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和李曉說一下?”
眼看着暈倒的觀衆越來越多,副導演有些慌。
目前爲止暈倒人數共計89人,其中還有兩個人,一個有心臟病,一個有哮喘。
幸好是周邊的觀衆發現及時,手拖手的把暈倒的觀衆遞出來,及時把兩個患病的觀衆送往了醫院,都沒發生什麼大礙。
“說有什麼用,難道讓李曉不要讓場子太熱或者中斷演唱會麼?”閆會軍深深地吸了口煙,煙霧從口鼻噴出,搖了搖頭。
李曉在演唱會裡面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舞臺發揮的更好,總不能讓他划水吧?
這對其他花了錢的觀衆不公平,而且李曉本人肯定也是不願意的,所以沒必要和他說,否則只會讓他徒增煩惱。
這尼瑪都什麼事啊!
別說副導演慌,他這種當過大大小小晚會、演唱會導演的人都有點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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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病和哮喘患者都出現了,萬一沒了一兩個......
可是又能怎麼辦?
不過因爲提前預防了這一點,人手還算充足,再加上還有觀衆幫忙,倒不會出現觀衆暈倒沒有人發現這種事。
“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祈禱這些觀衆身體好一點......”說着,閆會軍自己都笑了起來,而後罵道:“媽的,下次老子再接李曉的演唱會,必須加錢!”
副導演:“......”
就這麼硬氣?
“通知黃白老師他們準備一下,李曉都快連續唱兩個小時了。”看了下時間,閆會軍吩咐道。
......
耳麥裡接到通知,李曉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唱了這麼久。
真的是毫無感覺,他已經唱嗨了,他十分享受這舞臺,也是因爲享受,纔會如此投入,完全沒有感覺到累。
此時接到導演的提醒,李曉才意識到口乾舌燥,從舞臺一處撿起之前喝剩的半瓶礦泉水,咕嚕咕嚕全喝完了,然後把水瓶塞到自己的口袋裡。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得盡興,反正我是唱的很爽!”說話的時候,李曉發覺自己喉嚨有那麼一絲沙啞,爽過頭了貌似......
觀衆也聽出來了,他們剛剛也毫無察覺,現在一看時間,李曉已經連續唱了一個多小時,粗略回憶,唱了大概有快二十首歌。
一個個心疼的不行,紛紛喊着讓李曉休息一下。
李曉也沒矯情,一邊揮着手,一邊踩到了升降機的位置,還有演唱會嘉賓沒出場呢,正好趁這個時候換下服裝。
觀衆卻是有點傻眼了。
喂,讓你休息,沒讓你走人啊!
你走人就走人,怎麼也不說一聲?
好在,舞臺的升降機不止一個,李曉降了下去,由黃白領銜的“老夥計樂隊”從另一邊站在升降機上緩緩升起。
......
“採姐,小靈,你們在這幹嘛呢?”李曉回到後臺,便看到這兩人站在休息室門口。
“曉曉啊,你這麼拼幹嘛,壞了嗓子怎麼辦?”一聽李曉的聲音,餘採就有些心疼和擔心了。
“沒事,沒事,我喝兩口水休息一下就好。”李曉笑笑。
一旁的方小靈,立馬端來一杯泡好的胖大海。
淡淡的甜味,溫度適中,李曉小口小口地喝着,慢慢吞嚥,使溫水緩緩經過喉嚨。
“演唱會纔剛走到一半,你還有好多歌沒唱呢。”餘採還是有些不放心,提議道:“要不唱多幾首慢歌?”
“採姐放心吧,我真的沒事。”李曉自信道:“我一直都有保養嗓子,很扛造的。”
這話倒沒有吹牛嗶,這三年來,雖然退圈了,但李曉可沒有怠惰,除了上課完成學業之外,每天必會看書和練嗓,平時也很注意保養。
而且,或許是天賦異稟,檢查身體的時候醫生都說他的聲帶很堅韌。
說多了也不好,餘採雖然還擔心,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再說了幾句,離開了休息室,演唱會上,她不比閆會軍閒。
待了一會兒,保溫杯放到李曉面前,告知他一聲,方小靈也溜了。
演唱會需要所有部門都動起來,方小靈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爲了演唱會,她不多不少足足準備了65頁PPT呢,非常嚴謹。
......
黃白的出現算是在意料之中,畢竟他和李曉忘年交的關係,圈內人外人盡皆知。
但見到黃白領銜老夥計登臺,大夥兒還是非常驚喜的。
近年來,由黃白等老牌大咖組辦的老夥計音樂節,可謂是今年最受樂迷歡迎和喜愛的音樂節了,幾乎每年都一票難求。
當然了,買老夥計音樂節的門票,比買李曉演唱會的門票容易一點。
“你們別被李曉那小子灌雞湯了,什麼永遠少年,聽聽就行!。”黃白亮着大黃牙,一上來就拆李曉的臺。
衆人皆是哭笑不得,但也不急,繼續聽他說。
“我們要明白的是,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會老去,這是不可阻擋的。”
黃白話鋒一轉,“不過不忘初心倒是對的。”
“我見過許多熱血的年輕熱,不撞南牆不回頭,有的還一定要把南牆撞碎了,而往往得到的都是頭破血流。不過也沒事,年輕還有機會,就是要多撞撞才能知道是社會硬還是自己的頭硬。”
說着說着笑了起來,忽然黃白有些感嘆道:“不過,咱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還是能穩就穩吧,折騰不起來,也沒有那個折騰的資格了。”
“可能是年紀大了,話也多了,以前我是不愛扯這些的。”
“你們聽聽就好,李曉說的也不全是對的,他還年輕,還熱血,有自己的一套,咱們學不來。”
黃白經歷的更多,也理解李曉的意思。
這就是年輕人和上一輩看世界的維度不一樣了,無關對錯。
上了年紀的人,從黃白的一番話裡有很多的感悟。
不是他們不想折騰,是折騰不起了。
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和看待問題的角度,有的道理不一定全對,但肯定有存在的道理。
“行了,話不多說,唱歌。”
“火車駛向雲外,夢安魂於九霄。”
隨着黃白一聲大吼,電吉他粗暴的響起。
【我那些殘夢,靈異九霄
徒忙漫奮鬥,滿目滄愁
在滑翔之後,完美墜落
在四維宇宙,眩目遨遊】
唱第一段的是老夥計中的一員,幾人當中,混的最差可以說就是他司成飛了。
當初,司成飛也是享譽華國搖滾樂壇的一員,曾輝煌過,但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認識他了。
唱這一段的時候,彷彿就是在揭自己的傷疤,司成飛聲音嘶啞,眼眶發紅,歌聲裡的力量卻沒有絲毫減弱。
認識司成飛的人不多,但也有。
上了年紀的老歌迷在李曉那裡忍了下來,因爲他們經歷的更多,煽情的橋段只能讓他們覺得有道理,但不能打動他們。
可在看到司成飛這般姿態,那些老歌迷眼淚頓時就忍不住了。
李曉現在是很多人的青春,而司成飛、黃白等人,就是那些老歌迷的青春。
【我那些爛曲,流竄九州
雲遊魂飛奏,音憤符吼
在宿命身後,不停揮手
視死如歸仇,毫無保留】
這段歌詞黃白非常喜歡,他以前就是一個脾氣火爆,嫉惡如仇的人,早幾年的歌曲異常張揚個性。
別人一聽就會反應過來,誒,罵的這麼狠,肯定是黃白的歌兒。
年紀上來後,開始修身養性,開始反省以往,黃白時常覺得,自己廣外流傳的那些爛曲,真是有夠幸運的。
當然,他不是真的覺得自己以前那些歌爛。
而是強者的自謙。
【黑色的不是夜晚,是漫長的孤單
看腳下一片黑暗,望頭頂星光璀璨
嘆世萬物皆可盼,唯真愛最短暫
失去的永不復返,世守恆而今倍還】
電吉他的聲音如同電流粗暴狂舞,席捲一個又一個人的頭皮,那鼓聲彷彿每一錘都重重地落在心頭。
嗨了。
觀衆又嗨了。
這是搖滾!
上了年紀的觀衆,看到臺上的這些“老夥計”,一邊大呼着青春回來了,一邊起雞皮疙瘩。
畢竟年紀大了,喊這些話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搖旗吶喊的熱情,攜光陰漸遠去
人世間悲喜爛劇,晝夜輪播不停
紛飛的濫情男女,情仇愛恨別離
一代人終將老去,但總有人正年輕】
歇斯底里地吼出最後一句歌詞,黃白幾人露出如釋重負的樣子,似是釋懷了什麼,放下了什麼。
“李曉,你小子真他孃的是個鬼才啊,把老子都給寫哭了!”黃白抹了一下眼角,見幾個夥計都是這個樣子,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
“一代人終將老去,但總有人年輕。”
當時一看到這句歌詞,黃白幾人的心臟頓時就像被擊中一樣。
有點驚豔,又有點不忿,更多的是釋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