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幾位？有預約嗎？”
顧晨和盧薇薇還沒從舞池的場景中反應過來，一名年輕帥氣的男服務生，已經來到二人跟前。
“兩位。”盧薇薇說。
男服務生立馬讓出一個身位，指着一處卡座道：“坐這裡行嗎？”
“行。”盧薇薇默默點頭，和顧晨手挽手，跟在男服務生後頭。
安排好座位之後，男服務生立馬將餐本打開道：“請問要喝點什麼？”
“呃，我們在等朋友，稍等一下好嗎？”盧薇薇說。
男服務生猶豫了一下，還是默默點頭：“好的，有什麼需要請跟我說一聲。”
“可以。”顧晨也是點頭附和。
待男服務生離開之後，盧薇薇這才靠近顧晨，小聲提醒：“這個莉莉該不會是在這裡上班吧？”
“你應該把‘該不會’去掉，依我看，這個莉莉的確是在這裡上班。”顧晨隨便指了幾名妙齡女子，提醒着說：
“你看她們的穿着打扮，還有妝容，甚至是胸前的紋身都是如出一轍。”
“嘖！”一聽顧晨連這些妙齡女子胸前的紋身都看得如此仔細，盧薇薇頓時黛眉微蹙，小拳頭錘了顧晨胸口一下：“顧師弟，你往哪看呢？”
顧晨目光一呆：“我……”
“算了，你肯定不是故意的。”盧薇薇見顧晨一臉委屈，也不再計較，反而替顧晨說話道：
“這些女人穿的都是這種深V領的裙子，胸前的紋身還那麼明顯，被你發現也沒什麼，畢竟還是比較明顯的。”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就拿那個莉莉來說，之前在醫院病房的時候，我也發現她胸前紋了一朵玫瑰。”
“而我們剛纔進來的時候，路過身邊的那些女人，胸前也都紋有玫瑰，感覺這是她們這裡上班的標配似的。”
“可能吧。”顧晨也說不準。
只是通過舞池行走的女子情況，判斷出莉莉或許跟她們都是一起的。
隨着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年輕男女開始到來。
顧晨和盧薇薇的卡座周圍，很快被許多年輕男女包圍起來。
大家開始跟着舞臺上的音樂節奏揮舞手臂，似乎沉浸在這種喧鬧的氣氛當中。
而顧晨則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莉莉的蹤跡，目光始終在打量着四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舞臺上突然出現一隊身材姣好的兔女郎，所有兔女郎站成一排，開始跟着DJ的節奏，不停的跳起熱舞。
而舞臺下方的顧客，則跟隨着音樂開始一起舞動。
顧晨通過大師級觀察力，還是一眼發現，4名兔女郎中，站在最左側的女子，正是之前大家在醫院遇見的莉莉。
拍拍盧薇薇肩膀，顧晨指向舞臺最左側提醒說：“盧師姐，看最左邊那個。”
“是她，是莉莉。”盧薇薇根據顧晨的指引，也很快發現了莉莉的蹤跡。
此時此刻，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這個女人果然是在這裡上班的，怎麼可能是從魔都來的？看來我們都被這個張溫凱給騙了。”
“張溫凱有重大嫌疑。”顧晨思考片刻，見一名年輕的男服務生，剛好端着空盤從人羣中過來。
顧晨立馬對他招了招手。
男服務生見狀，加快步伐走了過來：“先生，請問需要點什麼？”
“舞臺上最左邊那個兔女郎，是不是叫莉莉？”顧晨問。
男服務生扭頭望去，仔細觀察了幾秒，這纔回頭說道：“沒錯，她叫許文莉，是我們這邊的工作人員，兼職公關。”
頓了頓，男服務生又問：“請問先生是需要什麼服務嗎？”
“咳咳。”感覺男服務生有些無視自己的存在，盧薇薇頓時乾咳兩聲，繼續追問：
“她既然是公關，那她有哪些服務？”
“這個……”男服務生撓撓後腦，但還是主動解釋：“這個許文莉，平時在我們酒吧氣氛組擔任領舞，工作之外兼職公關。”
“就是但凡客人需要業務方面的協助，畢竟談業務陪酒啊，商務出行助理啊之類的，這種活，只要給錢，她都接。”
“那就是說，她一直都在你們這裡上班對嗎？”顧晨問。
男服務生默默點頭：“開業之前她在隔壁的那家夜場上班，我們這邊開業之後，老闆從隔壁重金把她挖過來，就一直在我們這裡上班了。”
“好的謝謝。”顧晨默默點頭，總算也搞清了莉莉的來龍去脈。
合着這只是張溫凱從夜場請來的女公關，壓根也不是自己在魔都相戀7年的女友。
可兩人一見面就旁若無人的接吻，感覺這開放程度，哪裡像是剛認識的樣子？
很顯然，張溫凱跟這個莉莉，算是老交情，或許還是老顧客。
想到這些，顧晨不由疑惑起來。
就想着看看王警官那邊，有沒有調查出什麼蛛絲馬跡。
至少如果調查出張溫凱曾經在昨晚離開過醫院病房，前往王寶成跟何軍死亡的案發地點，那就說明，他跟這起割喉事件脫不了關係。
“先生，先生。”見顧晨依舊沒有點單，坐在那兒若有所思。
男服務生再次提醒：“請問需要點什麼？你們兩個已經坐在這裡很久了，我們這裡是有最低消費的。”
感覺也沒必要跟男服務生繞彎子，顧晨直接將自己的警察證掏出，亮在男服務生面前道：
“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待會等那個許文莉演出結束後，讓她來我這裡一下。”
“警……警察？”一瞧是自己惹不起的主，年輕男服務生頓時啞口無言。
盧薇薇則繼續提醒：“我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哦，聽……聽見了，就是等許文莉跳完舞之後，讓她來你們這裡一趟對不？”男服務生結巴着說。
盧薇薇默默點頭：“沒錯。”
“好吧，那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安排。”見警察坐在當場，男服務生也不敢懈怠，直接端着空盤離開了。
而此時此刻，舞臺的氣氛也逐漸進入到高潮階段。
許多卡座上的中年油膩大叔們，甚至還有不少白髮老頭，都被妙齡少女們拉上舞臺，在各種聚光燈的照耀下，一起跟隨着音樂節奏舞動起來。
然而此時舞臺上的兔女郎們，也正好退場，到場下休息。
而莉莉則被剛纔那名男服務生攔住，跟她溝通一番後，直接將其帶到顧晨面前的卡座前。
“警察同志，你要找的人我給你帶來了。”由於現場音樂實在太大，男服務生也只能貼在顧晨耳邊，扯開嗓門大聲說道。
而站在男服務生後頭，一身兔女郎裝扮的莉莉發現是顧晨和盧薇薇後，剛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
可仔細回想了兩秒之後，整個人也是不由一愣，轉身就要逃跑的意思。
可就在此時，盧薇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許文莉兔女郎裝扮的兔尾巴，將其揪回到自己身邊。
“你跑什麼？”
“警……警察同志，我……我不認識你們。”許文莉被逮，也是右手擋住臉頰，一臉緊張兮兮。
盧薇薇則是氣笑道：“你不認識我們？那我幫你回憶回憶，就在不久前，在醫院的病房內，你還當着我們的面，跟張溫凱接吻來着，你就不記得了？”
“啊？什……什麼張溫凱啊？我不認識張溫凱，我想你們認錯人了，哎呦……”
這邊許文莉話音未落，戴在頭上的兔耳朵就被盧薇薇揪了下來。
此時的許文莉慌的一批，趕緊用雙手捂住臉頰，低着腦袋瑟瑟發抖。
盧薇薇則是冷冷一笑：“我說許文莉，不要以爲換裝成兔女郎，我們就不認識你了，我們可是一直從醫院跟到這裡來的，怎麼樣？出去聊聊？”
許文莉聞言，瞥了眼身邊的男服務生。
男服務生則是一臉無辜，攤手說道：“這我也不知道警察同志找你幹什麼？你要不就跟警察同志出去聊聊，不要在這裡影響到客人。”
“好吧。”感覺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沒了，許文莉嘆息一聲，只能默默點頭。
隨後，許文莉在顧晨和盧薇薇的左右包抄下，一起來到了舞池外圍。
走出舞池大門，幾人又來到一處拐角位置。
顧晨則找到一個消防通道，於是將許文莉帶了過去。
盧薇薇掏出執法記錄儀，現場錄像。
而顧晨則是掏出筆錄本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叫許文莉。”許文莉低着腦袋，不敢擡頭。
“身份證號碼報一下。”顧晨說。
許文莉無奈，只能老實交代：“身份證號碼是……”
完成操作之後，顧晨繼續追問：“你跟張溫凱什麼關係？”
“我……我跟他沒什麼關係啊？”
“老實交代。”見許文莉又在這裡打啞謎，盧薇薇也是陰陽怪氣的提醒說。
許文莉有點害怕盧薇薇，只能老實交代：“他……他來過幾次酒吧，是和朋友一起，我給他們陪了幾次酒，就這麼認識了。”
“後來，張溫凱又私下幾次單獨來這，也是我陪的酒，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那你又怎麼變成他在魔都的女友了？”顧晨將這一切記錄在案後，又問。
許文莉有些尷尬，也是沒好氣道：“這我也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張溫凱要這麼做？反正他給我錢，說讓我假裝他在魔都的女友，來醫院看望他一下。”
“然後還要求我說見面要熱情，所以我都是按照他的意思，見面熱情，還甚至跟他接吻，這足夠熱情了吧？”
“噗！”聽着許文莉在這倒苦水，盧薇薇也是忍不住憋笑。
她不知道，恰巧就是因爲這個吻，反而暴露了許文莉自己並不是張溫凱在魔都相戀7年女友的身份。
努力平復下心情後，盧薇薇也是繼續問她：“所以這一切都是張溫凱讓你這麼做的？”
“對呀，他給我錢，讓我這麼做，我有錢不賺，我傻呀？”
“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但這不關我的事，我是兼職做公關的，什麼樣的客人都遇見過，各種稀奇古怪的要求。”
“所以張溫凱還算是好的，只要我去醫院看望他，還假裝一下他女友就行，完事我拿錢走人，這錢賺得也輕巧。”
“好吧。”見許文莉還算老實交代，顧晨將這一切記錄在案後，也是將筆錄本遞過去說：“往這籤個字。”
“好，是這裡嗎？”許文莉說。
盧薇薇眸子一瞪，許文莉瞬間又不敢多說什麼，趕緊按照要求，老老實實的簽上名字。
……
……
走出金色海岸酒吧大門，天色已晚。
路邊各種霓虹燈閃爍，讓整條街道顯得格外熱鬧。
“快點啊，再不快點又沒位置。”
就在盧薇薇和顧晨準備打車回去的時候，一名中年女子提醒着自己的閨蜜，似乎也在趕時間。
中年女子的閨蜜提着購買的大包小包，也是不耐煩道：“快點快點，你就不知道幫我提下東西？”
“我不讓你快點，那家飯店就沒位置了，那飯店規矩可多了，我可不想排隊等。”中年女子也是沒好氣道。
可就在此時，盧薇薇的肚子也不爭氣，直接開始咕咕亂叫。
摸着餓慘的肚子，盧薇薇也是一臉好奇，主動上前詢問道：“你們剛纔說的那家飯店好吃嗎？什麼飯店這麼火爆？”
中年女子上下打量着盧薇薇，也是客氣說道：“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飯店，是一家開在城中村裡的一個隱秘小院，老闆是個網紅大佬。”
“他在那裡做了個小院，開門營業，做一些自己的拿手好菜。”
這邊中年女子話音剛落，那邊提着大包小包的中年女子，也趕緊附和着說：
“人家店裡的院子，一共就6張桌子，而且每桌一次只接待4名顧客，不接待小孩，而且每桌只上三道菜，打飯還得自己來。”
“還有這種事情？”一聽這兩女子說辭，作爲吃貨的盧薇薇瞬間好奇心爆棚，忙問道：
“這家店開在哪裡？我對這一帶的美食還算熟悉，怎麼就沒聽說過？”
中年女子咧嘴一笑：“這家店剛開一週左右時間吧，地址就在杏花村，反正開車去那，通過招牌指示，可以找到那家店。”
“不說了，我們得趕緊過去，畢竟現在預約也沒用，最近火爆的不行，吃飯都得排隊等。”
話音落下，兩名中年女子將大包小包丟進車內，這才趕緊驅車離開。
而此時的盧薇薇卻有了一個新想法，趕緊拉着顧晨道：“顧師弟，反正老王和小袁那邊還沒消息，我們不如先去那家飯店吃頓晚飯，你說呢？”
“也行吧，可是盧師姐，你剛纔沒聽說嗎？吃飯要排隊，而且規矩還挺多。”
“我當然聽見了，但是規矩多，說明人家實力擺在那裡，到底好不好吃，我們去嘗一嘗就知道了。”
感覺讓自己碰上這種飯店，怎麼着也得過去嚐嚐鮮。
顧晨無奈，只能點頭答應：“那行吧，我們打輛車過去。”
“嗯。”見顧晨同意，盧薇薇狠狠點頭。
……
……
杏花村位於江南市芙蓉區的邊緣地區，周圍的商圈房產挺多，大多都是新建樓盤。
而杏花村等幾個城中村，就交錯分佈在這些樓盤的中心地帶。
當顧晨和盧薇薇驅車趕到杏花村路口時，的確發現了寫有“隱秘小院”的招牌。
下車之後，盧薇薇敲了敲招牌，也是噗嗤一下笑出聲道：“這老闆可真逗，手寫？難道就不能花錢做塊像樣的招牌嗎？”
“我倒覺得，這樣挺有個性的。”顧晨對手寫招牌，還是有着自己的見解。
盧薇薇則是默默點頭，也是無所謂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好吃的飯店，就應該具有自己的特色，這條街我以前跟閨蜜們經常逛，但是也沒發現有這種小巷子。”
“那看來今天是走運了。”顧晨已經聽見了盧薇薇的肚子又在罷工，於是趕緊提醒說：“我們過去看看。”
“嗯。”盧薇薇默默點頭，一把勾住顧晨的胳膊，兩人並排往小巷走去。
穿過城中村外圍的建築，越往裡走，建築就顯得越加老舊。
就當二人即將走到前方一處空地位置時，便聽見不少喧鬧，拐彎一瞧，一片城中村空地的中央位置，被人用籬笆圍成一圈。
院落中，6張復古八仙桌擺在其中，每張八仙桌坐四名顧客。
而不僅如此，外頭還有不少人正在拍照打卡，顯得十分熱鬧。
顧晨仔細觀察了一下，被籬笆圍成的小院中間，有手工搭建的茅草屋，還有一口原生態水井。
周圍的裝飾，各種復古農家小院的氣息。
就連石臺階，似乎都是現鋪上去，顯得整個小院充滿着隱秘氣息。
院落門口則是大紅燈籠高高掛，書寫的書法文字讓人耳目一新。
這裡是純天然露天院子，而廚師做飯的地方，則是與院落一路之隔的農家老屋。
“盧師姐，我看還是算了吧，這要等到吃飯，估計還得一個多鐘頭不止。”
見門口已經排滿了打卡的顧客，似乎還沒排上號的樣子，顧晨頓時打起退堂鼓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