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對方問出那一句話的時候，張朦朧幾乎就可以確定，他就是自己要找一個人，想要刀掉一個人的眼神是隱藏不住的，也只有奧賽纔會對維克擁有如此強大的恨意，甚至能遷怒到他身上的每一個人。
不過張朦朧的運氣還算是不錯，似乎是因爲剛剛酣戰了一場，讓他身上的暴戾氣息消散了不少，暫時沒有進入到發狂或者是神智不清的狀態，否則他現在根本就不會站在自己的身後好好地和自己說話。
“貴人？”奧賽顯得有些發愣，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衝到自己面前說自己是你的貴人，難道這個人也被玄幻獸的靈魂碎片侵襲了，正在和自己說胡話。
“對，我可以幫你報仇！”張朦朧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和維克有仇？”奧賽這樣的人，在神志清楚的時候，思維是非常地清晰的，他可不相信天上會掉下什麼餡餅，他同樣也不相信有人會主動跑過來要幫他復仇，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和對方也有仇，需要藉助自己的力量殺了對方！
如果換做別人，這個時候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憤怒，畢竟無論是誰，都不會喜歡自己被人當做一個工具來利用。但是奧賽不一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他心中，這樣的人倒是可以和他有很多的共同話題。
“坐吧！”奧賽語氣平和地說道，完全不像是外界傳的那樣嗜血嗜殺。
“我想聽聽看你一個神修六品的武者，到底是怎麼和維克那樣的人出現矛盾和爭端的。”
“這說起來其實也很簡單！”張朦朧拿出兩瓶冰啤酒，一碟鹽水花生，還有一些鴨翅鴨脖鴨鎖骨，這一番操作看的奧賽眼鏡都直了。
“這……這是肉！”
奧賽還沒等張朦朧說什麼，拿起一塊鴨脖就咬了一口，頓時眼神中那種充滿的感情的目光讓張朦朧都有一些鬱悶，這不吃肉都快把孩子給逼瘋了吧？
“其實事情也不復雜，”張朦朧打開瓶蓋，一邊吃肉一邊描述着自己和維克的故事。
……
“按照維克的性格，做出這種事一點都不意外，”聽完之後，奧賽倒是顯得理所當然，彷彿維克做什麼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是他能忍到現在還沒出手是我想不到的。”
“對啊，”張朦朧說道，“其中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根本不知道這些資源和能力都是來源我身上，想要從別人身上找找突破口，等到找不到的時候，我就會成爲他的直接目標了，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那個賤人還是和以前一副德行，”奧賽說道，“所以你想到了我，想要找我做你的保鏢？”
根本就不用張朦朧明說，奧賽就已經想到了他此行的目的，他需要一個人來隨時對付維克。
“如果是我還在城主之位的時候，我殺了他也就是多費點手腳的問題，”奧賽說道，“如果不是那一次靈魂侵蝕發作，得不到控制，哪怕他帶着自己手下所有人來找我麻煩，我也不怕！”
奧賽言語之間的自信讓張朦朧清晰地感覺到當年的他是多麼睥睨天下，意氣風發的，完全不是像是自己眼前現在這個衣衫襤褸鬍子拉渣的人。
“但是現在，”奧賽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發狂，靈魂碎片抑制劑只能阻止我的侵襲加深，但是當年留下的後遺症，讓我的性格變得非常不穩定，我現在能在這兒好好地和你說話吃肉，其實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說不定下一刻，我就會想要殺掉你。”
“現在這樣的我，根本就不是維克的對手，”奧賽嘆了一口氣，“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會失去理智，失去理智的我，空有一身力量，甚至都不一定能發揮出我一半的力量。”
“那如果奧賽先生身上的靈魂侵蝕被治癒了呢？”
“治癒了？”奧賽一愣，他現在還要用自己很多的力量去壓制着這些清晰，如果治癒了，他這些年無論是心境的提升還是力量的積攢，讓他都很難想象自己能爆發出多強大的力量。
“要是沒有靈魂侵蝕的影響，我殺他如同殺雞！”
“等的就是奧賽先生這一一句話！”奧賽的這一句話讓張朦朧頓時就信心十足，這纔是大佬的姿態啊！看誰都是插標賣首之徒。
“我有辦法可以幫助奧賽先生治療身上的靈魂侵蝕！”張朦朧直接就拋出了自己的殺手鐗。
“你？”奧賽忍不住笑了，“就連靈魂碎片抑制劑都治不好，只能勉強控制，你一個小娃娃怎麼治療？”
“我是一個煉丹師！”
“我們無盡之地的煉丹師數不勝數，他們都沒有辦法！”
“我和他們不一樣，”張朦朧說道，“我不是針對他們任何一個人，我的意思是，無盡之地的煉丹師都是廢物！”
“哈哈哈哈！”奧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年輕人太有意思了，剛剛自己說了一句很囂張的話，想不到他比自己囂張十倍！
“你要是真能幫助我，我幫你宰了維克又何妨？”
“你剛剛說的話我可是錄音了！”張朦朧搖了搖手中的錄音筆，“奧賽先生可不能吃了我的藥就反悔了。”
張朦朧在身上一陣摸索，隨後掏出了一個用紙巾包裹着的藥丸。
“這是什麼？”奧賽接了過去，從這藥丸上，他居然聞到了一些和靈魂碎片抑制劑的味道。
“治療你靈魂侵襲的丹藥。”
“你就拿一張破紙卷裹着？”奧賽頓時無語，如果這東西真這麼厲害，那不得整個無盡之地的人都天天求爹爹告奶奶地找他要？這樣的寶物，不用個什麼好的容器裝着，誰信啊？
“煉製好的時候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容器，”張朦朧說道，“口袋裡剛好有一張昨天拉屎剩下來的紙，就隨手裹起來了。”
奧賽滿頭黑線，你特麼用拉屎的廁紙裹住丹藥？
但是他也知道，丹藥的好壞，和容器根本沒有什麼關係，而且這丹藥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光是聞聞，居然就讓他的大腦變得輕鬆了不少，他真的有一種衝動想要把它塞進嘴裡趕緊試試看。
奧賽深吸一口氣，直接將丹藥吞了進去，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東西真的可以幫助他。
果然，一道漆黑的陰影從奧賽的身上分裂了出來，同時還伴隨着巨大的痛苦，張朦朧甚至還怕他忽然暴走，直接後退了幾百米。
他的侵蝕比起以前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嚴重，這個過程幾乎持續了半個小時，甚至就連奧賽身上的衣服都完全打溼了，他就像是掏空了所有的力氣一樣單膝跪在地上。
忽然間，他擡起頭，放聲狂笑了起來，那是一種憋屈了許久的情緒釋放出來的狂笑，這一刻，彷彿當年的奧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