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3 螳螂

那些事情,只有蕭顯宏他們清楚。品書網()

而能夠這麼害他的,只有蕭顯宏他們。

柳弛抓着柳徵的手說道:“二弟,你要信我,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是大皇子他們害我。”

“我從來沒有給太許那邊寫過任何東西,那些信函都是僞造的,你告訴父親,大皇子他們想要拿我當替死鬼,太許的事情都是他們做的,父親一定有辦法救我的,他一定有辦法的…”

柳徵沉凝着眼看着柳徵沒有說話,而柳徵在他的目光下臉色逐漸煞白。

他和柳徵是親兄弟,怎會看不明白他眼的意思。

柳弛嘴裡的話慢慢的停了下來,半晌後才面無血色的對着他低聲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柳徵低聲道:“對不起,大哥。”

柳弛身形一晃,原本抓着柳徵的手鬆了開來。

“我和父親已經想盡了所有的辦法,可是太許那邊知情的人早死了個乾淨,京馮蘄州那邊緊咬着不放,大理寺這邊又罪證確鑿,我們算傾盡柳家之力,也難以保你出來。”

“如今陛下有意借你之事懲處柳家,大皇子又對我們翻臉無情,怕是這次別說是你,連我和父親也難以自保。”

柳徵的話音落下之後,柳弛神色衰敗的望着他,啞着嗓音說道:“那你今天來做什麼?”

柳徵看着他動了動嘴脣,卻像是難堪至極似得撇過了頭。

柳弛看着他緊握着的拳頭和欲言又止的模樣,低聲道:“是不是父親有什麼交代?”他語畢見到柳徵神色瞬變,整個人繃緊了緊張至極的樣子,心有了猜測,口苦澀的緩緩道:“父親他是想讓我認罪,好保柳家?”

“大哥…”

柳徵猛的擡頭,隨即又低下頭去。

柳弛知道他猜對了,他心裡密密麻麻的泛起疼意,看着閉口不言的柳徵說道:“所以父親是想舍了我?”

柳徵頭垂得更低,一聲不吭。

柳弛低笑起來,其實他早該猜到的,以柳相成的心思,他當初能夠將柳申趕出府去,如今爲了柳家捨棄了他又有什麼怪的?

他心告訴自己,柳家畢竟不是一人之所,那柳氏一族揹負着多少人的命運,換做是他在無能爲力明知道不可救助之時,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可是想着柳相成這麼捨棄了他,他心底卻還像是被刀子割着一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柳弛沙啞着聲音問道:“父親還說了什麼?”

柳徵低聲道:“父親說,眼下想要保你出來根本不可能,朝不少人都盯着此事,我們一旦有所異動,便會將整個柳家都牽扯進來。大理寺開審在即,父親讓我告訴你,讓你到時候先行認罪,他已經安排好了後續的事情,等到案子定性之後,他會想辦法救你出來,到時送你出京回柳城。”

柳弛聞言閉口不語。

柳徵看着他:“大哥,是我無能,幫不了你…”

柳弛面對着他微紅的眼,緩緩嚥下了嘴邊的苦澀,低聲道:“怪不得你。”

當初是他,太過冒進纔會着了大皇子他們的道,也是他太不小心纔會被人拿到把柄。

如今柳家當家的是柳相成不是柳徵,連父親都無能爲力的事情,柳徵又能如何。

他擡頭低聲道:“你回去告訴父親,我知道怎麼做了,定不會牽連柳家。”

“大哥…”

“二弟,替我照顧好你嫂子和侄兒侄女。”

柳徵眼紅了一片,半晌後才哽咽道:“我知道,我一定會護他們周全。”

柳弛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便轉過身說道:“回去吧,這裡不是你久留之地。”

柳徵動了動嘴脣低低叫了聲“大哥”,可是柳弛卻沒有回頭,他緊緊握拳半晌,才抹了抹眼睛轉身離開。

等到身後牢門重新被關,而柳徵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之後,柳弛這才捂住了臉肩膀微抖。

他知道,此次之後,他算保住了性命,這輩子的前程仕途也全完了。

回去柳城,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柳徵從裡面出來後,看到了站在門前的蔡。

蔡見到他出來後問道:“怎麼這麼快?”

“該說的都說了,直接出來了,免得讓蔡大人爲難。”柳徵開口。

蔡聞言低聲道:“柳侍郎那邊都說清楚了嗎,老師那邊的交代可都跟他說明白了?”

柳徵點點頭:“說清楚了。”

蔡鬆口氣道:“清楚好,省的柳侍郎不知道情況被人鑽了漏子。”說完他看了眼天色道:“既然已經說清楚了,柳大人也快些回去吧,接你的馬車在後門,我送你出去,省的被人瞧見了。”

“好。”

蔡帶着柳徵直接繞過了監牢的地方,到了府衙後門,那裡早已經有馬車在夜色候着。

柳徵快速了馬車,掀開車簾說道:“今夜的事情多謝蔡大人了。”

“不必言謝,回去後替我跟老師問好。”

柳徵點點頭,放下車簾之後,對着趕車之人低聲道:“走吧。”

那人便直接扯了下繮繩,趕着馬車快速沒入了街尾的黑暗之。

蔡在後門處站了片刻,見四周無人後這才關了門,轉身便朝着前衙而去。

路過監牢的地方時,蔡突然想起了那幾個獄卒,他們雖然收了好處也受了威脅,可難保之後不會說漏了嘴,眼下柳徵已經離開,他倒是可以再過去敲打他們一翻,而且多允諾些好處,說不定以後還有用到他們的時候。

蔡腳下一轉便朝着監牢那邊走去,卻不想還沒走過去時,原本監牢外面的空地卻是突然亮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光亮晃得蔡眼前一花,他伸手捂着眼,聽到周圍一陣腳步聲朝着這邊涌了過來,而等他放下手朝着四周看過去時,見着一羣人直接將他圍攏了起來。

蔡臉色一變,驚聲道:“你們是什麼人?!”

“自然是來抓你的人。”

鄔榮慢噔噔的從人羣走了出來,見蔡因爲看到他時強忍着的驚慌之色,微側着頭開口道:“蔡少卿,眼下子時已過,不知你這般辛勞連夜帶着人來走訪大理寺監牢,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