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會
朝堂之中沒有任何的新氣象,老一輩的大臣把握着朝堂之中一些重要的職位,年輕一點的官員還在打下手,等待着機會。
一個蘿蔔一個坑,朝堂大佬多,有些人皇帝不讓退位,有些人不願意退位,所以朝堂坐在最前面的除了皇子之外,都是一些老頭,餘志乾登基之後,皇子太小,年輕一點的皇子都看不見,只能夠看見一羣老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昏昏欲睡。
“陛下到!”
沈萬三細長的聲音響起,所有大臣都起身出列,站成四排,然後恭恭敬敬的給餘志乾行了一個禮:“臣,參見陛下!”
沒有後世跪拜禮,現在的皇帝,大臣之間雖然是君臣,但是還未有明清時候那麼尖銳的等級。
皇帝揮了揮手:“都免禮吧!”
剛吃完午飯的餘志乾,嘴裡叼着一根牙籤,看向羣臣,果然上一次大朝會打架的兩個老頭又生龍活虎的出現在了大朝會之中,記得上一次的時候,兩個人打的昏天地暗,白頭髮亂飛,打完之後,兩個人都躺在地上,一個滿臉是血,一個氣息時有時無,看起來都是命不久矣的樣子,但是現在,兩人都如同無事人一般。
“都是一羣奧斯卡級別的演員啊!”
餘志乾心中暗歎一聲,看向下首,示意大臣可以上奏。
很快戶部尚書站了出來,開始罵工部,說工部最近花錢太多,戶部已經沒有錢了,對了,這個戶部尚書就是曾經的戶部侍郎範建,上一個戶部尚書因爲上上上次大朝會和兵部尚書起了衝突,門牙被打掉了,羞愧難當,辭職了。
聽到範建的指責之後,工部尚書餘懃立刻站出來,大聲的喊冤:“陛下,工部花錢可是您批准的,現在從長安到金陵,雁門關,成都,濟南府等地方的水泥路全面施工,每一天都需要耗資不菲,所有賬目,工部都記載的清清楚楚,沒有任何隱瞞,陛下明鑑!”
“陛下,此次修建公路,是我朝五年發展計劃之中最爲重要一環!”
“陛下,臣也知道,五年計劃是本朝最爲重要的事情,但是陛下,戶部真的快要沒有錢了啊!”
“範建你戶部如何會沒錢,前幾日,從南越國又運送了一大批錢糧來,如何會沒有錢!”
“……”
兩邊開始吵了起來,甚至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動手。
餘志乾盯着他們,擺了擺手:“好了,都不要吵了,修路的事,不可以中斷,除此之外,還有鐵路也要開始修建!”
聽到餘志乾的話,範建立刻搖頭:“陛下不可啊,戶部真的沒有錢了,如果現在再鋪設鐵路,戶部真的沒有錢啊!”說完之後,範建都快要哭了,皇帝真的將戶部當成了提款機,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嗎?
“錢的事情,暫時不着急,兩個月之後,會有一大批進賬,放心好了!”
說完之後,餘志乾的摸着自己的手指,按照計劃,現在到日本的徐福應該已經回來了吧,按照之前的情報,已經收穫了一大筆的白銀,這筆錢入賬之後,暫時的經濟危機應該可以度過。
不過餘志乾也開始思考着,是不是應該講紙幣給拿出來了,這個問題餘志乾思索過,但是卻又不敢執行,因爲紙幣出現,運營不好的話,可能會出現大事,鬧不好國內還會出現大的危機。
“好了,此事不用再議了,這是基本國策,二十年之內,要將所有的公路全部都修建完成,二十年沒有修完,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都要修完!”
下面一羣大臣看完之後,衝着餘志乾行了一個禮,有些不明白,爲什麼餘志乾這麼執着於修路,而且還要耗費如此大的力量!
餘志乾看着這羣大臣,知道他們理解不了自己,這是時代的侷限性,沒有辦法,但是餘志乾知道,如果不修路的話,整個帝國就像是一塊塊碎片,無法鏈接成一片。
如果將一個帝國比如成一個人,那麼版圖就是這個人的軀體,而公路和鐵路就像是一條條血脈,連通着這個身體,只有所有地方都連上血脈,整個帝國巨人,才能夠正常行走。
餘唐帝國這些年,雖然在蒸蒸日上,但是依舊有一些隱患,對於偏遠地區的掌控力十分差,每個地區都有一些世家門閥操控着一片區域,那裡是帝國法律碰觸不到的地方,這也是從古至今的一種通病。
說句難聽點的,在世家範圍之內,世家就是一個國中之國,只不過世家名義上是效忠國家的,沒有裂土封王而已,餘志乾可以打壓世家,但是打壓世家之後,依舊會有別的階級冒出來,甚至比世家還不如,至少世家還有榮辱心,但是如果被地主階級起來,呵呵……
但是現在餘志乾在修路,二十年之內,做到所有縣都通上公路,三十年,四十年所有村都通路,這樣的話,世家哪怕再大,也難以推翻帝國統治,而且隨着公路鋪設,政令也會被推行下去。
還有一個最爲重要的原因,如果以後餘唐帝國被推翻,那些修了公路的地方,就會成爲新王朝的領土,任何一個有識之士都會不斷的告訴後來者,那是國土,不可放棄,如果沒有拿下,就不算統一,也不會出現後世一些扯皮的事情。
大朝會開頭就比較火熱,餘志乾興致勃勃的等待着,看看後面有沒有更加火爆的事情出現。
不過後面卻沒有什麼讓餘志乾激動的事情,大多數都是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比如這個縣侯因爲一些事情和另外一個縣侯起了衝突,雙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互相都不服氣,於是乎就鬧到了餘志乾的面前。
要麼就是御史在彈劾某一個大臣,就像是當年餘志乾被御史彈劾一個樣,這麼多年過去了,這羣御史還是老一套,彈劾別人,甚至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通篇奏章,都是一些自己臆測,要不是因爲御史是言官,餘志乾都想將這羣人都丟出去。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該活動身體的已經活動過了身體,該吵的也吵過了,御醫,金吾衛,已經將人給擡了出去,內侍已經加了三遍茶水,大家也都有些乏了,餘志乾這才坐直了身體:“傳,徐霞客覲見!”
“傳,徐霞客覲見!”
“……”
換了一身官服的徐霞客緩緩的從走進大殿,相比於昨天,看起來要精神很多,黝黑的皮膚還有瘦弱的身體裡藏着巨大的能量,餘志乾看見徐霞客進入大殿之後,立刻從自己的龍椅上站起來,接着快步的走到走下臺階,迎了上去。
“愛卿辛苦了!”走到徐霞客身邊,餘志乾緊緊地握住徐霞客的手,眼角還有一些淚水溢出。
“陛下,臣不苦!”
餘志乾拉着徐霞客走到羣臣之首的位置,將徐霞客安排在了以前自己還是太子時候坐的位置。
徐霞客有些惶恐,不同的位置,代表着不同的身份,羣臣之首的位置,以往只有太子或者狄相能坐,餘志乾強行將徐霞客安排在這裡,徐霞客受寵若驚,同時被周圍的大臣盯的坐立難安!
大臣們也都一臉驚訝的看着餘志乾,餘志乾登基以來,從未有任何一個大臣享受過如此待遇,哪怕是狄仁傑,餘志乾也沒有主動走到大殿前攙扶過。
“這人是誰!”
很多人都十分好奇徐霞客到底是誰,不少大臣都在思索着,但是記憶之中從未有過這麼一個人。
“這個徐霞客什麼來歷?”
“是青州徐家的人嗎?”
“不是!”
“那是哪位後代?”
大臣們竊竊私語,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猜出徐霞客的身份,最後都好奇的看向餘志乾,希望能夠從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餘志乾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掃了一眼下面騷動的大臣:“諸位愛卿你們肯定是好奇,徐霞客到底是誰吧?”
“徐霞客介紹下自己吧!”
徐霞客從位置上站起來,衝着餘志乾行了一個禮:“臣謝陛下厚愛,臣惶恐!”
“不用惶恐,你擔得起如此禮節,朕替天下人謝謝你!”說完之後,餘志乾衝着徐霞客鞠了一躬,這一下所有大臣更加好奇徐霞客到底是誰了,爲什麼皇帝會對他行如此大禮!
“陛下……”
看着徐霞客的模樣,餘志乾笑了笑,緩緩開口道:“徐霞客,順昌元年,入東宮門下,爲太子門客,順昌元年十一月奉太子令北行尋找新大陸……平昌二年十月返,歷時一年零八個月,尋得新大陸,帶回新大陸物種數百……”
餘志乾說完之後,所有大臣都愣住了,不知道這些代表什麼意義,爲何陛下會如此。
狄仁傑起身看向徐霞客行了一個禮,他是知道內情的人之一,知道餘志乾一直在尋找新大陸,知道徐霞客找到新大陸之後,立刻明白這件事的意義。
看到狄仁傑也如此,大臣們依舊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範建看着餘志乾開口道:“陛下,這新大陸,還有新的物種有何奇異之處?”
餘志乾聽到之後,看向徐霞客:“徐愛琴,你去過新大陸,你和諸位愛卿說一說新大陸吧!”
“喏!”
“新大陸位於……”
徐霞客開口,餘志乾搖了搖頭:“從雪原那裡開始講!”
雖然不明白餘志乾要做什麼,但是徐霞客還是點了點頭:“喏!”
“從遼東往北,行數百里有一片雪原,終年下雪,積雪能將人淹沒,那裡一天十二時辰都爲白日,臣帶領探險隊……”
徐霞客說的不急不慢,餘志乾也認真聽着,周圍大臣也都認真聽着這名皇帝,宰相都行禮的人到做了什麼,會享受如此高的待遇,要知道這件事肯定會被記入史冊之中,流傳千古,這種待遇,所有人都想擁有,但是卻是可遇而不可求。
“穿越雪原之後,一路往東行走大致百里,有一道海峽,這海峽在大洋之上,常年冰封,穿越海峽之後,會進入一片新的大陸,往南數百里之後,就會看到肥沃的土地,綿延數千裡不見頭,甚至沒有人類居住,物產豐腴,果實遍地……”
聽到徐霞客講解,所有人都聽得入迷,他們從未想過,世界之外居然還有如此大的大陸,全部都驚呆了。
“一路行走兩月有餘,沒有走到大陸盡頭,但是我等一行物資已經開始匱乏,最終決定返回……”
一個時辰之後,徐霞客簡單的將自己的行程說了一下,所有大臣聽完之後,都沉默了起來,徐霞客說的很輕鬆,就像是在說自己遊玩經歷一樣,但是所有人都能夠聽得出來,這背後隱藏的兇險,一望無際的雪原,橫穿海峽,還有各種從未見過的怪物等等。
“陛下臣講完了!”
徐霞客緩緩地給餘志乾行了一個禮,餘志乾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愛卿辛苦了!此一路尋找新大陸,不亞於西天取經,甚至比西天取經還要艱難,你的功勞,朕還有百姓會記住的!”
“陛下,臣惶恐,爲陛下分憂,臣萬死不辭!”
說完之後,餘志乾深吸一口氣:“擬旨,徐霞客探索新大陸功勳蓋世,封徐霞客爲新侯,食……進光祿大夫……建徐霞客雕塑,立萬世廣場,撰記傳頌!”
餘志乾說完之後,大臣們這才反應過來,又有一個新的侯爵誕生了,只不過這個新爵是什麼爵位,他們從未聽過,但是食邑兩千戶,這個待遇都已經趕上國公了。
“陛下不可啊,我朝規定,非軍功不得得爵,此例不可破啊,還請陛下收回旨意,另加封賞!”一名大臣立刻跳了出來。
這名餘志乾記不住名字的大臣說的沒有錯,按照餘唐帝國的規矩,非軍功不可得爵,所以餘唐帝國從開國之後,很少有新的爵位加封,哪怕一個伯都十分的珍貴。
ps:也許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