那拿顧媽媽的錢,是因爲我爸當時的病情真的很危急,如果沒有後續的錢把缺口賭上,估計醫院會把我們趕出來。
那時候真的是迫不得已,現在不一樣啊。
要是我拿了這筆錢,就真的是變成看上的是他的錢,而不是他本人了。
“誒,我說顧弟弟,你怎麼那麼小氣啊,而且好像變笨了。”我輕輕敲了敲他的頭,“這錢真的不能要,如果我拿了,就代表我喜歡的是你的錢,而不是你的人,懂麼?”
他終於擡起頭,眸子裡卻依然藏着絲絲的委屈。
我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二十八歲的大男人,在我面前裝委屈,扁嘴,這是撒嬌賣萌,還是裝瘋賣傻?還是,他的本性其實還是像小孩子一樣,不想長大?
“還笑,我都委屈死了。”他氣呼呼的再次抿着脣,擡起下巴微微揚起頭,雙眼看着天花板。
“好吧,那要怎麼纔不生氣?”我拍了拍他白淨的大手。
“哄我。”
“那、我唱歌給你聽。”
“能聽麼?會不會被嚇死,或者嚇得睡不着?”他狹長的眸子冒出捉狹,長臂一伸將我摟了過去。
我颳着他的挺直的鼻樑,笑着說:“不會,最多隻會做噩夢。”
“那我不要了。”他耍賴般的將我扯進懷裡,雙雙滾到牀丨上。
“喂!看着那些水!”我驚恐的叫了起來。
“這簡單。”
他一手箍着我,另一隻手拿起一個碗,一個個的直接往房間的小陽臺丟去,砰砰乓乓的的,碗碎了水撒了一地。
“這下就沒後顧之憂了。”他魅笑着,翻身將我壓在底下,薄脣掃過我的耳丨垂,低聲呢喃,“沈嵐你這個魂淡,昨天竟然那樣捉弄我,害我一整晚睡不着,我要懲罰你。”
好吧,我還是被吃幹抹淨了!
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了!
第二天醒來,我連牀都起不來,懲罰太厲害了,我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清冽的氣息撲鼻而來,我勉強把眼睛撐起一條縫,顧峻熙的俊臉在面前突然放大,我一驚,連忙用被子捂住了腦袋。
“別再來,我受不了了。”我在被子裡嗡嗡的說道。
顧峻熙一手就扯掉了被子,湊近幾分,我撐大眼睛看着他,他卻在我倆鼻尖相抵的時候停住了。
“還不起來,太陽曬屁丨股了。”他微涼的指尖滑過我的臉。
兩人捱得太近,他說話時噴出的熱氣都灑在我的臉上,想起昨天夜裡的瘋狂,我不禁臉上一熱,慌忙挪動身子移到旁邊去。
“你先出去,我穿衣服。”我警惕的看着他,“不然那我不起來。”
“喔,你不想起牀嗎?那我上牀陪你。”
他作勢要跳上來,我啊的尖叫了一聲,拖着被子跳下了牀,後背全被看到了。
顧峻熙哈哈的笑了起來,下一秒卻又變臉色,噌的一下直接從牀丨上這邊竄到那邊,伸手就把窗簾唰的一聲拉了起來。
“差點就被看光了,你這傢伙。”他轉頭眸光灼灼的盯着我,我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又把身上的被子裹緊了些。
顧峻熙跨前一步,走近了我,白丨皙修長的手指拂過我的脣,動作輕柔如水,聲音卻略帶沙啞,“沈嵐小朋友,你的味道,真好。”
啥?我有什麼味道?我情不自禁的左右嗅了嗅,他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轉身走出房門,臨走時還不忘說了句,“快出來,我做了你愛吃的豆漿油條。”
等我坐下來大快朵頤的時候,還不忘問他,我身上有什麼味道?我怎麼不知道?
他狹眸微眯,對着我勾了勾食指,我湊了過去,他卻說:“不告訴你。”
我擦!愛說不說,我沒興趣知道,反正味道好就代表一定是好的。
吃過早飯,他拖着我的手坐在客廳,開着電視卻沒看,就一直看着我。
我被看得繼續渾身不自在,瞄他一眼,指了指電視說:“電視在那,你看錯方向了。”
“沒錯,看的就是你。”他挪着屁丨股黏得更緊,像個大男孩一樣挨着我,“我就喜歡這樣黏着你,看着你,一輩子。”
我啞言失笑,竟無言以對。
有人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會被平時低好幾個級別,我怎麼感覺這話說錯,這話應該放在顧峻熙身上纔對的。
因爲他已經開始返老還童,智商已經降到零點一下成了負數,成爲巨型的娃娃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囑咐我呆在家裡,他出去一下,讓我等他回來。
他走了之後,我纔拿起手機,給陳雪玲打電話,她一聽到我的話立刻就問我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我跟她說昨晚就回來了,只不過沒回去而已。
結果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說我有異性沒人性,回來也不懂得先報平安。
我嘿嘿的傻笑着,“我等一下回去收拾東西。”
“爲什麼?”陳雪玲尖叫起來,“你不在我這邊住了嗎?”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我搬過來跟他一起住,這裡纔是我的蝸居,那裡,是你跟趙靳東的甜蜜窩,我就不再打擾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陳雪玲才說:“沈嵐,出來坐坐吧。”
約了個地點,我換回自己的衣服,幸好大晚上的北風蕭蕭,衣服吹一晚就幹掉,從包裡拿出大衣,我披上去了約好的地點。
陳雪玲已經在那裡等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