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人羣安靜下來,許多女子臉上都閃過不快的神色,還有人“切!神們兇器了不起麼!”,但叨擾養傷是個罪名,誰也不敢在兩極殿這裡衝突鬧事。
一羣女子心不甘情不願的散了,臨走前還有許多人跟恆毅招呼,後面那些本來沒擠進來的人裡,還跑進來幾個急匆匆的對恆毅說“恆毅師弟,我叫……,下次可要記得我喔!”,然後在湖白潔能殺人的怒目圓瞪中又快跑了出去。
不一會,人都走了,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
恆毅見湖白潔面色冷沉,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半晌,茫然摸了摸頭髮。“白潔你還生氣呢?都走了啊。”
“我看你挺享受的呢,我不說話你就準備繼續一直欣賞羣花的美豔呢是吧?”
“我懵了,不知道回答誰的問題好,一個都不認識……”恆毅苦惱的模樣落在湖白潔眼裡,她不禁轉怒爲喜,噗哧失笑道“算了!早知道你傻乎乎的,別以爲她們是什麼好東西,剛纔還都衝許問峰來呢,突然就盯上你!”
“沒發現有惡意啊……我覺得無由來說人不是好東西不好……”
湖白潔氣的哭笑不得,想到恆毅那較真的性子,還有完全不解風情的天真,自知跟他較氣是自討苦吃,只得忙道“好了好了,我錯了!許問峰怎麼提醒你的呢?”
恆毅想起許問峰說過男人說話的方式,忙點頭道“一時忘了,以後一定記住!”剛答應,恆毅又琢磨着一時半刻不容易改變,輕聲道“我覺得還需要時間適應。”
湖白潔側轉身體,頭枕着胳膊,靜靜注視着恆毅。一時間心裡情緒百般,當初修行考校時她就被恆毅擂臺上的表現而吸引,所以主動攬下差事,後來發現恆毅爲人另類的像個怪物,完全無法理解又覺得討厭,如今卻突然覺得恆毅奇怪的性格也是可愛有趣的了。
來了巔峰派後恆毅還是如此耀眼,一夜之間已經名揚巔峰派八象山,雖然被人稱呼爲狂天才名不副實,她太清楚恆毅的性格根本不是狂妄囂張,而是較真認怪理。
“怎麼?還不舒服麼?”湖白潔自顧胡思亂想,恆毅見她一直注視着自己也不說話,眼神也怪怪的,還以爲她身體仍然不舒服。
“……不是。”湖白潔無言暗歎,恆毅就是個呆子,她這麼看着他反而被當作還不舒服的求助,她還能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呢……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懂啊——’
如果換做過去,她會恨不得衝過去揍他一頓。
如今除了無奈嘆氣,已經沒有那種抓狂的衝動了。她不知道是習慣了呢,還是被氣的太多已經麻木了呢?
正這時,兩極殿的長老推門進來,分別拿了兩人脈息,知道已經恢復許多,便衝恆毅道“這件事情我已經跟北象山長老談過了,不必放在心上。”
恆毅聽了眼睛一亮,忙起身道“多謝長老主持公道,弟子想知道北象山長老是不是答應將來處事不再如此不公了?”
“不錯。你也要理解北象山長老,當時他的弟子人多,他又沒有目睹經過,拿什麼替你做主?再說他看見自己弟子被你打傷很多,難免生氣嘛!”
“弟子以爲事情分明,我們只有兩個,怎能是主動挑釁動手打人呢?”恆毅覺得說不過去,完全不懂順臺階下的處事原則。
“換了別人是這麼說,但這事情傳開出去,別的弟子恐怕都會難以分辨真假啊!你初來乍到幾個人瞭解你性情爲人?只聽說你在湖海派主動要求以寡敵衆還勝的容易,你說是不是?”兩極殿長老此來顯然有所準備,見恆毅沉默的思索模樣,意識到這話有效,又加一劑。“事實上又是你真的一個人打贏了幾十個,讓人怎麼想?不說傷人,就是被你打壞的那些法器價值就聞者痛心吶!”
恆毅不由自責,但當時施展紛飛亂斬根本顧不得許多,那種速度控制不取人性命已經是極限,哪裡還能迴避破壞法器,也是沒想到自己的靈魂一體法器的護腕化出的光刀破壞力那麼驚人。“長老說的有理。”
兩極殿長老微微點頭,從懷裡取出一包丹藥塞恆毅手裡。“北象山長老也罰了那些挑事的人了,這些算作對你們的補償,此事就過去了,不要再提。”
“補償不用,北象山長老既然答應將來處事會公道對待,那就夠了。”恆毅連忙抱拳推辭,兩極殿長老暗覺哭笑不得,臉上不動聲色的道“多少是一點心意,也是希望你們儘快恢復,你如果推辭別人還以爲你小氣懷恨在心了!”
“改日弟子去北象山謝過贈藥好意。”恆毅這才接受,又覺得事情說開,應該當面道謝。
兩極殿長老聽了心裡一跳,嘴上忙道“就別去北象山了,讓別人知道還會說北象山長老偏幫別山弟子,心領了就行。”
“是,弟子遵命。”恆毅覺得這事情不需要怕人知道,但聽兩極殿長老這麼說估計會給別人造成自己不明白的爲難,還是一口答應。“可是北象山還是要去的,那些說話不算的人必須再找他們!”
兩極殿長老神情木然,從來就沒遇見過這麼……奇怪的人,忙說“不用去了,他們都已經當面認錯悔改了!也都被北象山長老罰到黑風洞兩個時辰。”
“他們能改正不再欺負同門就太好了!”恆毅由衷微笑,這才釋然。
一旁的湖白潔聽了,暗覺恆毅天真。都是長老,兩極殿長老能如何?還能去把北象山長老打一頓?
頂多能爭論一番爲自己弟子爭取些補償就算不錯了,北象山長老哪裡可能因爲一席話就改變爲人作風?
兩極殿長老這麼說分明是知道恆毅較真個性寬慰他的,那些丹藥說不定都是兩極殿長老自己拿出來的。
將來就算哪天恆毅知道了,對他的關心之情和用心良苦也只能感激,那時候即使還介懷北象山長老的處事,也不會如眼下這麼激動。
湖白潔不由覺得這兩極殿長老不愧是長老,處理這些事情真是手到擒來,遊刃有餘。
“恆毅,你去兩極殿替我拿兩顆生熱丹過來,湖白潔恢復的不如你快。”
恆毅連忙領命出門疾飛而去,湖白潔猜到兩極殿長老這是支開恆毅,否則就地取材即可,何必捨近求遠?
果然,恆毅走了兩極殿長老便微笑對她道“北象山長老是出了名護短的人,你是北象山的人他決計不會不護你。回去之後先求見他,替恆毅認個錯,他知道你心裡有他這個師父自然會高興。昨晚的事情如何其實他心裡明白,只是你們無從證明自己又有恆毅這個兩極殿的弟子傷了北象山的人,他當然只能一起處罰。認個錯,他也不會再跟恆毅計較,而且覺得虧欠了你,必然多加庇護,不會再讓別人輕易尋你生事。”
“謝長老指點,弟子一定照辦。昨晚的事情恆毅也是有衝動,他個性較真,但也沒有狂妄生事。”
“我也很久沒有遇到性子這麼讓人頭疼的弟子了!”兩極殿長老曬然一笑,又溫言交待湖白潔好好休養,自顧出去的時候碰到回來的恆毅,叮囑他如何喂湖白潔服下生熱丹後便走了。
巔峰山頂,巔峰殿。
陳自在清晨起來,剛出門就碰上怒容滿面的父親。
他卻一點不怕的淡然道“父親早。”
“十歲開始你到處亂跑,六年多來回來的時間加起來不到二十天!剛回來就任性胡鬧——你到底要不懂事到什麼時候?”看着陳自在,徐天豐便覺得怒火攻心。“跟掌門人談條件,說今天開始不再亂跑,卻要求以我私生子身份回來的是不是你?”
“父親豈非明知故問,掌門人既然答應此事,當然跟父親說過究竟。反正父親子女成羣,過往冒出來的私生子女一個接一個,多一個也不奇怪,誰也不會疑心嘛!我多年沒在巔峰派,離開的時候又小,也沒幾個人認識,現在回來想憑藉自己本事不想借太多地位聲威,父親應該高興我有志氣纔對呀!爲何怒氣衝衝?”陳自在一臉無辜之態,但語氣卻充滿嘲諷的味道,直把徐天豐氣的胸膛起伏不定,恨不得抽他幾記耳光,又怕把人打走,無法向掌門人交待。
“徐自在!你不小了,這種無聊的把戲還要玩多久?”
“我叫陳自在,掌門人應允了我十八歲前隨母姓!父親問我多久?好吧——”陳自在臉色一變,冷冷然道“玩到你死!從你因爲小妾失手打死母親開始,我就決定讓你這輩子都不會好過!我就是在折磨你,故意氣你!這就是我的報復和你爲錯誤必須支付的代價!”
“當年是意外!”徐天豐氣急而吼。
“母親死了是事實,你還不了我生母是事實!”陳自在冷冷然道“你說過,宇宙生存講結果,別跟我談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