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在裡面認識了張奔以後,等倆人都出來了,李寧給張奔打過幾次電話,非要請張奔吃頓飯,以表示謝意。
因爲李寧剛進去的時候,由於性格原因,管鋪的犯人使喚不動他,所以打過他兩回,而張奔看見李寧歲數那麼小,長的也不煩人,而且話還不多,就挺喜歡他的,然後就跟管鋪的犯人過了句話,從此李寧再就沒捱過揍,所以,他在心裡很感激張奔。
但張奔出來以後,一天天也挺忙,李寧找他出去吃飯,他有的時候也的確沒時間,更何況李寧比他小了六七歲,倆人不算是同齡人,而且圈子也不是一個圈子,所以,張奔覺得他和李寧沒啥聊的。
不過,李寧從小受過的恩惠有限,所以很看重,那些曾經或有意,或無意中幫過他的人,張奔前幾次沒出來,他就一直打電話,最後,張奔沒辦法,就抽空和他吃了個飯。
這頓飯是李寧出獄以後,把家裡的廢鐵賣了,湊了八十六塊錢,請張奔在小飯店吃的,這個數字,張奔在以後的日子裡,一直沒忘過,倒是李寧不怎麼記得了。
倆人吃飯聊天的時候,張奔發現李寧雖然年紀不大,但卻很成熟,說話嘮嗑得體,基本沒有廢話,一點也不幼稚,看着相當穩當,如果拿他跟何仔仔一比,何仔仔整個一個幼兒園沒畢業的娃娃,二十來年都不知道咋活過來的。
喝了一頓酒,二人也把話聊開了,張奔有點八卦,不停的刨問着李寧的情況,剛開始他不說,後來喝多了,就把自己身上的這些事兒說了。
張奔看着李寧,還挺心酸,順口說了一句:“不行,你來我這兒上班吧,我把你安排到海洋,你就切個水果,一月兩千,行不行。”
“……謝謝。”
李寧愣了半天,認真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李寧進了海洋,不過張奔很少過去,再加上手裡一直有事兒,就沒怎麼跟李寧聯繫,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就是隨手替海洋招了個人,而李寧卻一直心裡感激着他,直到這次辦薛玉,他突然露頭,還讓張奔驚愕了好長時間。
……
聽完這個故事,我和老仙也挺唏噓。
“……如果,這事兒過去了,你跟海哥打個招呼,讓他給李寧加點工資,跟內保經理一個數。”我想了一下,快速說道。
“那職位呢。”張奔問道。
“還幹現在這活唄。”我隨口回了一句。
“還切水果啊,,,給他安排個別的工作唄,比如內保,服務經理啥的。”張奔挺意外的衝我說道。
“問題是,他那個脾氣,你敢讓他幹麼,,一句話不對付,再他媽捅兩個,你擦屁股啊。”我斜眼問道。
“呵呵,也是。”
張奔一笑。
“他晚上上班,白天你帶帶他,起碼得會點啥啊。”
我緩緩說道。
“行,我明白了。”
張奔點了點頭。
“你那邊整的咋樣了。”
我扭頭衝老仙問道。
“……勁兒已經使了,估計小耳這時候應該收到信了。”
老仙淡淡的說道。
“好。”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
……
小耳趕到醫院的時候,薛玉已經被擡出了急診室,後背一刀,幹在腰上了,傷了脊骨,喉結下面的鎖骨上,也捱了一刀,但不致命。
但由於醫院路程較遠,薛玉被送到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休克了,現在人已經醒了。
“沒事兒吧。”
小耳低頭皺眉問道。
“……他想殺我。”
這是薛玉開口的第一句話。
“……誰想殺你,。”
小耳不解的問道。
“小耳,聽我的,咱別跟向南幹了。”
這是薛玉說的第二句話。
小耳看着薛玉,徹底無語。
“嘀鈴鈴。”
就在此刻,小耳手機響起。
“喂。”
小耳接起了電話。
“你電話咋打不通呢。”
建築公司的副總,聲音急促的說道。
“薛玉出了點事兒,我過來看看,剛纔沒聽見,咋了。”小耳皺眉問道。
“咱讓人起訴了,法院下午就給我打電話了,。”
“什麼玩應。”小耳愣了幾秒,徹底懵圈的問道。
……
一個小時以後,小耳趕回公司,跟副總經理碰了面。
“對方,已經申請起訴,但流程還沒走下來,法院有我同學,他提前告訴我的,這幾天傳票就得下來。”
副總經理沒有廢話的說道。
“對方,對方是誰啊。”
小耳瞪着眼睛問道。
“紅星建材。”
副總經理快速說道。
“他因爲啥告咱們啊。”
小耳非常不解的問道。
“就是前兩個工程,咱們欠了他們點材料錢,,但我之前已經跟他們老闆打過招呼了,他也同意讓咱們緩一段再還,這也不知道咋的了,突然就給咱們起訴了。”
副總經理也很迷茫的說道。
“……你接到信兒以後,聯繫上他們老闆了麼。”
小耳快速問道。
“打電話了,但他家裡人說他去桂林度假了,電話關機,聯繫不上了。”
“操。”
小耳輕罵了一句,摸着腦袋,眉頭擰個疙瘩,在思索着。
“對了,對方的起訴材料裡,寫了申請訴訟保全,估計,咱們公司流水要被監視和凍結了。”副總經理補充了一句。
“什麼,,他憑啥申請訴訟保全。”
小耳猛然回頭,變聲的問道。
“人家說了,對咱公司還款能力質疑,這是他們的權利。”
副總經理解釋道。
“我知道咋回事兒了。”
小耳突然悟了。
“咋回事兒。”
“向南,這是要拖住我的資金。”
小耳噗咚一聲坐在了椅子上。
“可這沒用啊,,咱還他錢就完了唄。”
副總經理說道。
“已經起訴了,還錢就要有流程,,更何況,咱現在手裡本身就緊張,錢給他了,咱在新華村的項目上,也就沒有競爭力了,法院庭下調節,不扯個三四個月,不帶玩的,人家向南要的就是這三四個月,明白了麼。”
小耳目光呆愣的說道。
“那咋整啊。”
“出去吧。”
小耳擺了擺手,示意經理離開,隨後自己坐在椅子上,將臉深深的埋在了手掌中,內心升起一種無力感。
表面上,我們兩夥實力接近,他開一百多萬的車,我也開一百多萬的車。
但來回試了兩回合,小耳忽然發現,自己的人際關係,資金,包括團伙戰鬥力,他都很難佔到便宜。
遠洋率先負傷,薛玉被李寧兩刀捅破了膽,五百多萬打了水漂,這次公司資金又被鎖住,他現在已經疲於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