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寒假,我飛回了上海,和關係尚可的好友有淡淡的聯繫,和回覆我那條流放短信的同學見了見面。更多的有時候,那些看似和你熟絡的朋友可以和你同甘,但是未必可以共苦。我的運氣還不錯,賽選淘汰之後,至少還有十幾個留了下來。蘇燕去了F大,學文學,我笑着說:“燕,這下你可是輕鬆了,數學可以扔一邊吧。”
“呵呵,羨慕了嗎?嫉妒了吧?”她笑得小人得志。
“是啊,我是相當羨慕了,只希望你大學畢業不要連最簡單的加減乘除都忘了,我可丟不起這人。”
“你!!”
。。。。。
看,真正的友誼禁得起考驗。從一至終,我都心懷感激,相信美好。人生的路,只要一直走下去,總有快樂偷偷躲在轉角處,給你意外的驚喜。
但是在心底,我依然最在意程梓依,那是我回來,最大的動力之一。我想見到她,我想她了。幾日後我終於如願以償,沒辦法,優秀的人總是忙碌的。程梓依,你能想到我,願意在百忙中和我見面,是不是,至少說明了,在你的心裡,有我的一席之地?只是後來,我才發現,她的心太大,裝滿了太多過於虛無的東西,即便有我的一席之地又如何?不過是浩瀚宇宙中的一顆繁星。而在愛情上,我的心太小,只裝得下一個人,真正的裝下之後就再也沒有多餘的空隙。我們,是不一樣的。和程梓依見面的地方時星巴克,我和只加奶精的拿鐵,她選擇了可可星冰樂,她一直都與衆不同。
“梓依,現在是冬天,你確定喝加冰的?”
“恩。”
“爲什麼?”大冷天的。
“我喜歡啊。”她笑得像偷到了糖果的小孩,狡黠而頑皮。聊了一會,我故意逗她,她鬱悶得猛喝了一口咖啡,少許的咖啡粘在了她的嘴脣上,冬日的的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照在她的身上,在她漂亮的側臉上,鍍上一層金黃色的光芒,讓瞬間我有一種想幫她拭去的衝動。
“夕,你發什麼呆?”她略帶遲疑的問。
“恩,在想事情。”我連忙收起了自己的思緒。
“喂喂,夕,你太過分了!我這麼一個大美女擺在你面前,你居然視而不見!!”
“我那是坐懷不亂。”
“你那是有眼無珠。”
“是你姿色不夠。”
“是你缺乏基本的審美常識。”
“證明你的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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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五線譜都看不懂。”
“會拉小提琴了不起啊。不知道誰800米差一點就不及格了。”
“夕,不要轉移話題。總之,這不能改變你缺乏基本的審美常識這個事實!”
。。。。。。
“哈哈。易夕VS程梓依,0勝,96負,我完勝!!。”程梓依在對面笑得格外囂張。
“程梓依,我那是謙讓,謙讓知道麼?”程梓依,你爲什麼不是文學院的,語文水平那麼好。。。。我在心裡吶喊。
“那你不謙讓一次讓我看看。”對面的人笑得依然囂張。
算啦,我說不過她,我不想繼續刷新自己那份丟人的記錄了。
“好了,梓依,我怕你了,行吧。”
那是我記憶中,我和她最美好的一段過往。
因爲在大一快結束的時候,她校內上的照片裡,多了一個眉宇俊秀,器宇軒昂的男孩。他們,笑得很幸福,而在千里之外的我,感受到了尖銳的疼痛。
大一暑假的見面,她才和我沒聊幾句就提及了她優秀的男友,是金融系的尖子生,後面的話我幾乎沒有聽,我不能自持地陷在她有了男友這個殘酷的事實裡。若非從小就懂得在必要的場合隱藏感情,我幾乎要奪路而逃。
“對了,我們還約好了我一起去美國留學,深造。夕,我記得你也是有留學意向的,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去美國吧?”她一臉的幸福,好像是在嘲笑我內心的痛苦和癡心妄想。
“我盡力。”我用最大的毅力保持平靜。
“那麼說定咯。”
“好。”
回到家,我無力地陷在柔軟的沙發裡,淚就那麼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其實,早就知道的啊,不是麼?像梓依那般優秀的女孩子,身邊何時缺乏過追求者:同樣優秀的男孩和女孩,在大學時代,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有何不妥?更何況,他們站在一起,就像金童玉女一樣般配啊。這些,早在動心之前,就知道的吧,只是,我依然,無法停止悲傷,而已。
那麼,梓依,就讓我陪你一起去美國吧,以朋友的身份,然後,就忘了你吧。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當我告訴她我已經被美國的D大錄取時,梓依卻略帶抱歉的說“夕,我決定去英國,你知道嗎?他被英國的一所大學錄取了。”梓依,我們的緣分差不多盡了吧,我父親更希望我去英國,我因爲你選擇了美國;可是當我拿到美國達特茅斯學院的offer,也得到了父親的大力支持後,你爲了心中的他放棄了我們的約定,又或許,在你心中,那只是隨口說說,一直以來,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吧。“理解,到時候你結婚,我一定不準備賀禮以報你重色輕友之仇。”我努力讓自己顯得滿不在乎。聽着她在電話那頭的笑聲,我在心裡說:那麼,梓依,再見了。再見,再見,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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