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從Elsa的病房回來的?”我好笑地看着Nike,他居然因爲Elsa而來質問我?!
“Elsa怎麼了?”我淡淡地問,Michael現在還受着傷,如果真把Elsa怎麼樣了,作爲Elsa目前在中國的唯一的親人,他是不可能立即逃跑的,肯定要留下來以示哀痛什麼的,很難逃得掉,就算他要下手,也會在自己傷好之後。
“Elsa沒怎麼樣。”Nike黑着臉,眼裡沉沉的都是警告,“我沒有去Elsa的病房,只是在電梯裡看見Michael,他是從九樓上的電梯。”
“所以,你就跑來質問我?”我好氣又好笑,“你以爲,我跟Michael勾結起來要弄死Elsa?”
Nike沒答話,只是沉沉地瞪着我。
我默默地看着他,突然覺得特別可笑。
Nike曾經說過,我溫柔,善良,堅韌不拔,是他的女神。然而現在,他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懷疑他的女神跟別人勾結起來謀害人。
他還真是拿我當女神供着捧着啊!
“我想,大概我們真的需要冷靜一下了。”我微微一笑,“Nike,這次回中國之後,很多事情突然就變了,人也變了,我們真的需要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應該怎麼面對彼此。”
感情經不起折騰,我跟衛礪那會兒怎麼着也算得上是有愛的,雖然不是24K純金的,好歹也有個18K,分量也不輕,但還是抵不過紀蓉的挑撥。而Nike,他深信我不愛他,只是想要報答他,又誤以爲我還愛着衛礪,如果再這麼折騰下去,我跟Nike反目,只是早晚的事情。
我不想再走一遍從前的路,最好的辦法就是彼此冷靜一下,好好想想,該怎樣心平氣和地攜手走過風風雨雨。
Nike舔了舔嘴脣,他的脣乾裂起皮,看起來有些憔悴。
“也許你是對的,我們都該冷靜一下。”Nike贊同了我的提議,“但是程諾,記得你說過的話,除非你死,或者我死!”
我淡笑着看着他,坦然道:“如果我們能夠經受得住別人的挑撥的話,應該可以在一起,直到其中一個人死去爲止。”
Nike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沉默了很久,才黯然道:“我知道衛礪和Elsa是在挑撥我們的關係,但是諾諾,不可否認,他們成功了。”
我和他都是心知肚明的,衛礪和Elsa的目的再明確不過,可我沒能逃得過陷阱,Nike沒能受得了挑撥,這是事實。說到底,只是感情不夠深,信任不夠堅定罷了。
“不管怎樣,我依然愛你,只是希望你能夠多在意我一點點,一點點就好。”Nike嘆着氣說,“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等會兒會讓傭人來照顧你,你好好休息吧!”
我點點頭:“你別太累,想我的時候記得過來看我。”其實後面半句話是有些舒緩氣氛的意思在裡頭,但是Nike並沒有順着我給的臺階下,他頭也不回地出了門,關門聲挺響,震得我心裡特別慌。
恍恍惚惚過了一夜,上午醒來的時候,發現桃子正在我牀邊趴着,睡得跟死狗似的,呼呼地打着鼾。她是真累壞了,我心疼得不行,想給她蓋被子,又沒那個本事,只能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桃子一直睡到下午兩點多才醒,半張臉上沾滿了口水,她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含含糊糊地對我說:“Nike讓我轉告你一聲,他出差去了麗江。”
“出差?麗江?”我皺眉,低聲嘀咕了一遍。
“嗯,說是國際知名女歌星Beyonce想要請他爲自己寫一首曲子,作爲新專輯的主打歌,親自來到帝都求他出手。”桃子皺着眉頭嘀咕,“寫曲子就寫曲子吧,去麗江干什麼?旅遊啊?”
“也許是找靈感吧!”我淡淡一笑,心裡有微微的失落。
“切!去那種豔遇發源地找靈感?”桃子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說,“你還住着院呢!”
也許,Nike只是想躲着我罷了,我理解,至於什麼女歌星,多半也就是個幌子。
“你不生氣啊?”桃子驚奇地問,“一個Elsa就已經夠你頭大的了,現在又來了一個Beyonce,要是換成我,我得瘋!”
我能瘋麼?
不能。
那我生氣幹什麼?自己亂了方寸,纔會給敵人以可乘之機。
只是有一點令我挺着慌,Nike走了,衛礪會不會再來我這邊糾纏?如果他真的來了,萬一讓Nike知道,他又要多想了。
“桃子,幫我辦轉院。”我皺了皺眉,下了決心,只要我不見衛礪,也不見Elsa和Michael,那麼,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跟我沒關係。
桃子默了默,嘆道:“轉什麼院啊!直接出院好了!咱回家!大不了開了藥拿回家去,請醫生來家裡輸液治療,要複查的時候,我再陪你來就好。”
桃子說完,就出去了,二十分鐘後,她回來了,默不作聲地開始收拾東西。收拾好之後,她把東西一趟又一趟地送到車上。
“諾諾,你……要走了麼?”衛礪的聲音突然響起,驚得我猛的擡頭往門口看了過去,就見他在輪椅上坐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嗯,出院,回家。”我淡淡地說,“你回病房吧!病那麼重,多休息一會兒吧!”
衛礪沒接話,只是兩眼一眨不眨地死盯着我。桃子回來的時候,他還在門口堵着。
“起開!”桃子的口氣有些衝,把衛礪推到一邊,推着一輛空輪椅走到牀邊,艱難地把我弄上去,推着我就走。
一直到進了電梯,我纔有機會轉過身來,就見衛礪遠遠的在後面跟着。他病重無力,當然沒有桃子一個健康人推輪椅的速度快,電梯門合上的時候,衛礪離我們還有十多米遠。
我心下愀然,不忍,卻沒什麼能做的。
“早幹嘛去了?他媽的!現在作死作活的,以前呢?!那時候他如果能夠堅定一點,也不至於是如今的局面!”桃子咬牙切齒,低低地叱罵。
我沒跟桃子說衛礪腫瘤指標偏高的事情,也沒心思說,一路默默無言地回了家,我在病牀上躺着養傷,她在房間裡照顧源緣和念念,帶着兩個孩子跟我待在一起作伴。
我的左腳是脫臼,情況不是特別嚴重,關節復位之後打了個石膏,是爲了固定,以免不小心碰到,再次受傷。軟組織有些損傷,醫生說大約一週就能徹底恢復,只是右手臂的骨折比較坑爹,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保守估計得三個月。
在家待了幾天,平靜,無聊,整天無所事事,就是看着桃子帶孩子,說說話聊聊天什麼的。
過了一星期,桃子陪我去醫院複查,左腳已經沒事了,拆了石膏,可以順利地走路了。
我舒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不用每天躺在牀上動彈不得,感覺真的是棒呆!出去吃了頓午飯,吃飯的時候,習慣性地刷微博,突然蹦出一條新聞。
麗江發生槍擊事件,國際知名女歌星Beyonce胸部中槍,尚未脫離生命危險。
我呆了呆,足足半分鐘,才反應過來,這個所謂的“國際知名女歌星Beyonce”,不就是跟Nike一起去麗江的那個麼?
Beyonce中了槍,那Nike呢?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他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頓時慌了神,抖着手給Nike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
我掛斷,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
再掛斷,再撥。
……
我連撥了三個電話,都是無法接通。
那則新聞我沒看完,只看到Beyonce中了槍性命垂危,打不通Nike的電話,我連忙返回去看新聞,手抖得根本握不住手機,期間手機掉在桌子上兩次。
“怎麼了?那嘴脣哆嗦的,你抽風啦?”桃子皺眉,奇怪地上下掃了我一眼。
我根本顧不上答話,把新聞往下拉,快速看了一遍,沒看到關於Nike的報道,返回來再看一遍——另有三人失蹤,身份不明。
Nike失蹤了!
我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呆了呆,抓起手機拔腿就跑。
桃子連忙大叫着追了出來,一把拉住我,惱怒地問:“幹什麼呢你?腦子壞掉了?”
“Nike失蹤了!”我呆滯地說,掙扎着要往前跑。
“你說什麼?”桃子彷彿沒聽清似的,瞪大了眼睛問。
“麗江發生槍擊案,Beyonce中了槍性命垂危,Nike失蹤了。”我惶然說了一遍,“放開我!我要去麗江!我要去找Nike!”
手機突然響了,我瞥了一眼號碼,居然是衛礪打來的!我本來想掛斷,沒想到太着急太慌亂了,居然按了接聽,然後下意識舉到了耳邊。
“諾諾,你在哪兒?”衛礪焦急地問,“待在原地別動,我馬上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