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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見父母痛苦死去的那一刻,時千山醒了。
他看見自己身上泛着淡淡金光,金光由青色小囊而出,將時千山裹起,隔絕了那濃郁的異香,也讓那些藤蔓不敢靠近分毫。
時千山沒有趁着那些藤蔓不敢攻擊他時去摧毀那些樹木,而是靜靜的盤腿坐下,望着枯椏樹枝透出的殘陽沉思。
如果當時自己真如幻境中的自己,會是怎樣?
時千山想了很久,也沒得出結果,最後,時千山想着,既然自己已經走到了這裡,又何必去糾結那些已過的事呢?
時千山理了理雜亂的衣裳,握緊了青色小囊,面目淡然的走出了魔香枯木林。
水龍捲下,時千山想的出神。
許多次生死之際,都是這個青色小囊救了自己的命,一兩次還好,可每次都是這樣,讓時千山覺得自己就像一個依靠着大人的孩童一般,覺得自己如之前沒什麼兩樣。
時千山看着偌大的水龍捲,將青色小囊放在了卵石上,面無懼色的看着水龍捲!
水龍捲席捲而來,但在時千山面前近十米處停下,巨大吸力迎面而來,將包裹着時千山的結界吸的波紋不斷。
時千山張開手掌,等了許久,也沒見水龍捲奔他而來,像是在觀察他一般。
兩者頓停許久,忽然水龍捲中涌起一道噴泉似的水柱,向着蒼穹而去!
水柱中若隱若現的可見一道身影。
身影長不見尾,直竄雲空,如游龍。
時千山腦中靈光一閃,喃喃道:“這影子....龍...青龍!”
話音剛落,那道身影從水柱中破出!一隻通體白色鱗片、背長六鰭、四足三爪、長顎尖牙、兩隻尖角的龍狀生物騰空浮懸。
時千山感受到來自那巨型荒獸身上的威壓,這威壓壓的他喘不過氣來,有種將要窒息的感覺。
與此同時,安放在卵石上的青色小囊忽然開了一道口子,一行行泛光字體從青色小囊中竄出,浮現在時千山與那龍狀荒獸之間。
時千山嚥了口口水,在這荒獸的威壓下竟然眼神都有些不穩,額頭冒出幾滴冷汗才定神看向那幾句簡短字體:
無邊汪洋,謂之東海。
東海有蛟,身長千米,喚雲布雨、興風作浪,有鱗片覆身,嘴似鱷魚、長顎,頭有兩角,有四足三爪,鋒銳尖牙。
蛟練千年,化龍。
時千山看完,臉不禁一抽。
對面白蛟望見這泛着光的字體,身子往前一探,嚇的時千山往後退了一步,以爲這白蛟是要和他打起來了。
誰知白蛟只是看了看浮現在半空中的字體,在字體消失之後,白蛟看了一眼時千山,大吼一聲,往水中鑽去,頃刻間消失不見,再無蹤影。
在白蛟消失之後,水龍捲漸漸消失、不見。
時千山頭皮發麻,再無之前風輕雲淡模樣,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盤坐起來,閉目養神。
在閉眼的那一瞬間,時千山猛然睜開眼。
他看見了那白蛟的眼瞳,那比之青龍也差不了多少的龍瞳!
白蛟僅僅只是隨意一瞪,就穩穩的印在了時千山心中。
時千山只覺心煩意亂,忽然想起白蛟走時的那一聲吼叫,就連吼叫也有些龍吟的意味。
時千山拾起青色小囊,仔細的擦了擦上面的灰塵,自言自語道:“我還是怕了,最後還是你救了我....”
說罷,時千山望了一眼汪洋大海,向着北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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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城外。
山林之間,樹葉灌木被雨水打溼,露水匯聚在葉子脈絡之間,沿着葉尖滴滴答答的落在泥土嫩草之間。
徐紀慢慢走着,來到臨安城東,那座破舊山神廟外。
原本破舊不堪的山神廟,如今似乎變得不那麼破舊了,或許是呂輕煙與呂修文經常來此,會經常簡單打掃這裡,讓山神廟看起來舒服一些。
在屋檐上還殘留着些許乾枯雜草,雨水順着這雜草流下來,滴落在山神廟紅色大門前。
徐紀走到山神廟大門前,門前黑色泥土上印着些許清晰腳印,腳印深淺不一,看起來似乎是有男也有女,其中還蓄了一些泥水,應該是下着雨時有人來此躲雨。
但奇怪的是,這些來此躲雨的人好像後面又出去了,而且來時腳印與去時腳印又不一樣。
徐紀頓了一會兒,沒想那麼多,徑直走進山神廟。
山神廟其實就是一件並不大的房屋,中央供奉着一座手持柺杖、面帶笑容、額頭突出、圓潤飽滿的老者雕像。
在雕像下有一張長木桌,木桌上放了些盤子,只不過那盤子上什麼都沒有。
臨安城剛立時,這裡有城主專派的人看管。
只不過到了後面,一些流竄的山匪在臨安城外山頭定下,山神廟也變得不太平,經常有一些山匪在此活動,那名專派的人就是被山匪殺害。
此後臨安城又斷斷續續的派了一些人前去,但無一例外都被山匪殺了,之後臨安城城主索性就不去管這座山神廟了。
以至於後來過了一段時間,那羣山匪被剿滅之後,臨安城城主都沒有想起山神廟的事。
即使想了起來,手下也沒有一人再敢前往,那些人說:山神廟死的人太多,有太多冤魂纏繞,去了會沾上那些不吉利的東西。
臨安城城主聽見這解釋,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作罷,於是這山神廟也就自然而然的荒廢了。
徐紀邊想着這些往事,邊打量着山神廟。
忽然,徐紀一眯眼,向着一處雜亂地方看去。
走進看,這處在左側牆角下的地方原本是鋪了一些乾草,而且看樣子,應該是收集了山神廟中的枯草,用於兩人休息而用。
摸了摸,上面還有些殘餘的體溫,只不過,現在看來這乾草鋪成的簡陋的牀,很狼狽。
像是有幾個人在這裡打過架似的。
徐紀皺起眉頭,往右看了過去。
果然,他看見了一些血跡。
徐紀心中一顫,心裡竟然莫名緊張起來,不知道是怕什麼。
徐紀緩緩走進了看,“嗒嗒”的腳步聲在這一刻顯得十分清晰,讓氣氛變得有些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