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寶如此,尚可說是風氣使然,可執法堂的長老如此,那簡直讓人詫異憤慨!執法堂的長老,明知道這些事情不對,竟然還包庇縱容,渾然不把門規當回事!
長腿女神同樣激憤,片刻前十一歲圈那些師弟妹們欣喜的笑臉,那一刻許多對未來修煉生活充滿希冀和期盼的天真,讓她深刻體會到整風的意義和價值。
必須整風,這件事情必須做!
是的,必須!
但這是執法堂的長老,是徐家的人。
“恆毅,真的就去?”
“必須去!”恆毅沒有第二句話,沒有絲毫猶豫,如果因爲面對的是長老就退縮猶豫,那麼,他帶着執法劍的意義就蕩然無存。
一行人先回了執法堂,剛進門,就看見執法堂大長老,徐寶的父親,以及一羣執法堂原本的成員在了。
他們,全都含怒瞪着恆毅。
大長老憤然而起,手指恆毅怒氣衝衝的罵咧道“好你個恆毅!簡直狂妄的可以,不知所謂到極點!誰讓你處決徐寶?你連徐家的人都敢殺,你是要造反嗎?還不跪下!”
面對大長老的憤怒,一羣制裁堂的人都變了臉色,長腿女神心中恐慌不安,但她說過,不管如何,她跟恆毅共進退,恆毅站着,她就一定站着!
恆毅神情沉穩,面對大長老爲首的一羣人的憤怒,沒有露出絲毫畏懼膽怯之態。
恆毅擡手,抱拳道“大長老,徐寶罪當死,無從質疑。此外,根據舉報,曾經有三百七十三人向大長老和徐長老控訴徐寶的不法作爲,而兩位長老置若罔聞。毫不理會,甚至呵斥舉報之人,責他們不知所謂。孩子氣胡鬧。請問兩位長老,對此可有話說?”
那大長老氣白了臉。他本要治罪恆毅,如今恆毅竟敢反過來問罪他們?
這是何等的膽大包天!
這是何等的無知可笑啊!
這是何等的滑稽啊!
徐寶的父親目含悲憤之淚,早就恨不得衝上前殺了恆毅,不料恆毅一進門反過來問罪自己!
他不由激怒道“是又如何
!恆毅,你敢殺我的寶兒,今天不殺你,我枉爲人父!”
長腿女神暗暗心驚。這些長老都有天尊三層修爲,如果執意殺人,他們哪裡能擋?就想勸恆毅快走,見了掌門人再說。
不料面前的恆毅已經拔出執法劍。遙指徐寶父親。
“作爲執法堂長老,知法犯法,包庇縱容徐寶爲禍巔峰派,罪加一等。長老受命掌門人託付,未能很好履行職責。是失職之罪,該當去職;包庇縱容,是徐寶半罪,作爲執法堂一員,罪加一等。是同罪;至今沒有悔改之意,反有違規殺人之心,之言,三死才足以謝罪。”
恆毅平靜,卻嚴肅的神態和語氣,讓跟隨長老們而來的原裁決堂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恆毅真是瘋了?不但不請罪求饒,竟然還敢舉劍指向執法堂長老?
徐寶的父親怒極反笑,身上亮起真氣凝聚的光芒,面目猙獰的怒吼道“好個狂天才!今日就看看是誰該死!”
說話間,那長老飛身撲向恆毅——
那強大的力量威壓,讓恆毅前所未有的感到沉重,他不可能抵擋天尊三層修爲長老的憤怒一擊!
可是,恆毅卻決心不退!
他們就是先鋒,如果此刻他退,他逃,那就如同先鋒打了敗仗,執法堂的整體士氣都會嚴重受挫!
他今天可以死,但絕對不能退!
強大的威壓讓長腿女神心中恐懼,明知徒勞還是忍不伸手要拽着恆毅後退,不料一條身影卻動作更快的搶了上前,一掌將徐寶的父親擊的側退數步纔拿穩勢子。
衆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執法堂大長老。
只見他怒容滿面的呵斥徐寶父親道“放肆!敢對執法劍動手,你想死也別連累旁人!”
徐寶的父親爲之一窒,這纔想起,對執法劍動手,等同於對掌門人動手,動手之人即使是徐家的人,至少直系一代血緣上下,都將處死!那就是顛覆巔峰派的謀反罪。
大長老斥責罷徐寶父親,轉而衝恆毅道“狂徒!徐家的人輪不到你處置!沒有掌門人的命令,誰也不能動!有沒有罪,見過掌門人再論!”
伴隨長老被擊退,片刻前那種強大的讓人無從對抗的真氣形成的威壓,也蕩然無存。
恆毅暗暗輕舒了口氣,片刻前,他甚至以爲自己必定會死在徐長老盛怒衝動的掌下。
他不能退,此刻更不會退縮。
“大長老,徐長老的罪責已成定論,無需回稟掌門人,按罪該就地處決。”恆毅執劍走向神情變幻不定的徐寶父親,長腿女神一干人唯恐他又發難,都忍不住想勸恆毅住手,但看恆毅神情一無所懼,彷彿根本沒有想過片刻前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徐寶的父親看着恆毅握着執法劍步步緊逼,又氣又急的望向大長老,後者激怒大叫道“恆毅你找死
!住手——徐家的人輪不到你殺!輪不到你殺!”
恆毅充耳不聞,手中的執法劍毫不留情的直刺向徐寶父親的咽喉!
後者既不甘等死,又不敢再反抗。
猶豫間,執法劍已經刺進他咽喉——
鮮血,四面飛濺……
堂堂天尊三層修爲的長老,徐家的人,竟然如此窩囊的死在個外姓人的執法劍下?
愕然……
短暫的愕然之後,徐寶的父親哈哈大笑不止,滿臉淚痕的狂笑道“好個狂天才!掌門人啊掌門人,你可曾想過他竟然拿着執法劍殺你的子孫後代啊——”
這,就是徐霸王的威嚴。
徐寶的父親不敢反抗,甚至自救的掙扎行爲都不敢。
鮮血在流,徐寶的父親很快笑不出聲音,身體持續不斷的抽搐着,目光中。寫滿仇恨和憤怒的緊緊瞪着恆毅!
儘管執法劍過去一直是象徵性的擺設,未曾用過。
但執法劍就是執法劍。
徐寶的父親倒下了,大長老氣的發抖的看着眼前的場面……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
原本制裁堂的那些人,睜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血徐徐從徐寶父親的咽喉流出。
他們都看着恆毅那張沉靜的臉,看着他的目光和手裡的劍,緩緩落到大長老臉上。
他,真的如此狂妄而瘋狂?
“大長老有縱容包庇之罪,曾經像大長老控訴徐寶及其父的人有十三個,其中有六個人明確說過徐寶做的所有事情類型。大長老之罪——”
“笑話!你這狂徒,簡直不知死活。沒有執法劍,徐長老一掌就能要了你的命!”執法堂大長老的怒火已經燃燒的沒有了邊際。
恆毅平靜點頭道“是的,徐長老的修爲遠在弟子之上,我想。正因爲如此掌門人才會把執法劍交給弟子,掌門人需要的是弟子的態度,而不是指望弟子的修爲。”
大長老咬牙切齒,可是,他已經不想再呵斥恆毅。徐寶父親的死已經說明一切,眼前這個人,就是個狂妄的瘋子,他敢殺長老,一樣敢殺他這個大長老!大長老從懷裡取出一面藍色的牌。上面亮放着巔峰派的印記,還有兩個發光的字‘免死’。“本長老有掌門人賜予的免死功績牌。”
“既然如此,請大長老去職。”恆毅這些日子整理執法堂資料的時候已經知道這種東西的存在,曾經爲巔峰派做出過傑出貢獻的人,徐霸王都會賜予這樣的免死功績牌。如兩極殿長老的免死功績牌多達三百六十面。
大長老怒極反笑,他憤憤然脫下大長老的衣袍,甩在地上,穿門而去
。“狂徒!我這就去見掌門人,看你還能狂到何時!”
大長老去了,一羣原制裁堂的人紛紛追着穿門而去。
一時間,制裁堂裡,只剩下恆毅和長腿女神等人。
很快,平衡堂,裁決堂,執行堂的人都涌了出來,他們在裡面處理信息,知道大長老來了,知道徐寶死了,但剛纔,都不敢出來。
此刻,全都出來了。
跟隨恆毅的制裁堂衆人裡,有人這時候才雙腿發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人這時候纔敢發出一聲輕呼;有人這時候纔敢擡手擦去臉上驚嚇的汗水。
“恆毅,你真不該殺長老,長老的確死有餘辜,他做的惡事不止這些,當初爲了讓徐寶能顯得矚目,他親手廢去過三個徐家家族裡沒地位的兩個同齡、天資在徐寶之上的孩子的修爲,可不管怎麼說他也是長老,你、你動了他,掌門人恐怕不會饒恕。”一個男子猶自恐慌的說着,他加入巔峰派時間長,聽聞過不少事情。
長腿女神本來也這麼想,可是她覺得,說過會跟恆毅站在一起,那此刻就不該說這種徒勞無益的話。
恆毅緩緩將執法劍收入劍鞘之中,轉身面對衆人,神情嚴肅,語氣認真誠懇的道“整風的成效,關鍵在我們身上,但最終在掌門人身上。大家今天應該體會到整風的意義和價值,徐寶的師弟妹們,每一個將來都是巔峰派出去的弟子,巔峰派給他們的是不願意回憶的噩夢?還是對未來充滿熱情的美好?就在於門派的風氣。他們未來三十歲後,可能在很多神門裡做事,會教導更多神門弟子,影響他們的是什麼,就會決定他們相信什麼,教導給弟子什麼。風氣,一代傳一代,徐寶影響至少幾千人,這幾千人的一生影響的會有多少?受他們影響又影響別人的又是多少?”
長腿女神等三十多個人,都無言的聽着,他們,其實或多或少都有切身體會。
很多認識,在母派的時候他們就形成了,所以,他們來了這裡,並不對很多事情感到奇怪。
過去長腿女神也總是習以爲常的看着弱小被欺辱,看着別人不拿名存實亡的很多門規當回事,事不關己就無所謂,反正沒人惹她自己。
“後掌門人要整風,她不是爲自己,爲的是巔峰派的未來,後掌門人說過,每一個神門中人都揹負着人類文明的未來,天資越高,越是如此。我們是制裁堂,是貫徹整風信念的先鋒,如果我們沒有勇氣和信念在實際中貫徹執行,試問——整風靠什麼成功!”
恆毅神情無畏的一番話,讓長腿女神在內,一羣制裁堂的人紛紛振作起精神。“恆毅!我們一定能做到像你一樣!”
執法堂新增了十二萬人手,但願意進制裁堂的才這麼一點。
但此刻,平衡堂,裁決堂,執法堂涌出來的那些人裡,卻有很多人的胸膛裡彷彿被點燃一團烈火。
不由自主的放聲宣誓般的喊叫起來道“恆毅!我要制裁堂!”
“恆毅!我們也要進制裁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