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已知道所有事情都是隻是一個設計好的局,可是我還是想要親耳聽到顧峻熙跟我說實話。
顧峻熙俊美微蹙,眼中流過一絲猶豫,目光凌厲的看着我,聲音帶着冰冷,“是我安排的,所有事情,都是我爲了靠近你。”
我身子一僵,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說出了事實,他也沒有絲毫要隱瞞我的意思。
我咬着下脣,感到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沒想到他的心機這麼重,我真是看走眼,當初偶遇時,他單純,陽光,跟他相處是如此的舒服,沒想到......
我收回落在他臉上的目光,不知道爲什麼,以前相愛的時候,總覺得怎麼也看不夠,這一刻,我卻一點都不想多看一眼。
我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說:“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顧峻熙冰冷的眸子漫過我的臉,語氣平淡的毫無感情,“不爲什麼,就因爲,你當初沒有選我。”
呵,這個藉口,真好。
我慢慢的站了起來,內心涌動的痛苦令我幾乎站立不穩,“就因爲,我選了程明傑沒有選你?所以,你才設下這樣的圈套,讓我跳?”
說到這裡,我更加痛苦,緊握着雙拳,指甲嵌入手心,顫抖着聲音說道:“那你告訴我,譚雪瑩跟程明傑走到一起,是不是......”
“是,也是我設計的。”他休閒的疊着雙腿,看戲子一樣看着我,“程明傑能爬上現在這個位置,也是因爲我。”
我的心猛烈顫抖起來,嘴脣哆嗦着,也許到死我也不敢相信,程明傑爲了能爬上副經理的位置,而出賣了我,出賣自己的靈魂。
不但如此,就連我三年都沒懷上,導致婆婆冷言冷語,將我掃地出門,全是拜程明傑所賜。
他竟然在顧峻熙的指使下,去結紮了!直至我們鬧離婚前的兩個月,他纔去解開輸精管的約束。
呵,難怪跟我幾年我都懷不上,跟譚雪瑩說懷就懷了,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恨意,在這一刻蔓延我的四肢百骸,看着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我霍然擡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
聲音清脆響亮。
顧峻熙愣了半秒,眸光驟然狠厲起來,他一伸手,動作粗魯的將我扯了過去,一個翻身將我壓在沙發上面,“沈嵐,你敢打我?”
我相信,他長這麼大,也沒誰敢動過他一條汗毛吧。
他的大手捏着我的手腕,很用力,絲絲疼痛讓我冷氣倒抽。
曾幾何時,他連我受一點點傷,都會心痛半天。
才分別數月,他就像變了另外一個人,以前的顧峻熙溫柔體貼,溫潤如水,現在的他,除了眸光狠厲,渾身上下根本找不到一根感情神經線。
我不怕死的看着他陰沉的臉,清冷的笑了,“呵呵......你很生氣是不是,是不是想把我也殺了,殺了我也好,最起碼,你不用再爲了讓我留在你身邊而煞費苦心。”
顧峻熙的眸子霎時變得血紅,他大手微微一顫,忽然別過臉,逃開我的注視。
“你就這麼恨我,恨到寧願死去也不呆在我身邊?”他喃喃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傷感。
“對,我恨你,恨你入骨,你左右我的幸福,安排我的人生,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眯起雙眼,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側臉,曾幾何時,他沐浴在夕陽中的身形,就如同現在,沐浴在強烈的鐳射光線下一樣,只可惜,我們之間,卻沒有了絲毫的愛意。
我的人生,完全毀在他的手裡。
如果當初我不選程明傑,而是選了他,是否,我的人生就會完全不一樣。
“在你結婚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愛你。”他喃喃的說道:“可惜一切都太遲了,你嫁給了程明傑,我本來只想默默的守護你,可是,我根本放不下你。”
我冷冷的說道:“就因爲這樣,你才收買程明傑,讓譚雪瑩勾引他?”
他冷然勾起脣角,再次正視着我,“事實證明,你的前夫,可以爲錢,爲地位而放棄你,根本不值得你去愛他。”
我漠然的看着顧峻熙,感到他從來沒有如此可怕過,爲了考驗程明傑對我的愛,他不惜用金錢和地位來誘惑程明傑,單單隻爲了,證明他不愛我這一點。
而事實上,程明傑也真的爲了這些,放棄了我......
顧峻熙鬆開了鉗制我的大手,緩緩站起,不再多看我一眼,陰沉着臉轉過身,“不管怎麼說,我顧峻熙的女人,只有你一個,誰敢動你,我絕不放過他。”
我的神經一瞬間完全崩潰,木然的站起,跌跌撞撞的朝包房外走去。
一出門口,我已經撐不住的伏在了陳雪玲的肩膀上,本以爲流乾的淚水,又不斷的滑落下來。
然而這次,我不是爲任何人哭,而是,爲我自己的愚蠢而哭。
我不知道,原來離婚的背後,還有這樣的真相。
顧峻熙給我的愛,讓我連呼吸,都覺得疼痛,這份愛過於沉重,我根本沒有能力承受得起。
他怎麼可以這麼沒人性,爲了驗證自己的判斷,而用我的幸福來做實驗。
回到家裡,我把自己鎖在房間,低聲啜泣着。在夢中驚醒,睜開雙眼,天已經泛出魚肚白。
毛毛大概聽到我的聲響,一直在門外撓着門板。
我艱難的爬起牀,打開門,它立刻就竄了進來,我摸着它柔軟細長的毛髮,只感到疲憊不堪,呆呆的看着窗外。
天邊那一抹白色,活像我現在的腦海一樣,沒有任何念想。
這時,牀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的神經線驀然繃緊。
我立刻抓過電話一看,看到是江芷玲打給我的,我立刻鬆了口氣。
“芷玲......”我竭力掩藏喉嚨的哭腔,勉強的叫出她的名字。
“你沒事吧,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江芷玲急急問道。
“沒事,喉嚨有點不舒服。你找我有事嗎?”
“我哥在不在宿舍?他一整晚都沒有回來呢。”
“你哥?”我有點驚訝。
她從來沒跟我說過,她還有一個哥哥,怎麼找哥哥找到宿舍這邊來了。
江芷玲急促的說:“江景輝是我哥,他在嗎?”
“景輝?他不在,昨天......”
我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頭的江芷玲忽然高呼起來,“哥,你終於回來了?”
聽起來,江景輝應該到家了。
江芷玲跟我說了句,他回來了,便掛了電話。
我茫然的拿着手機,傻傻的看着黑掉的頻幕幾分鐘,這才把手機放回原位。
毛毛一直乖乖的躺在我身邊,不時的用眼睛瞅我,卻沒有打擾我的意思。
我心痛的摸着它的腦袋,它伸出舌頭,舔着我另外一隻手的手腕,而那個位置,正是顧峻熙昨天用力鉗制過的地方,上面依然留着一圈暗紅色,輕觸之下依然帶着暗痛。
兩個小時後,我回到寵物店。
陳雪玲看着我一臉憔悴的樣子,露出了心痛的表情,她擰着眉頭,輕聲對我說:“沈嵐,如果不舒服的話,回去休息吧,看你,黑眼眶重得像煙燻妝一樣。”
我勉強的笑了笑,“沒關係,我撐得住,讓我一個人呆在家裡,我反而會胡思亂想。”
陳雪玲眯起雙眼,一臉不爽,“真是的,有錢人了不起嗎?女的這樣,男的也這樣,就知道欺負人。”
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我突然覺得好安慰,原來除了譚雪瑩,我還是有朋友願意挺我的。
“雪玲......”
陳雪玲拉着我的手,認真的說:“沈嵐,你絕對不要妥協知道嗎?顧峻熙跟安夢菲不就是家裡有錢嗎?有錢難道就可以胡作非爲?別怕,我挺你,就算得罪他,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大不了我們去告他。”
“告他?”
“對,告他騷擾你,讓法院頒佈禁止令,不讓他靠近你。”
我搖頭苦笑,“沒用的,他家那麼有錢,隨便就能擺平。”
我反握她的手安慰她說:“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他也不會對我怎麼樣,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陳雪玲點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女人就是要堅強一點,別被男人看低了,加油。”
我默默的點頭,她說的對,女人就要學會堅強一點,獨立一點。
一天的時間,在勞累跟快樂中過去,江景輝沒有來上班,我問過陳雪玲,她說他有點不舒服,在家休息。
下班後,陳雪玲跟別人有約,她本來邀請我一起去的,我拒絕了。
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坐着公交車,看着路人,因爲昨晚一夜沒睡好,結果在車上睡着,坐過了站,公交車把我直接送到總站後,司機才叫醒我。
下了車,我有點懵,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在哪裡,一問之下,才知道竟然去了郊區外面的總站。
鬱悶了,公交車最後一班車已經在我坐的這班車回來時出發了......
我問司機還有其他車子可以回去嗎?他說沒有,只能坐摩的。
可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寵物店七點下班,吃完飯出去坐車七點三十左右,也就是說,我特麼的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
啊啊,也太倒黴了!
雖然以前總是坐過站,或者提前下,可是也不至於沒車坐啊,這麼晚了,哪裡還有摩的,有也不敢坐啊,大晚上的,誰知道司機會拉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