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周瑜府外,府門緊閉着。外面卻是站着一道肥胖的身影,肥胖的手叩了叩府門。
“來了。”
不過一會兒,屋內就是傳來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
“嘎吱”
門很快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頭發近乎花白的老人。
“你找誰啊?”
老人用他那雙渾濁的老眼上下打量着胖子,過了一會兒,纔是問道。
“老丈”
胖子衝着老人拱了拱手,喊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蒙鈞呆久了,至少在外面胖子變得有禮得多,全然看不出原來那股馬匪的氣質。
這說着,從懷中將蒙鈞交給他的帛書交到老人手中,客氣地說道:“老丈,麻煩您將這東西交給你家大人。”
“稍等”
老人說話言簡意賅,將東西接了過來,對着胖子說了一聲,很快便是將門又給關上,進了房間。
胖子在外面略感無聊,隨手從邊上的柳樹上這了一根柳枝隨意地擺弄着。
正當他要再去敲門的時候,府門卻是突然被推開了,胖子的手還懸在半空中,有些尷尬地看着門口的男人。
那個男人身長八尺左右,面如冠玉,身着錦袍,羽扇綸巾,倒是一副儒將風采。
“就是你找我?”
男子上下打量了胖子一眼,問道。
“嗯”
胖子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大人說的是剛纔那封帛書的話,倒確實是小人讓管家帶進去的。”
“隨我進來吧。”
男子臉上並沒有上馬多餘的表情變化,衝着胖子說了一句,便是轉身進了屋子。微風吹過,衣襬微微漂浮,倒是讓人感覺有一股出塵的氣質。
胖子揉了揉眼睛,似是想確認剛纔確實是自己看錯了。
“一家子莫名其妙……”
胖子似是有些不滿周瑜對他那冷淡的態度,一邊往裡走,嘴中是不滿地嘟囔着。
而原本給她開門的那個老管家卻是出了屋子,也不知道是去做些什麼。
進屋,周瑜已經坐在桌案前等他,給自己沏了杯茶,伸出手端了起來,從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
只是這個眼尖的胖子卻是看到,那雙修長如玉的手,輕微地顫抖着,顯然此人的內心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淡定。
“你是誰?”
將茶水放回桌上,周瑜並沒有問關於帛書的事情,眼神冷厲地看着胖子,問道。
“啊?”
胖子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外人。隨手從周瑜面前將茶壺拿了過來,給自己也是沏上了一盞,剛想拿起來喝上一口,卻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住了。
“我就是個送信的啊?給我家大人跑腿的。”
胖子笑着說道。
“蒙鈞?”
周瑜的聲音又是響了起來,而胖子也是點了點頭。
“信上說的都是真的?”
周瑜拿起桌上的帛書,隨手扔到胖子面前,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嗯”
胖子似是沒有明白周瑜這問東問西的到底是要說些什麼,微微思索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只是胖子不知道,此時周瑜心中已經是掀起來驚濤駭浪,在帛書中,蒙鈞將所有的事情都是跟周瑜說了,包括孫策與吳夫人的死訊。
正如蒙鈞先前與周瑜所說的,江東是孫策用武力打下來的,他們並不是這塊地方的原住民。孫策當時的行爲讓得當地士族百姓極爲的不滿,就算是到現在,江東的士族都沒有完全承認孫氏一脈在江東的地位。
此時江東立足未穩,近有黃祖殺父之仇;外有曹操,袁紹,呂布之憂;在內更是有江東本地士族之患。如今孫策突然去世,更是讓江東本就不樂觀的局勢雪上加霜。
兩人聊着,準確的說只是周瑜在單方面的詢問。
也不知兩人聊了多久,屋外卻是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胖子有些奇怪地朝着屋外看去,而周瑜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一切事情都在他掌控之內。
“公瑾!公瑾!”
屋外傳來一陣雄厚的叫喊聲。往外一看,稀稀拉拉的,卻也是有十幾個人從外面走進來。
老管家安排他們坐下,一一斟茶之後就是退了出去。
房間本就不算大,幾人這麼一坐,頓時顯得有些侷促。
胖子端着手中的茶水坐在周瑜對面,用眼角的餘光將周圍這些人大致看了一遍,一個都不認識。
只能看出文臣與右,武將於左,坐得倒是極爲整齊。
“公瑾,匆匆忙忙地喊我們過來,所爲何事啊?”
說話的是一個年紀略大的男人,那飽經滄桑的臉上盡是疑惑之色。
邊上的人沒有說話,準備靜等周瑜開口。
周瑜不慌不忙,直到將盞中的茶水飲盡,纔是說道:“主公離去之時,曾將江東諸事全都託付於我及諸位,可今日,卻是收到一封密函,其上之言關乎江東之存亡。”
“黃老將軍。”
周瑜說着,將桌案上的帛書遞了過去,示意他們傳閱。
原本幾人還都是有些疑惑,可看過帛書之後,每個人的臉色都是顯得格外的凝重。
“公瑾,這帛書上說的可是真的?”
有一人出言問道。
“呵呵”
只見周瑜嘴角上揚,鉤脣一笑,那般絕美的容顏,彷彿陽光般溫暖人心,這般笑容也就是對着一幫大老爺們,若此處坐着的是一幫妙齡少女,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呢。
“是真是假,就要問問他了?”
周瑜掃視着衆人,可這目光卻是一下子轉向了自顧自飲着茶水的胖子。
“真能裝……”
胖子正這般想着,卻是見到衆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由得是渾身不自在,有些不滿地看了周瑜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家大人的筆跡難道你還認不出來嗎?”
“認倒是認出來了,倒是於當年他留在這裡的筆記相同。”
周瑜點頭說着。
周瑜這話剛是說完,在左邊文臣的席上,卻是有一個蓄着鬍子的中年人滿臉陰沉地說道:“當時主動言要去許都的時候,我等就是極力反對。”
“蒙鈞說曹操不敢對主公動手,可如今卻又是如何!”
那人冷着臉,說到星期處卻又是站了起來:“以愚之拙見,是那豎子爲了自己的前程謀害了我家主公吧!”
那人罵得唾沫橫飛,口水四濺,可房間之中卻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攔,一個個沉吟着,心中不知是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