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好幾次我沒有敲門衝進去的時候,雖然她跟周燁華都一本正經的坐着,可是看兩人的表情,分明就是心虛的表現。
如果說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再加上她一來公司就坐上副總監的位置,辦公室的同事早就議論紛紛的,只是周燁華跟譚雪瑩裝作沒有聽到而已。
譚雪瑩追着我到了停車場,“沈嵐,你幫我約一下嘛,好不好。”
她扯住我的袖子,我厭惡的看着她,她一臉的楚楚可憐,穿着十二寸的高跟鞋跟着跑這麼遠,也難爲她了。
做人做事都要適可而止,點到即止就不會傷害到人了。
我拿出手機,她的眼裡立刻冒出興奮,“謝謝你,沈嵐。”
她都提前說謝謝了,我再不打給顧峻熙就顯得有點矯情,便翻出他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久,纔有人接聽,我剛要開口說話,那頭卻傳來了古怪的聲音,我一聽,臉上立刻感到一陣火燙。
都是過來人,一聽就知道那是翻雲覆雨的聲音,而且,女的聽起來聲音嫵媚嬌嗲,我似乎還聽到她因爲興奮而不斷的叫着,峻熙,峻熙,嗯......
我立馬掛了電話,握着手機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
真的需要,這樣在電話裡表明兩人的關係嗎?昨天才讓我親眼看到,如今又上演這樣的戲碼,呵,他以爲我會心痛?怎麼可能!
我捏着拳,指甲嵌入了掌心也渾然不覺,手機的屏幕差點被我捏碎。
譚雪瑩疑惑的看着我,“沈嵐,約到了嗎?”
我冷冷的看她一眼,“沒人接,你還是自己打吧。”一說完,我轉身拉開車門,上了車發動車子,拋下那個一臉愕然的譚雪瑩。
丫的,這算什麼,示威麼?一方面來我面前大獻殷勤,一方面卻又跟安夢菲翻雲覆雨,本來昨天看到他帶我親自做蛋糕,又帶我去毛毛的墳前跟它過生日,我當時還覺得,我應該要體諒這個男人的,他這樣做完全只是想當個孝順的兒子。
可是沒想到,才過了一天,他就這樣,我特麼的還要相信他麼!
憤憤的開着車,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陳雪玲的寵物基地。
進了荔枝林,卻找不到人,只看到那個阿坤跟另外兩個員工。
“沈嵐,沈嵐,我在這。”陳雪玲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我左右看看,並沒有看到她的人。
“上面,上面。”她的聲音又傳來,我擡頭一看,她竟然趴在一棵荔枝樹的大樹丫上面。
“在幹嘛?”我擡頭看着她那兩條腿在樹上晃呀晃的。
陳雪玲把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噤聲動作,然後指了指對面的樹丫。
我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隻小小的花貓,正捲縮着身子,蹲在一條手臂粗的樹枝上,身體微微顫抖着,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找把梯子呀,你這樣很危險的。”我看着她擔心的說。
這裡的荔枝樹都種了很長時間,樹幹也不矮,不像果園裡那些以培育果實爲主的樹一樣,又矮又茂盛,這裡的樹都長得很粗壯,她這樣爬上去,掉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行,梯子夠不着,要是用竹子那種長梯,一捱到樹枝,它就嚇得蹦起來了。”
貓是一種敏感的動物,有任何異象或者奇怪的東西靠近,都能讓它一蹦三丈高,這麼小的貓肯定更加敏感,因爲對外界的一切事物根本就不熟悉,稍微有點動靜就會驚慌失措。
“小花,別怕哈,我來救你的。”
陳雪玲低聲的哄着那隻小貓咪,一邊慢慢的挪了過去,像一條掛在樹枝上的蛇一樣,遊動着身子。
我在底下一直擡頭看着她,老是擔心她會掉下來,便叫阿坤找來毛毯,跟幾個人在底下拉了起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本想接聽的,可是看到陳雪玲在樹上搖搖晃晃,又怕她突然掉下來,便乾脆不接電話,緊緊的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她距離地面少說也有三四米的距離,要是掉下來肯定會受傷的。
寵物專用的毛巾也不大,只比平時用的浴巾大了一倍左右,四個人一人拉一個角,齊齊擡着頭密切注意着陳雪玲。
等到她的手伸向那隻小貓,輕輕抓住她的後背,拿在手裡後,四個人都鬆了口氣,阿坤拿了個網兜把小貓接了下去,陳雪玲才順着樹幹溜了下來。
我給她遞了一張溼巾,“你要嚇死我啊,幹嘛不讓啊坤上去抓。”
她一邊擦着臉一邊說:“纔不要他抓呢,粗手粗腳的,還沒到就把小貓嚇跑了。”
“你在地面鋪一層那種公園遊樂設施才用的軟墊,就不怕它們掉下來會受傷了。”
陳雪玲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奇的看着我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心了,才一晚沒見而已。”
我瞪她一眼,“還好意思說,昨天竟然出賣我!”我對着她晃了晃拳頭,“說,你到底收到多少好處?”
她的兩根手指互相戳着,小聲的說:“也沒多少啊,就五萬塊,我用來修葺一下週圍的護欄,昨天有隻二貨跑出去,害老孃追了好久。”
我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輕輕砸了一拳她的肩膀,“爲了一個護欄出賣我,你可以啊你。”
她翻着白眼,“沒辦法,誰叫我愛你,愛它們,我就只有你們了。”
她用力的的抱着我的腰,“沈嵐姐姐,銀家還沒吃飯呢,你要請我吃飯嗎?”
“沒問題。”我摟着她的肩膀,“不過,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我還有一點存款,你要用的話,我給你。”
“不要,已經夠了。”她咧嘴笑着說:“還有多呢,還是我請你吧。”
手機又響了,我拿出來一看,是顧峻熙的號碼,立刻掐斷。
陳雪玲好奇的問:“誰的電話,爲什麼不接?”
“無聊人,不用管。”
開着車回到城裡,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隨便找了個茶餐廳坐下,點了兩客炒飯,依然吃的有滋有味。
胃口這種事,有時候也要看對象的,如果對象換了譚雪瑩,我可能還沒坐下就沒有食慾,可是對着陳雪玲,無論我怎麼不開心也好,也能把食物吃光光。
吃飯時,我的手機一直在口袋裡震動,我根本就不想聽,吃完飯,送陳雪玲回家後,我一個人開車去了山頂。
停下車,熄了火,走近欄杆,山腳下那些熟悉的景色,跟幾年前幾乎都沒有什麼變化。
寒風習習,我下意識的抱起了手臂,忽然感到肩膀上一重,轉頭一看,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他手裡正拿着風衣往我肩膀上蓋。
“將軍?你也在啊。”我看着後面那個憨厚的笑容,微微一笑。
將軍今天穿了一件軍綠色的打底衫,一如既往的緊緻貼合,寬大的衝鋒衣暖套在我身上,就跟棉被一樣暖和。
“你不冷嗎?”我看着他粗壯的身軀,有點擔心。
畢竟已經進入十二月,天氣似乎更冷了,他穿一件會不會凍着啊。
將軍笑了笑,擡起手臂把肌肉鼓起,“你看我會冷不?”
我嗤的笑了出來,用手捏了一下,“還行,又壯了呢。”
他抓了抓將軍頭的髮型,呵呵的笑着說:“還行而已麼?”
我笑了,他也笑了,兩個人迎着寒風笑得肆無忌憚。
在涼亭裡坐下,我才發現他竟然還帶了一個揹包,裡面有着野外所有的工具,包括帳篷。
我好奇的問他,這是準備去哪裡?
他指了指我後面的車子,“準備去露營,過幾天才回來,你要一起去嗎?”
我嘆了口氣,“如果是星期五去的話,我還可以下午就提前下班,然後星期天晚上趕回來,要是今天去的話,我抽不出時間,真可惜。”
將軍挑了挑眉,沒有說話,低頭從包包裡拿了一支水遞給我,“我之前教你的拳腳功夫還記得嗎?要不要複習一遍?”
“當然要,都好久沒跟你對過招了。”我笑着脫掉高跟鞋,拿下他的外套,率先走出涼亭。
將軍像鐵塔一樣站在我面前,環抱着雙手在胸前,“來,進攻。”
女子自衛術揉合了國術中的四大竅門,並加以靈活運用,以達到以柔制剛、出其不意、克敵制勝的目的,是女子防身的絕招。
只是他讓我主動進攻,我也用不上,只能用學到的跆拳道皮毛來對打。
將軍雖然一身功夫,我卻從來沒見過他出手,即便如此,我還是很膜拜他,長得帥,又壯又高,身手又好,其實他做保鏢是一流的。
以前他曾經跟過顧峻熙,我不知道他爲什麼後來突然就不做了,還自己弄了一個野外用品專營店。
其實像他現在這樣也不錯,偶爾帶着一幫同道中人去野外露營,探險,體驗生活,自由自在的。
耍了一會,我累個半死,竟然連人家的衣襬都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