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楊劍身上的飛魚服,常晶便已想好對策。
甚至在他進屋的時候,才堪堪將草繩套在身上。
恰巧她被陸瑾踢的面目全非……
恰逢其會!完美。
至於無辜,她纔不會在乎。
這可是儲君啊!要是能被看上……
她也不想想自己如今什麼模樣。
文蕎一臉慘白,誤殺平民,還是在儲君面前,如何辯解?
楊劍冷笑不已。
“文蕎!”陸基大怒:“不分青紅皁白殺人兄長,你,你該當何罪?”
“殿下恕罪,屬下也是情急,擔心殿下安危啊!”文蕎哀求的看向蘇公公。
“咳,副指也是一心爲主,殿下?”蘇公公是宮中總管,少不得和錦魚衛打交道。
都是皇帝心腹近臣。
“求殿下開恩!”十數錦魚衛跪了一地。
“殿下,文副指,揮使盡忠職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杜妍溪也有不忍:“這位妹妹也是個可憐的,以後就由奴家照顧,您看可好?”
輕聲細語,最是能降火氣,更何況她和陸基剛確定關係。
陸基雖惱,卻也不想要了文蕎的命。
這小半年鞍前馬後,他都是記着的。
重要的是不想拂了美人薄面……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命你厚葬枉死之人,罰俸半年貼補遺孤。至於副指,揮使,本君自會上稟裁撤。”
陸基說完,拍拍杜妍溪的小手:“交給你了。”
杜妍溪俏臉泛紅,忙扶着常晶去了別屋。其他人也各行其是,只留蘇公公在屋裡伺候。
“殿下,基地市公報已經傳至陛下案頭,爲何您還要推遲歸期?”蘇公公替陸基拿下大氅,抖落上面的雪花。
“早前已經和賢弟有約,過完年,他也要去相親。如今叔父上武山還願,賢弟府中清冷,本君怎好獨自還朝?”
“可據說瑾少爺與九鷹盟結了大仇,殿下此時前往,豈不是以身犯險?”
“正因如此,本君才非去不可。一個江湖門派,敢公然與皇家後裔做對,想反不成?”
“九鷹盟近來確是有些囂張。”
“何止是囂張?你以爲他們,爲何要找賢弟麻煩?還不是眼紅賢弟手中產業。賊心不死,當初就該……哼!”
蘇公公沒敢接話,非議皇家可是死罪。
但他卻是心知肚明,陸基口中的賊,除了那位也沒別人了。
當今聖上天生殘疾,雖有賢能,卻也不甚得先帝歡心。
而那位,在先帝起事時衝鋒陷陣,於武將中威望頗高。
若不是野心太盛,想要學那玄武之變,事情敗露被貶,恐怕這龍椅上的就是他了。
這些事在陸朝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蘇公公知道的更多一些。
寒王處心積慮,何故會在起事之時敗露?要說與宮中那位無關,打死蘇公公都不會信。
陸朝自太祖之後,代代相爭,已然成爲天下人之笑柄。
這也是律法苛刻如斯,連皇家姓氏都不許提及的原因之一!
“不知爲君分憂,只想爭權奪利,難怪先帝看他不起。削藩勢在必行,他蹦躂的越高,將來就摔的越狠!傳文蕎來見。”
陸基越說越氣,已經是滿臉鐵青。
“文蕎,不是剛剛被殿下……”蘇公公說了半句,一拍腦門笑道:“殿下高明,奴才這就去宣!”
先貶後揚,這位的爲君之道,越來越老辣了呢!
於國於民都是好事……
蘇公公出門避開左右,親自去找文蕎。
而此時,悲催的文蕎正在給吳瑙下葬……
得知儲君要見他,還是蘇公公親自來請,原本如喪考妣的文蕎,頓時又拽了起來。
還要委以重任,說明儲君並未真個生氣……
伴君如伴虎啊!
也是避開衆人,進了陸基那屋。
“殿下!”文蕎跪下行大禮。
“如今有個機會,於爾將功贖罪,你可願往?”陸基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呃,開窗見的也是山!
爬窗戶進來的文蕎狂喜:“但憑殿下吩咐!”
陸基點頭,取出一面令牌扔給他:“四州錦魚衛盡歸你用,查九鷹盟派衆。記住,本君要的是鐵證如山!”
“九鷹盟?”文蕎不知道高層之間的暗鬥,狐疑一句趕忙抱拳:“屬下定不辱命!”
說完還要翻窗,陸基扶額:“走門!”
堂堂一國儲君,鬼鬼祟祟成何體統?
文蕎訕笑,心裡卻像是吃了蜜糖。
沒讓自己遮掩,副指,揮使也得回京稟報才能撤,差事辦好了,肯定不止將功折罪……
爺還是副指,揮使呢!
再次行禮,開門大刺刺往外走。
院裡,楊劍正在殺鵝……
正是行空養的那隻。
再有靈性,也逃不過被煲湯的宿命!
“呵,守孝期間,文副指揮使還能四處溜達,心是夠大啊!”
沒見到文蕎是從儲君屋裡出來的,楊劍這話說的可夠惡毒。
又不是死者後人,守孝……
“你!”文蕎惱怒,想到自己還是戴罪之身。
硬壓下怒火,甩袖離開。
楊劍越發得意,把個大鵝三兩下扒的溜白。
等坐上副指揮使的位置……哎呦,殿下應該餓了!
楊劍忙去生火煲湯,親力親爲。
楊劍燉了鵝。小心翼翼的前去伺候。
已經收拾過的常晶也在,除了那張臉,倒是立整不少。
“民女千辛萬苦纔來到基地市,實在不願耽擱,還請殿下開恩,待民女尋得姨娘,做奴做婢報答殿下和姐姐……”
聽到這話,楊劍不禁癟嘴。
那些草繩鬆鬆垮垮,那小和尚後腦中刀……
真當他錦魚衛是白當的麼?
不過楊劍沒有多說,這個女的不簡單,興許將來有用也不一定。
常晶跪在地上,看着很是柔弱,甚至有些害怕的樣子。
是真怕!
儲君要去清河子爵府過年,她剛被趕出來,這要是回去,想走恐怕就難了。
只能咬牙拒絕杜妍溪。
“也罷,本君讓人送你。”陸基見她哭哭啼啼的也煩,要不是看杜妍溪的面子,隨便給點兒吃的打發也是有的。
正巧楊劍送鵝湯,陸基便隨意道:“明日一早,送這位姑娘回基地市尋親。過完年就回京,就不必去子爵府了。”
楊劍大喜,這可是陸基頭回不經過別人命令他啊!
卻沒注意,陸基連他叫什麼都沒記住。
“下官定當全力以赴!”
看看,這就下官了!
雖說錦魚衛都是六品,而且見官大一級,但那也是執行任務纔有的特權。
還全力以赴,感覺要上刀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