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e跟紀蓉做了交易,紀蓉把源緣交給Nike,Nike送她出國。”我嘆了口氣,強打起精神,“Nike對紀蓉說,他想要源緣死,然後把源緣的死推到紀蓉頭上,以免衛礪藉着孩子來糾纏我。紀蓉相信了,現在Nike去接紀蓉和源緣了。”
桃子張了張嘴,默了默,才愕然問道:“紀蓉信了?”
“別說紀蓉,我都差一點信了。”我笑笑,因爲一直沒睡覺,頭暈腦脹,整個人都是混的。
桃子垂眸想了一會兒,突然神情莊重地問:“你說……Nike的話是真是假?”
“嗯?”我不明所以,下意識地問。
桃子眼裡浮現出一絲尖銳的恐懼:“Nike說要源緣死,然後嫁禍給紀蓉,這……會不會是真的?”
“不可能!”我斷然回道,“我相信他,他不會騙我的!”
“你還記不記得,昨天Nike問了你什麼問題?”桃子一臉凝重。
我呆了呆,想到昨天Nike抱着我,不安地問我會不會跟他離婚,突然覺得心口特別悶。
他怕我跟他離婚,怕衛礪的回頭會讓我動搖。而源緣,是我跟衛礪的最後一點聯繫。
“不會的!我相信他!”我咬了咬牙,閉了閉眼,鄭重地說,“桃子,我相信Nike,他絕對不會那麼做!”
桃子抿着嘴,凝眉斂目地看着我,過了很久,她才一字一頓地問道:“真的?你真的相信他?”
“真的!”我點頭,毫不猶豫。
“一點兒懷疑與擔心都沒有?”桃子又問,神情特別肅穆,跟上墳祭祖似的。
我搖頭,一字一頓地回道:“一點兒都不懷疑!”頓了頓,又說,“老實說,擔心還是很擔心的,紀蓉那麼狡猾,源緣只要還在她手裡,我就擔心,但是對於Nike,我百分之一百二的放心!”
我信任Nike,就像信任桃子一樣。當初我被下藥,丟了孩子,我懷疑了紀蓉,懷疑了我媽,但是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桃子。
有些人,不論發生什麼事,都是絕對不可以懷疑的,因爲他們值得信任!
桃子聞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展顏一笑:“橙子,本來我以爲,你嫁給Nike,是一時衝動,也是迫不得已,但是現在,我覺得這是你這些年來做的最正確的選擇,沒有之一。”
我笑了,真的,這絕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Nike知道該怎麼愛你,橙子,你的幸福終於來了!”桃子眼裡閃出淡淡的淚光,她衝我咧着嘴笑,齜着一嘴白牙,牙花子都露出來了,笑得亂沒形象。
我抱着桃子,欣慰地笑:“有你們兩個,我怎麼會不幸福?桃子,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有兩件,一是嫁給Nike,第二,就是認識你。”
“臥槽!老孃要排前面!”桃子大叫着捶了我一記,手舉得老高,落下來的時候卻很輕。
wωω ●тtκan ●¢○ “橙子,等到源緣找回來了,就去法國舉行婚禮吧!我挺喜歡巴黎的,如果能夠在那種浪漫的地方生活,每天有撩不完的帥哥,也挺好。”桃子的腦袋靠着我的肩膀,一臉嚮往。
我頓時想起了桃子那一場挺遺憾的豔遇,那間很有情調的小酒吧,那個會說東北話的法國帥哥……也許,去法國生活真的挺好,起碼桃子有了把豔遇昇華成愛情的可能性。
一直等到八點多鐘,Nike纔回來,眉頭緊鎖地進了臥室,見我跟桃子還在牀上坐着,便去了沙發,坐下之後,就開始抽菸。
Nike是很少抽菸的,但現在,他一言不發,冷着臉一根接一根地抽,我見他神色凝重,心知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頓時不敢問了。
桃子大約也被Nike的反常嚇着了,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驚疑不定地看着我,衝我擠眉弄眼的,暗示我向Nike詢問一下情況。
等到Nike抽完了兩支菸,點着第三支的時候,我才做好接受一切的心理準備,顫聲問道:“Nike,是不是……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Nike擡頭看了我一眼,狠狠地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憤然道:“那個賤人太過分了!”
我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源緣出事了,那就好!那就好!
“她又要幹嘛?”桃子頓時炸了毛,騰的一下從牀上跳下去,光着腳丫子衝到Nike面前,急切地看着他,問道,“快說呀!我急死了!”
“她要跟衛礪結婚!”Nike狠狠地“呸”了一口,“他媽的,居然要老子給她打掩護!”
“什麼意思?”我皺眉問道,“她現在可是全國通緝的罪犯,居然要結婚?那不是找死嗎?”
Nike苦笑,一臉不解:“誰知道那瘋女人是怎麼想的!她把源緣藏起來了,她說她要嫁給衛礪,要我幫她擺平公安部門,讓她能夠舉行完婚禮,只要婚禮舉行完畢,她就告訴我源緣的下落。”
“還真是癡心啊!”桃子冷笑,“那女人真是走火入魔了!她要嫁給衛礪,那就去找衛礪啊!找咱們幹什麼?媽的!居然要你去幫她擺平警方,她怎麼不讓你去洞房啊!”桃子破口大罵,一臉憤慨。
我淡定地靠回牀上,問Nike:“你怎麼說?”
“我什麼也沒說。”Nike聳聳肩,兩手一攤,“我只不過很淡定地開車回來,臨走之前告訴她,我可以不管不問,就當沒看見,結婚什麼的,讓她去找衛礪。”
“那源緣呢?”桃子急了,“搞了半天,還是沒能找到源緣的下落啊!”
Nike抿嘴一笑:“桃子,你當我是吃白飯的啊!紀蓉都已經現身了,我還能讓她安然無恙地回去?”
“什麼意思?”桃子眉頭一擰,隨即換了一副“你丫找抽”的神色,“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你要急死我是吧?”
“紀蓉既然把孩子藏起來了,她總得回去找,我讓人跟着她,總能找到源緣,只要找到源緣,還怕紀蓉跑得了麼?”Nike笑得挺得意的,跟個狡詐的狐狸似的。
“那你給我一進來就板着個棺材臉!嚇死我了!”桃子手拍胸口大喘氣,狠狠瞪了Nike一眼。
Nike剛剛揚起來的眉毛立馬耷拉下去了,嘆口氣,頹喪地說:“計劃是很順利沒錯的,但是誰能保證不出變故?畢竟還沒有找到源緣,也不知道紀蓉什麼時候會回頭找源緣,那麼小的孩子,隨便一個小角落都能藏起來,她不去找,咱們根本找不到。我怕紀蓉會防着我這一招,根本不去找源緣。”
“所以,你需要我怎麼做?”我開門見山地問,Nike一臉爲難,應該是有什麼不太好做的事情要我去做。
Nike遞給我一個“聰明”的眼神,說:“讓衛礪答應跟紀蓉舉行一場婚禮,條件是要帶着源緣一起參加。”頓了頓,又說,“這是最快的方法,只要衛礪答應,紀蓉一定會立刻去找源緣。即便咱們不能搶在紀蓉前頭找到源緣,但是至少,源緣的安全有保障。”
“畢竟是那麼小的孩子,拖上幾個小時,可能就會出事。”Nike憂心忡忡,“紀蓉應該不敢把源緣交給什麼人,我猜,她應該是把源緣藏在很隱蔽的地方了,她敢一個人出來,就不怕我們去找,恐怕等我們找到,源緣就已經不好了。”
我的心頓時揪緊了,源緣纔剛滿一歲,如果沒吃沒喝,絕對撐不過一天!
我立刻抓起手機,按下一連串數字,給衛礪打了個電話。
Nike默默地看着我,眼神突然變得特別凝重,眉頭皺得死緊,眉心的褶痕深得簡直能夾死十八隻蚊子。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衛礪驚喜的聲音傳來:“諾諾!是你?”聲音帶着點兒小心翼翼,彷彿不敢相信似的。
“是我。”我冷冷地開口,問道,“紀蓉找你了嗎?”
“沒有。”衛礪反問,“她找你了?”
“紀蓉把源緣藏起來了,說要跟你結婚,她才肯交出源緣。”我平板地陳述,語氣毫無起伏。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許久,才慎重地問:“你希望我怎麼做?”
“答應她,讓她帶着源緣參加婚禮。”我平心靜氣地回答,“源緣太小,如果紀蓉不去找源緣的話,她撐不了多長時間的。你答應紀蓉跟她舉行婚禮,先確保源緣的安全再說。”
衛礪再次陷入沉默。
“喂?你在聽嗎?”我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了,但是爲了源緣,再怎麼不樂意,我也得說服衛礪。
“諾諾,我不可能會娶紀蓉的。”衛礪的嘆息聲無比沉重,“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我恨不得親手宰了她,怎麼可能會娶她?”
“但是你要是不答應,源緣怎麼辦?”我冷冷地反問,“她反正是死路一條了,只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又不是讓你跟她領結婚證過日子,不會影響你以後的生活。”
“那不一樣!諾諾,我要是給了她婚禮,那你怎麼辦?那樣太對不起你了!”衛礪的聲音嘶啞沉悶,聽起來好像很心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