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桀努力不讓自己再吐血。
可是胸口好像壓着一座山，這座山還隨時可能踩碎它的胸骨，要了它的命。
它想不顧一切化虛身體都不行，這牛蹄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按上它的那一刻，靈力就被禁了，身體……早不是它能做主的了。
“咳咳~”
太桀悶咳幾聲，“饒……饒了我，我知道一件時間之寶在何處。”
什麼？
時間之寶？
赤火神牛和陳菪對視了一眼，“說吧！”
“你們放了我。”
“給你臉了嗎？”
赤火神牛腳下用勁，“我數三，不說，你就去死吧！一二……”
“我說我說。”
老牛的語速太快，根本容不得反駁。
太桀不想這麼憋屈死，“我們來的方向，有一個叫明心道宮的古修遺蹟……”
它挑挑揀揀的把明心道宮的事說了出來，因爲確實是親身經歷，看樣子還挺真的，“那時間之寶必是落在那修士的手上。”
它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太桀很聰明的沒將顧成姝的名字說出來，從煥光的交待裡，可以看出那個臭丫頭在三十三界應該很有名。
時間之寶那麼逆天的東西，它就不相信這一人一牛不動心。
只要他們動點心……
“她得了寶，爲防時間之寶的消息泄露，還得理不饒人，一路追殺我們。”
“……是嗎？”
時間之寶啊！
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這世間的所有時間之寶，都有大道痕跡，它們更是所有法寶中最逆天的存在。
赤火神牛的眼睛眯了眯，“知道那人叫什麼嗎？”
“前輩……”
陳菪詫異的看向赤火神牛。
剛剛殺掉的那隻月詭遺落的是仙晶，那肯定是仙級的。
這一隻……，明顯比那一隻強悍。
雖然並不敢往魔王身上想，但是，那肯定也是一個大隊長級別的。
時間之寶雖然寶貴，可是，此月詭的話，十句裡，有三句能聽就行了。
對方爲什麼一定要追殺它們？
當然是因爲它們該死。
“聽它說。”
赤火神牛擡手打斷陳菪的話，月詭什麼樣子，它當然也是知道的。
不管時間之寶如何，聽它編故事，就當聽個樂也是好的。
更或許得寶之人，還是它的老熟人呢。
正所謂他鄉遇故知，能在這麼遠的地方遇到，也是緣份。
聽一聽月詭對熟人的評價，以後喝個酒，聊個天，再吹個牛……，關係不就拉近了嗎？
再說，對方也到了這沙漠深處，那目的肯定跟他們一致，大家一起做個伴，不是更好？
“我我，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太桀現在只能裝無辜，不過，看這老牛應該是對時間之寶心動了。
哼哼！
雖然心裡萬分看不上這老牛，可是這一會的它也高興老牛和人起了爭執。
都是它們的血食，它們的人丹、妖丹，玩什麼合作？
再合作也是死。
“不過，她有一個木精靈。”
木精靈？
赤火神牛和陳菪都萬分驚訝。
修仙界沒聽說誰有木精靈啊！
難不成是仙界的人？
他們能來此，仙界肯定也能來此。
一時之間，一人一牛都甚激動。
不過，這份激動就不必在月詭面前表露出來了。
“那木精靈能鎮人神魂。”
太桀希望他們能夠再次心動，“我們……，就是在她的木精靈手上吃了虧，才拼死逃亡的。”
噢？
赤火神牛看着這個少了一隻眼睛的月詭，“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細九。”
太桀可不敢說出自己的本名了。
秘界這麼長時間了，這兩個看着很厲害的，肯定已經知道它們進來的五大魔王叫什麼，“是太桀大人麾下。”
“細九啊！”
名字聽着很弱，不過，相比於前一個月詭實在是強的很。
而且，它之前表露出來的修爲，還是化神境上。
雖然不知道，爲何突然又落了這麼許多，但修仙界稀奇古怪的事多着了。
赤火神牛見多了修仙界的老妖怪們，聞言笑眯眯的道：“來，說說，你們一起來的原來有多少人，現在有多少人。還有你們進秘界多少人，族裡還有多少人，你們接下來的目標是什麼……，剩下的老牛我還沒想到，你先說說看，說完了，老牛我再想到什麼，你再說什麼。”
太桀：“……”
這是妖嗎？
不是說妖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嗎？
它不由看向旁邊的女孩。
只見人家笑眯眯的一臉欽佩樣的以星星眼對老牛。
啊呸！
不是說人族在妖族這裡，一直都是佔據主導位置的嗎？
“不想說？”
赤火神牛壓在它胸口的腳猛的用力，“那就不用說了。”
“我說我說。”
再不說命就沒了。
太桀想要自己的這條命，“我們一起來的，原來有六百八十九，但是上明心道宮煉身路的時候，死了三百多，後來又陸陸續續的在崩了的煉身路上死人。”
想讓它說實話，門都沒有。
“我們之所以死這麼多人，完全是被那修士算計了，她可能早就知道明心道宮的時間之寶，算計着時間，騙我們路她一起上了煉身路。”
現在想想，它們可能真的上當受騙了。
太桀好傷心，“後來被她的木靈鎮魂，她抓緊機會，又連殺我好些人，我們十六個大小隊長在沒法可想下，才帶着大家一起動了禁忌之法才逃出來的。但現在具體有多少人還活着，我也不知道了。”
應該都死了，但是它能說嗎？
“至於我們埋秘界的人……，有十六萬。”
十六萬人馬啊！
太桀胸口悶痛，可也只能接着說下去，“但這只是正途進來的人，我們還有不少走後門，進秘界搏機緣的族人，它們差不多也是近兩萬之數。”
人族在秘界大勝，這個數字他們最終會查到的。
而且，關巽、武嵬、春吾、榮業它們在死前是不是也跟它一樣，被修士按着不得不掏些東西？
太桀的眼中閃過悲哀之色，“至於族裡還剩下的，差不多還有百萬。”
沒有百萬了。
原以爲哪怕拿不下三十三界，至少西傳界還在它們手中，有鏡像胞宮在，族人也會因爲西傳界而源源不斷。
因爲此，顧着族裡的資源，它們不得不控制族人的數量，原想着走精品路線，可……
可最終連西傳界都丟了。
在丟了西傳界之前，它們還接連往三十三界派兵，那死的……
“該說我，我都說了，您……”
神牛看着它的眼睛，忽的一笑，“你還沒說，你們接下來的目標是什麼。”
“尋到仙界，打……打入三十三界。”這個目標，它就是不說，他們也知道。
但是，自己避着不說，另給一份害怕的樣子，他們對它的話，或許就能多信一分。
信就好啊！
它……
“尋到仙界，打入三十三界？”
赤火神牛冷笑，“你說你是魔王太桀的手下？”
“是！”
“你叫細九？”
“是！”
“你之前的修爲是怎麼回事？”
“魔王大人賜下一件保命之物，可以短暫的提升修爲，不過只是一次性的。”
什麼？
赤火神牛和陳菪對視了凝重的一眼，“這樣的寶貝，太桀有多少？”
“很少。”
“很少是多少？”
“聽說這是由一份禁術而來，借用禁術煉來的一次性法寶，只有三個。”
“噢？”
赤火神牛不置可否，“那你還挺得太桀的喜歡啊！”
“是！”
太桀道：“我是太桀大人最看重的心腹。”
它想告訴他們，它的價值大着呢。
只要不殺它，它還有很多故事可以編。
“你們族裡誰還會這樣的禁術？”
“只有太桀大人會。”
因爲當初偷用禁術，哪怕後來它成了魔王，擎疆那些個混蛋，對它也有一份防範之心。
現在好了吧，進來五大魔王，三死兩傷。
連它這個可以解封修爲的都這樣，關巽和武嵬、獨方三個在死之前，是不是都後悔過？
“太桀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我們原來在古修大戰的遺蹟休整，然後不知道觸動了什麼，一下子就傳送了我們六百八十九人，太桀大人現在如何，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是太桀最看重的心腹？”
赤火神牛着着它，又問一句。
太桀眼底生出點希望，“是！留下我，只要回去，我保證可以給你們更多消息。”
“……”
赤火神牛沉默了一下，轉頭看向陳菪，“陳菪，你怎麼看？”
“……太桀看重的貨色就這樣的話，它大概就當不上魔王。”
什麼？
太桀驚呆了。
“它的話裡，十句恐怕半句真的都沒有。”
陳菪很認真的道：“前輩，不管它是什麼東西，我們先殺了吧！”
他們只能從它的話裡，推演一點秘界的月詭和外面的月詭。
但沒它的話，他們也可以憑空想像。
這有了它的話，甚至可能推演錯方向。
“哈哈哈！”
赤火神牛笑了，“先別急，你翻翻它的腦袋，讓我看看它的傷。”
陳菪粗魯的把太桀的腦袋歪過來歪過去。
然後成功的看到它腦後的傷。
赤火神牛也伸頭好好瞅了瞅，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蹙。
這是指傷吧？
它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呢。
赤火神牛迅速回想三十三界，誰更擅指。
“你們別殺我，我真的什麼都說了，我……”
咔~
陳菪一下子扳斷它的脖子。
“哎呀，下手重了。”
她不管太桀越瞪越大的眼睛，轉向赤火神牛的時候，好像很不好意思，“前輩，這也不能完全怪我，主要是它的傷太多，身體太脆。”
“……”還剩一口氣的太桀簡直要氣瘋了。
它想說，你能不能把我的腦袋正回來？
憑着魔王強悍的恢復能力，它還能自救的。
可是臭女人，還是用靈力把它的腦袋死死壓着。
“既然已經這樣了，您看，我們給它個痛快吧！”
赤火神牛：“……”
小丫頭一本正經的樣，他差點就信了。
哼哼！
他老人家陪她這麼久，還不知道她的性子？
“傷它的修士應該還在追它。”赤火神牛道：“我們是要提早殺了，對方過來，會不會覺得，我們在撿他的便宜？”
“前輩！”
陳菪眨了眨眼，“我們幫他把這月詭殺了呢。只要他好好說話，我們也好好說話，所有戰利品對半分。如果沒有好好說話，我們就不認。只要沒證據，那人也不能見我們也殺吧？”
太桀：“……”
它的喉嚨咕嚕咕嚕的，想要吸點氣。
可是好難好難。
修爲被老牛的牛蹄子禁着，和脖子快分家的腦袋被這臭丫頭壓着，它……，它能怎麼辦？
它張大了嘴巴，只能用一隻獨眼祈求。
可是兩個混蛋就是不看它，它求也求不到。
“……那行吧！”
赤火神牛被陳菪逗笑了，“你給它一個痛快。”
“謝前輩！”
話音未落，在太桀驚恐的目光中，一個鉤樣法寶就在陳菪手中成形，然後在它腦袋上一勾……
卟~
好像有血噴出，但事實上，那血卻只有樣沒有形。
太桀瞪着一隻不可思議的眼睛，看着應該四處噴濺的血在空氣中化爲點點靈光，最終消於無形，不由更加驚恐。
它——真要死了嗎？
不不不，它怎麼是這樣的死？
它不應該這樣死啊！
太桀帶着強烈不甘，和它的血一樣，化爲點點靈光，最終遺下一枚璀璨的仙晶。
這枚仙晶和血鐮蜂們剛剛擡來的仙晶不太一樣，更大更純更好，那……
“它——不會就是太桀吧？”
說這句話時，陳菪倒吸一口涼氣。
守禦綠洲的那段時間，小隊長級別的仙級月詭，他們也殺了好幾個。
它們的仙晶沒有手上的大，就更不要現在的這枚了。
“……可能就讓你猜着了。”
雖然已經把這所謂的細九想的很高了，卻沒想對方的身份可能更高。
赤火神牛看着陳菪撿起來的仙晶，又驚喜又後怕，“我們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這便宜可不是普通的便宜。
赤火神牛的神識衝向太桀遺下的兩枚儲物戒指，果然，哪怕主人死了，他的神識也破不開它，“它要不是早就重傷，不是我們殺它，是它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