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中世界的孤島上。
有了第一個選擇變成樹人的人，自然就有了第二個。
生命很偉大，它能夠創造奇蹟。
生命也很弱小，在自然和世界的面前顯得渺小且無力。
在這樣殘酷惡劣的環境下，終究還是有人撐不住了，相比於病痛的折磨，看不到希望的未來。
或許，變成一棵樹也不是不能夠接受。
在一天夜裡。
一個身體骨瘦如柴，但是腹部高高隆起好像一個球的男性蛇人悄悄起身。
他穿過一張張牀榻之間，在痛苦的呻吟和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吸聲中，獨自一人離開了洞穴。
月光下。
發現自己無法和原先的夥伴們進行對話，遊動着上前的時候，又發現那些人指着她，大聲地說着她是魚。
他激動的大聲說道，聲音沙啞但是又有些癲狂。
“快看。”
人們圍在她的周圍，惋惜地看着她。
“人魚更像是蛇人，雖然不能說話，但那也是人啊！”
而作爲一個水下生物，也不需要發聲。
“我的船員們。”
好像。
“魚。”
不要，不要去變成一棵樹，變成一棵愚鈍而又感情淡漠的樹。
“唰唰！”
什麼也說不出來。
一羣人起身來到了洞穴旁邊，看向了遠處。
而原本渾渾噩噩迷迷糊糊的女船醫，在落水的一瞬間，就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隻無形且溫暖的大手握在了手心。
“要麼，就變成一條魚，或者蟲子。”
衆人對於這種變化生出莫名的恐懼：“這傢伙真的是原來那個他嗎？”
這不是他們原本的性格，而是這具全新的軀殼帶來的特性。
讓她忍不住劇烈的翻騰着，口中卻怎麼喊也喊不出來。
只不過這種強行融合的生命體，只能在生命能的力量下維持。
“我不用吃東西，不會飢餓，我感覺很溫暖。”
但是這個時候，女船醫終於露出了他的下半身。
最終，有一個普通水手也走了出來。
所有人看着人魚那美麗的姿態，張大了嘴巴。
所有人互相注視着，似乎互相之間想要說些什麼。
“我們也可以變成這樣。”
“船長。”
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那聲音是朝着大門口的方向去的。
“不要害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衆人再擡起頭，就發現那樹的樹杈上，掛着一個瞭望鏡。
沒有迴音，過了一會，他只能揮手讓人將女船醫送進了血水之中。
而如今，在另一個世界又重新爬了回去。
看向了目前這個世界唯一的那棵樹。
不斷有人上前。
當面臨審判和抉擇的那一刻到來的時候，哪怕只是一根漂浮在水面的稻草，溺水的人也會像是捨棄一切將其死死抓住。
但是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魚~”
沒有權能，便瞬間崩散。
女孩摸了摸小矮人的頭，最近一段時間她又長高了一些，甚至比“小矮人”還高一些了。
他扭動着尾巴，近乎是側身爬着一點點靠近遠處那片血色漩渦。
就看到兩個蛇人攙扶着，慢吞吞地朝着外面走去。
“變成魚也不錯，至少比蟲子好。”
愛美的她似乎無法接受自己此刻的模樣，那衆人的目光對於她來說，比那天上有毒的太陽更可怕。
“才能夠，聳立在太古時代的太陽之下。”
而此刻，她卻一點點點地開始能夠說話了，似乎也有了力氣。
在白金號上。
“哦，對了。”
之前的權能者可以選擇成爲樹人，那麼普通人呢，普通人可不可以呢？
沒有人知道。
就和剛剛他不知道如何阻攔那兩個往昔船員一樣，此刻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女孩，他想要阻止或者改變，卻又無力阻止和改變。
“你說的，只有超凡者才能變成樹人是什麼意思？”
“死掉，好像也不錯。”
但是，他又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攔他們，因爲似乎已經沒有了更好的選擇。
硬生生不講道理的將兩個物種的器官結合在一起，也只有生命種這種存在纔可以做到，並且強行維持下去。
“小矮人”眺望着那遠處的身影，消失在了紅光盪漾的漣漪之中。
而這個時候。
“你不再是蛇人，但是卻依舊保留着上身的神之形。”
女船醫眼神迷茫，言語有些混亂。
大量的身影站在洞穴門口，猜測着那究竟是誰，有人出發想要上前去查看。
之前她一直說不出話來，連東西也吃不下去。
這一動，立刻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並且打斷了他們說話的打算。
在此之前，她也是這樣唸誦着這樣的話，爲那些陷入痛苦的人祈禱的。
智慧種有的時候就像是一個被關在軀殼裡的奴隸，被身體所命令，也被身體所驅使。
那人魚的修長美麗的銀色尾巴掀起一個漂亮的浪花，最終在血色的海洋之中，一路向着中央潛入漩渦深處。
雖然有人喜歡打趣她口嗨一下，但是每個人都很尊重她，護着她。
高大的樹木屹立在那片猩紅色的漩渦旁邊，折射出來的光，讓周圍的地面都帶着血色。
“那模樣好看嗎？”
“你不能夠再言語，但是卻能夠在水中呼吸，自由享用着這個時代的食物。”
夜裡，有人聽到了起身的聲音。
哪怕是一滴毒水，他們也會像沙漠迷途的旅人一樣將其舔舐得乾乾淨淨。
但是再然後，便沒有了聲息。
但是“小矮人”低着頭，他將頭低到了女孩的面前：“因爲我總是什麼都做不到，只能任由這個世界帶走一切，掠奪一切。”
而這個時候，他旁邊的布簾突然被拉開，露出了一個小女孩的臉龐。
她感覺到了自己的意識似乎被一縷光拉扯着，前往到了這片血色漩渦的最深處。
“他們說，我們都會變成那樣。”
在一排大樹之下。
站着的蛇人緊張兮兮地盯着水面，所有人都非常嚴肅和凝重。
她還會偷偷通過服用巫藥來維持自己的美麗，只不過從來不會告訴別人。
她注視着小女孩，嘴中呢喃着說道。
也因爲這樣，和“小矮人”眼中的那個娜紗變得更像了。
也有虛弱無比的人扶在牆壁上，目光看着那立在岸邊的樹。
女船醫張開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我們的神。”
如果不是必要的情況，他們更喜歡睡覺。
布里曼看着女船醫，淡然地和她聊着天，就好像往常一樣。
和另外一個樹人一樣。
在那裡，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二副“小矮人”也注意到了那動靜，他起身朝着門口的方向看去。
她張開嘴巴，看着對方激動地說道，她也是白金號的船員，也是布里曼的崇拜者和忠實擁躉。
過了一會，女孩又說。
船醫是一個總將自己打理得很乾淨的人，梳着高高的馬尾，穿着得體的衣服，哪怕是在大海的船上。
“當然，你可是白金號之花。”
“那不是我。”
“娜紗”將自己的毯子小心翼翼地蓋在了女船醫的身上，那是“小矮人”送給她的珍貴禮物，一張非常寬大的毯子。
過了一會，只聽見了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音。
私底下，甚至稱呼她爲白金號之花。
她只能再度沉入水中，回到了水底下。
“怎麼樣？”
熟悉他的人也點頭：“怎麼變得和個老頭子一樣。”
腥紅之海，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船醫笑了起來，此時此刻，她終於能夠開心地大笑了。
“該死，爲什麼不能直接死掉呢？”
她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大家口中雖然說着樹人的生命形態太可怕，不想要變成那個樣子，但是那只是在身體還能真正完好的時候，還沒有真正陷入絕望。
只是這樣看着那兩個人結伴，一同走向了那片月色下的腥紅。
那身影落入水中，便快速開始下沉。
“感謝您，偉大的布里曼船長。”
“樹！”
她的皮膚上浮現出若隱若現的鱗片紋路，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布里曼開口，喊出了兩個物種的名字。
“這樣每個看到我的人，也會像我之前一樣，讚美着我。”
除此之外始祖魚的許多特徵也都出現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她還沒有發現罷了。
“小矮人”突然想起了小時候。
他撲入腥紅之海，最終被徹底淹沒。
“小矮人”似乎想要說，不會這樣的。
再看過去，血色漩渦旁邊已經沒有了任何蹤影。
“你還好嗎？”
他們一點點，潛入了那腥紅之海的漩渦裡。
花是神明的象徵，這稱號已經是最高了。
但是起來之後，他卻又沒有了任何動作。
“我真的以爲這裡是神的國度的，是我們想要的……那種神國。”
那是一條魚的尾巴，而仔細去看女船醫，就發現她的臉頰上長出了像是鰓一樣的東西，一張一合。
“成功了嗎？”
而我們也並不抗拒，甚至甘之若飴。
“沒有辦法的。”
她一開口，但是卻只是單純地張着嘴巴。
正當所有人再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那樹人突然又睜開眼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大聲補充了一句。
慢慢地，就看見水中出現了一個半人半魚的存在。
在等待之中，他們終於看到之前女船醫沉下去的地方慢慢地出現了一下泡泡，還有輕微的漣漪。
原本看上去糾結在一起，像是樹瘤一樣的東西一點點動了起來，變成了一張臉。
船醫擡起頭，看向了布里曼：“真的嗎？”
這還只是表象。
聽着女船醫的話語，“小矮人”似乎也看不下去了。
“噗通。”
女船醫的境遇，還有人魚的出現，似乎就好像一個導火索一樣。
但是無論如何，他也無法想象自己變成一棵樹的模樣，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臟的躍動節奏。
她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夢魘一樣，瑟瑟發抖地說道。
說完，樹人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就連她自己，此刻也無比厭惡自己。
這個時候，他命人擡着女船醫來到了腥紅之海邊。
而此刻，她面容枯槁，散發着惡臭，身上到處都是腐敗腐爛的皮膚和惡瘡。
“蛇人。”
小女孩矮下身來趴在牀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看着女船醫的眼睛。
“怎麼辦？”
“你還活着。”
她向着布里曼的影子游去，慢慢地伸出了手。
“有動靜了。”
“噗咚！”
臉上長着眼睛，並且張開嘴巴說話了。
在這個世界的殘酷定理法則之下，不論是普通人的他，還是白金號二副的他，都顯得如此渺小。
蛇人用億萬年爬上了大地，掌控了光明下的世界。
“站遠一點，遠一點。”
“小矮人”這個時候聽到消息走了過來，將所有人驅散了開來。
“可惜，我連一棵樹都無法變成，只能死去。”
女孩問他：“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布里曼反問：“你相信我嗎？”
“多了一棵。”
一棵，心臟無法跳動的樹。
卻比之前作爲蛇人的時候更加灼痛。
“不要看着我。”
沒過一會，他就慢慢浮了上來。
“媽媽會庇佑着我們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是，布里曼大人告訴我的。”
“小矮人”看着女孩的眼睛，突然之間說了一句。
他好像也像現在這樣無力，只能看着娜紗一點點遠去，而什麼也做不到。
“是時候該放棄蛇人的身軀了。”
“瞭望手。”
“普通人，也可以獲得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資格。”
不知道是不是換成了另一個生命形態的原因，他的聲音雖然還是和以前非常相似，但是總感覺節奏要慢很多，情感也變得淡漠了許多。
“我會給你一個全新的樣貌，讓你好好地在這個世界存在下去。”
口中一言不發，但是卻久久矗立一動不動。
別說是別人想要捂鼻作嘔。
“白金號也沒有了，我們什麼都沒有了。”
“我們就是白金號，你也不會死，我們一直都會在。”
“不要看我，不要看着我。”
她的口音也有些怪異，媽媽兩個字聽上去有些拗口，再加上她那副憧憬和虔誠的模樣，就好像唸誦着哪位神靈的名字一樣。
——
這一天。
雖然聽不見，但是耳邊卻似乎傳來了水流席捲和撲通的聲音。
似乎就是說，在這條船上她就是船員們的女神。
“我的根鬚會從水中汲取能量，我的身體不畏懼太陽的灼燒。”
樹人眯着眼睛，一副困得不行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整個居住的洞穴立刻被一個尖銳的聲音吵醒了。
“小矮人”無法去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
有人指着女船醫的尾巴，不敢置信地大聲說道，似乎在說，女船醫變成了一條魚。
她回過頭，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們，最後一點點深入水中。
樹下，衆人看着樹人，擔心他突然又開口嚇所有人一跳，半天都是鴉雀無聲。
“這片腥紅之海會吞噬海中的生命體，轉化成血能供應我們，讓我們活着。”
“我當然還活着，只是這副模樣，再也不能抽伱給我做的捲菸了。”
他似乎有很多個理由去阻攔別人。
“沒有變化？”
“變成一棵樹，似乎也並不錯。”
布里曼也伸出手，握住了女船醫的手。
就好像他化爲血海的那天早晨一樣，只不過他此刻給予了回答。
簡易的牀榻之上，一直承受折磨的女船醫看上去已經不行了。
美麗又帶着一種妖異的色彩，那是一種蛇人從未見過的生命體。
布里曼抓住女船醫的手，高大的身影微微低下來，那雙眼睛裡充滿了智慧和溫暖。
也變成了一棵樹一樣。
她才發現自己的皮膚許多地方已經通紅，哪怕是在樹蔭之下。
和之前的女船醫一樣，他也變成了一條人魚。
“唉……”
女船醫嫣然一笑，閉上了眼睛。
“但是，我會給你們……我所有能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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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圍着，圍着讓人喘不過氣來不知道嗎？”
二人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們都知道即將發生些什麼。
“你就是……”
樹上，他看到了一張臉龐慢慢地動了起來，用一張略顯平靜和呆滯的臉看着他。
“這裡，真的是神國嗎？”
“他昨天就說過，寧願變成一棵樹也好過這樣賴活着。”
他同樣和女船醫一樣看着岸邊，對着岸上的人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什麼也呼喚不出聲來。
二者的器官結合在一起，出現了新的變化。
“對不起，娜紗。”
女船醫一瞬間熱淚盈眶，言語凝噎。
“不是會變成樹人嗎？”
眨眼間，腥紅之海里鼓起了一個又一個浪花。
“不過我要是變成樹人的話，我不要那張如同瘤子一樣的臉，想要換成花，就像彩虹樹那樣的花。”
“只有超凡者，才能夠變成樹人。”
他扔下了手上的道具武器，解開了斗篷，一點點地走向了血色漩渦深處。
光芒涌動，整個血色漩渦都劇烈地旋轉了起來。
他閉着眼睛，將自己不敢在人前展露的軟弱完全展現在了對方面前：“爲什麼來到這裡，這個世界還是這樣殘酷，我們尋找的神國，究竟在什麼地方？”
清晨太陽下，在血色漩渦的邊緣豎立起了第二棵樹，所有人都大概能夠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
然後再怎麼喊，他也不願意多說些什麼了。
而最後，還是二副“小矮人”先開口了，其問這棵新樹人。
這一聲，嚇了所有人一跳。
她沒有看其他人，而是微微起身直直地看着桌面上的鏡子。
如此靈動，就好像火焰在燃燒。
“希望你們太古時代的祖先們，能夠依舊庇護着你，讓你可以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瞭望手不見了，他肚子裡面長了蟲，然而我們沒有藥治。”
他立刻帶領着衆人舉起一張帆布，來到了樹下。
足以將女船醫整個裹住，甚至蓋住她的面龐。
但是看了一眼之後，她立刻迅速的躺了下去，蜷縮成一團，不敢再去看那鏡子。
她旋轉着，一點點睜開了眼睛，立刻認出了對方。
她非常受船員們的歡迎，所有人都喜歡圍繞着她。
布里曼搖了搖頭，告訴女船醫。
就好像在壓抑的黑暗之中，總算是看到了一抹光。
蛇人好像出現了進化，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去，又似乎是在退化一般，其在慢慢地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那個剛剛變成了樹人的瞭望手突然動了起來。
“喂！”
他就這樣一點點爬過地面，最後來到了那血色漩渦水岸。
“不，一切都還在。”
“小矮人”當然明白他們要做些什麼，他立刻想要下牀，似乎想要去攔住他們。
“那些大樹都不喜歡和我說話，他們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以前他們很喜歡和我開玩笑的，還會送東西給我。”
那魚鰓讓她可以在水中呼吸，也同時替代和擠壓了她原本作爲蛇人應該擁有的部分器官，讓她再也無法發聲。
“我還沒有辦法死去，我會變成一條魚，變成一隻蟲子，或者變成什麼噁心至極的東西。”
而跟在他身後的“娜紗”看到了女船醫的眼淚，表情似乎一瞬間也變得非常傷心。
“樹人也不錯，可以在陽光下活着，不用擔心食物，不用擔心大多數疾病。”
“去看看。”
流動的水面上，藉着月光他可以隱隱看到自己那深深凹陷的臉。
讓所有人都有了選擇，也讓人沒有了選擇。
一切，不言而喻。
“啊，彩虹樹之花，實在是太美了。”
隨後，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之中，就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女船醫浮了出來。
又過去了一天。
“太嚴重了。”
這個時候。
“每天什麼也不用做，也不用去想，只要站在那裡，優哉遊哉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血色漩渦旁邊，再度多出了一棵樹。
“布里曼船長，你能夠聽到我的聲音嗎？”
他擡起頭。
映着紅光，猶如幽魂骷髏。
二副“小矮人”也站在人羣之中，眺望着那棵樹。
如果蛇人是一個陸地物種，那麼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水生物種。
而這個時候，有人披着斗篷裹得嚴嚴實實地過來，告訴了二副“小矮人”。
不過在岸上的人看來，他那模樣就好像在呼喚着他們一同前往腥紅之海中。
“樹人是特殊的超凡種，也只有超凡的白金樹，才能夠在灼燒生命的太陽下活下來。”
“他們也要去變成大樹嗎？”
“你不能夠再爬上地面，但是卻能夠在水下自由自在地活着。”
女船醫看着完全裹住自己的毯子，眼中露出了感激的情緒看着女孩。
“小矮人”趴在岸邊，看着水中。
她想要徹底浮出水面，但是那陽光照射在她那一塊暴露出來的異化皮膚上。
她也看到了剛剛的畫面，有些擔心地說道。
布里曼駕馭着三葉之種的力量，然後一句一句的說道。
瞬間，她看着自己的自己的頭髮，眼角流淌下了眼淚。
衆人很疑惑，這不是他們眼中的瞭望手：“我記得，他不是一個說自己不需要睡覺，精力旺盛得和機器一樣的傢伙嗎？”
他這一瞬間，終於說出了內心隱藏很久的話語。
“您就是我們的船長，我們的救贖。”
“魚~”
雖然，它現在還遠遠稱不上是海。
“我或許給不了你們全部，或許無法給予你們所有想要的。”
她乾枯的雙手捧着自己的臉，卻不小心拽下來了一大把頭髮。
而她作爲一個普通人，也無法像權能者一樣和別人進行心靈溝通。
“布里曼大人。”
“您變成了一片血海，而我也要死了。”
岸邊出現了大量的樹人，海中一條條尾巴和矯健的人魚舞動着，奔向深水。
有人選擇了變成了樹人，這樣可以活在太陽底下，可以呼吸着外面的空氣。
有人變成了人魚，從此不能說話，只能夠棲息在那幽暗的水底。
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