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半死,連忙後退,可這間休息室本來就沒多大,放了一張牀、一張茶几、兩把沙發之後,基本上就沒空地兒了。
宋承瑞邁着很小的步子,貓捉老鼠一般逼近我,將我逼到牆角。我“砰砰砰”地砸門,一邊開門一邊大聲喊救命,可是我驚恐地發現,門打不開。
這道門是防盜門,一共有三道保險,宋承瑞一進門就將三道保險全鎖上了,我還沒打開三道保險,宋承瑞就抓住了我的腰。他手上一用力,我就不由自主地跌入了他懷裡。
宋承瑞得意地笑:“程諾,你就別掙扎了,老子想上你已經很久了!那時候在大學裡,追桃子的時候,老子就下定決心,睡了桃子就搞定你,沒想到你他媽那麼早就結婚了!今天這麼好的機會,來,哥哥讓你樂呵樂呵!”
宋承瑞猛的一發力,將我打橫抱起,重重地扔在牀上。
我下意識往牀裡側滾去,宋承瑞撲了過來。
我痛得忍不住鼻涕眼淚狂飆,宋承瑞=憤怒地甩了我兩巴掌:“媽的!髒死了!”
宋承瑞抓起我的衣服,在我臉上粗魯地抹了一把。
我又驚又怒,被侮辱的憤怒分分鐘要將我激得爆炸了。我雙手亂揮亂抓,不經意間,抓到一個涼涼的東西。
牀頭放着一個玻璃果盤,裡頭還有半盤子葡萄,果盤不大,但挺厚挺重。我想也不想,抄起果盤照着宋承瑞的後腦勺用盡全力砸了下去。
宋承瑞剛鬆開口齒,正在做一個擡頭的動作,嘴裡說着“大明星也他媽不過……”
話到這兒,就頓住了,果盤厚重的底部砸在宋承瑞的後腦勺上,他整個人一僵,眼睛瞬間瞪到了極致,滿眼不可思議,身子僵了幾秒鐘,突然毫無預兆地直挺挺地落下,狠狠砸在我身上。
我拼盡全力推開他,這纔看到,他的後腦勺開了瓢,正汩汩地往外冒血。
我嚇傻了,呆呆地不能動彈。
“橙子!快放開我!”桃子急得大叫,奮力掙扎。
我呆了一呆,這才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把桃子的雙手解開。桃子看了一眼宋承瑞,咬着牙大罵一聲“媽的畜生”,一把抓起滾落在地的果盤,來回摸了好幾遍,然後將手往宋承瑞後腦勺上一捂,轉臉吼我:“笨蛋!快把衣服穿上!”
我六神無主,桃子說一個指令,我就做一個動作,撿起碎成一片一片的衣服勉強套上,遮住私/密的部位。
“開門!”桃子大吼,憋着滿眼的淚。
我又跑去開門,桃子快步走到我身邊,咬着牙囑咐:“等會兒警察來了,你什麼都別說,聽見了嗎?”
我咬着嘴脣,腦子裡一團亂麻,眼淚洶涌而下,開了門,看到圍在門口的幾名員工,頓時“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剛纔一直有員工在砸門,但是根本沒用,這門不是輕易能砸開的,他們接到我的指令,也報警了,只是警察還沒趕來,一切就都結束了。
“報警,打120,拿一身員工制服過來。”桃子有條不紊地吩咐。
很快衣服就送來了,桃子把衣服塞進我手裡,聲音挺沉挺嚴厲:“快去衛生間換了!”
我哭哭啼啼地不敢動彈,桃子指了指一個女員工:“去!陪她換衣服!”
桃子衣衫不整、鬢髮凌亂、兩手鮮血的樣子特別嚇人,特別有震懾力,那員工抖了抖,膽戰心驚地拉着我去了衛生間。
換好衣服出來,警察已經到了,我正好聽見桃子說:“我前男友想強女幹我閨蜜,我情急之下,一時衝動,給他開了瓢。對,就是這樣,我很清醒。”
我呆了呆,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快步衝了上去,叫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桃子看都沒看我一眼,鎮定地說:“警察先生,我閨蜜嚇傻了,神經錯亂,胡言亂語,等救護車來了,請讓醫生將她一起帶回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我怕她有事。”
“這位小姐是當事人之一,應該跟我們去公/安/局做筆錄,調查事情的真相。”
桃子打斷警察的話,咄咄逼人地質問:“她差一點被強女幹,受了驚嚇,捱了打,精神肉/體雙層創傷,要是你們再把她抓去局子裡,萬一她想不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個責任你們擔得起嗎?我請求警察同志能夠體諒受害者,關愛受害者,先將受害者送醫診治,有什麼問題,等受害者的情緒平復下來再說。”
警察頓了頓,默認了桃子的說法,派了一個女警察陪着我,怕我出什麼意外。
很快救護車就來了,宋承瑞被擡上擔架,那個女警察陪着我上了救護車,直接去了醫院。桃子被警車帶走了,手上拷着明晃晃的手/銬。
坐在救護車上,女警察一直不停地安慰我,叫我別害怕,沒事的,法律會還我一個公道。
我漸漸平靜了下來,死死地瞪着宋承瑞,這是第一次,我希望他不要死。雖然我是正當防衛,可他要是死了,我就成了防衛過當,要吃官司的。而桃子,她很明顯替我頂罪了。
她把果盤上我的指紋擦了,留下了她的,又染了宋承瑞的血,在沒有別的目擊證人、又沒有監控錄像的情況下,她咬死了人是她打傷的,而我因爲受了刺激精神錯亂,胡言亂語。這樣一來,就算是我主動認罪,也沒辦法替桃子洗脫冤屈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宋承瑞不要死,只要他不死,桃子的罪就不會太重,憑着衛礪的本事,應該能把她撈出來。
衛礪!
想到衛礪,我突然焦躁不安起來。
爲什麼衛礪還沒來?沒道理接到我的求助電話,他不在第一時間出現的!
“警察同志,能不能借你的手機給我家人打電話?”我急忙向警察求助。
警察二話不說掏出手機遞給我,我撥了衛礪的號碼,忐忑不安地等着。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對不起,您……”
衛礪關機了。
我頓時心涼如水。
衛礪從不關機,他的電話我隨時都能打通,可是這一次,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他居然關機了。
宋承瑞也是大有來頭的人,他爸宋家豪雖然算不上跺跺腳就能讓A市抖三抖的大人物,可是要想弄死我和桃子簡直跟捏死個小螞蟻似的,更何況上次就是桃子撞傷的宋承瑞,這一次,新仇舊恨,就算是衛礪出面,恐怕都不能輕易擺平。要是衛礪不出面,我倆必死無疑。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打了趙嬸的電話詢問衛礪的行蹤,趙嬸告訴我,衛礪今天一早就飛帝都了。
衛礪不在,我和桃子死定了!
很快到了醫院,宋承瑞被送進了急救室,女警察陪着我做了一系列檢查,檢查完畢,我就是受了驚嚇,有些心神不定,身上有些軟組織損傷,開了一些止疼藥和消炎藥,就沒事了。
作爲受害者,我被帶到公安局,我提出要見見桃子,女警察看我一直在哭,可憐巴巴的,就把我帶到了拘留所。
在拘留所,我見到了桃子,她正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裡,雙手託着下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一副文藝女青年的樣子。
“桃子!”我擔心得不行,大叫了一聲。
桃子看向我,咧嘴一笑:“他死了沒?”
我搖頭:“還沒死,正在搶救。”
“要是他死了就好了!”桃子嘆口氣,無比哀怨,“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怎麼就沒死呢?”
“他要是死了,你就別想出來了!”我氣急敗壞地說,問女警察我能不能進去看她。
女警察搖搖頭,皺眉道:“但是可以申請取保候審。”
我聽了,立刻問她取保候審的方法。當時我就求着女警察帶我去辦理手續,交了一大筆保證金,我終於領着桃子走出了拘留所。
“你傻啊!爲什麼說是你乾的?”剛走到院子裡,我就忍不住吼桃子。
桃子一把捂住我的嘴,瞪我一眼,兇狠地壓低聲音吼我:“你他媽才傻!這種話能在這兒說?”
出了公安局大門,我倆正要去打車,猛的一輛黑色保時捷衝了過來,一個急剎,在我們面前停下,衛礪打開車門下了車,焦急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