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再給大爺添點水!”
這胖子此時正坐在一個木桶裡面舒舒服服地泡着澡,不時地還拿着毛巾在身上不斷地擦拭着,一邊擦還一邊朝着身後喊着。
“是。”
只見胖子身後站着一箇中年男人,見胖子這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眉頭不禁是微微皺了皺,但還是從一旁舀了一瓢熱水,澆在了胖子身上。
“啊!舒服!”
隨着這嘩啦啦的水聲,那坐在桶中的胖子也是頗爲享受的叫出了聲來,此時還未至初春時節,天氣是頗爲的寒冷,這一瓢熱水澆下去,那真是酥到了骨子裡了。
胖子此時是舒服了,可在房中,蒙鈞卻是有些尷尬,隱藏了好久的事情最終卻還是以這種方式在這種場景之下被發現了。
孫策並沒有問蒙鈞身上的那些傷疤,反而是指了指少年身上的那些紗布繃帶,問道:“你這是?”
蒙鈞聞言,自知是再也瞞不住了,只得是點了點頭,苦笑了一聲,說道:“前些時日,與曹操共去宛城的時候,負傷的。”
蒙鈞這剛是說完,便是見吳夫人臉上不無擔憂之色,伸手抓着蒙鈞的雙手,拍了拍,說道:“孩子,以身侍賊,這何其兇險吶,爲孃的這心裡擔心啊!”這說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是說道:“孩子,這次回來就不要回去了吧,就留在這江東,好好地幫伯符治理治理這江東。”
蒙鈞比孫策小上四歲,此時也是十八歲的小夥子了,再過兩年,二十歲的時候,還要行冠禮,也不知道那會兒能不能再回這江東來。
聽了吳夫人的話,蒙鈞卻是苦笑着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母親,這件事情孩兒不能答應您。”
吳夫人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只聽得蒙鈞又是說道:“還有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留在曹操那邊,這次我若是不回去,恐怕……唉。”
蒙鈞說着,又是不禁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是不禁黯淡了下來。這若不是將柳若汐留在許都城中作爲人質,這曹操又怎能放心讓自己一個人跑到江東來。
“哦?”
吳夫人聞言,不禁也是來了興趣,身子朝着蒙鈞那便湊了湊,說道:“怎麼?看上哪家姑娘了,爲孃的去給你提親去?”
“呵呵”
蒙鈞聞言,不禁也是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袋,但微微猶豫,還是點了點頭。
“好啊,比你着大哥可是有出息多了。”這說着又是瞥了一旁的孫策一眼,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可也緊緊只是一瞥便又是將視線收了回來投到蒙鈞身上,笑吟吟地說道:“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母親瞧瞧?”
蒙鈞這還在當老師那會兒都三十來歲了,家中的父母親戚都是沒有這般的催促關心過自己的婚事,此時被吳夫人這般問起,不禁倒是有些侷促了起來,微微遲疑了一會兒,纔是說道:“前段時間,曹操爲了留我在許都,已經是上表天子,給我與若汐賜婚了,等過段時間,擇吉日便是要完婚了。”
孫策見吳夫人剛纔這般看着自己也是一臉的無奈,雖說自己現在已是二十二了,可這不正是年輕力壯之時嘛,當是爲事業拼搏的時候,哪裡是有那麼多心思去想兒女私情。
每每吳夫人這般問起,孫策總是這般說的,可唯有他自己纔是知道,這哪裡是爲了什麼建功立業啊,根本就是沒有遇見自己喜歡的人兒。
一旁的蒙鈞也是笑了笑,他哪裡是不知道自己這兄長的心思,孫伯符生的本就帥氣,本身更是愛美,對自己另一半的要求自然也是頗高,尋常的女子哪裡是入得了他的法眼。更何況,他此時還沒有遇見自己的大喬妹妹。
不過也好看吳夫人平日裡沒有給孫策安排什麼相親,更沒有催這催那的,要不然,我們這爲江東小霸王恐怕就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日子定下來了嗎?”
孫策有些尷尬的看了看還在發笑的蒙鈞,不禁是問道。
孫策此言一出,蒙鈞也是有些尷尬,微微思索了一會兒,纔是說道:“曹操上奏天子給我與若汐賜婚,不過是爲了將我留在許都罷了,我之前推脫了一會兒,現在日子還沒定下來,不過依曹操的性子,應該也不會很久了。”
蒙鈞說着,頓了頓,看了看面前的三人,又是說道:“他日成婚之時,鈞自當早早將喜帖送至,還望母親與兄長能夠親臨,也好讓孩兒盡一份孝道。”
蒙鈞剛是說完,擡頭的時候卻是見到吳夫人和孫策等人都是禁皺着眉頭,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
蒙鈞知道他們在顧慮什麼,此時誰都是知道曹操這個亂世奸雄,現在袁術敗局已定,在吞併了袁術的地盤與兵力之後,江東卻依舊無法與其抗衡,而北方的曹操與袁紹變成了這亂世之中最爲強大的兩股力量。
孫策是江東集團最高權力的掌權人,如若是到了江東最後被曹操軟禁,那江東的基業就只能是交到年僅十五歲的孫權亦或是更小,卻頗有孫策之風的孫翊身上。若是這般,本就不算穩固的江東政權必然又將面臨滅頂之災,甚至有可能會完全傾覆,而孫氏一脈倒時候最好的結局就是率軍回到江西,也就是孫堅發家之地,從此不官不仕,明哲保身。
而若是吳夫人被軟禁,孫策一個孝子,必然也會投鼠忌器,面對曹魏政權或許真的就再無還手之力,唯有俯首稱臣纔是最好的出路。
“母親,兄長。”
蒙鈞微微笑了笑,衝着兩人行了行禮,說道:“此去許都,孩兒可保母親與兄長無事,曹操胸中有平定天下之志,不會爲了眼前小利便行此兇險之事。”
蒙鈞說着,頓了頓,又是說道:“況且曹操若真是由此心思,鈞也有計策,可保母親與兄長安全回到江東。”
蒙鈞這話剛是說完,擡頭又是看了看兩人,孫策與吳夫人的面色都是緩和了許多,沉吟了良久,才終於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