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收押?
那不就是坐牢?明天還得開業!
陸瑾頓時不樂意了。
正想開口,身後有人拉了一下,接着便傳來畢基的低語聲:“賢弟稍安勿躁,這個章朗爲官還算清正,新官上任三把火,鬧僵了對咱可不利。”
陸瑾最是信任畢基,想想也覺得對,卻不願意殷雨晴跟着受苦。
“大人要延後再審,我們自當配合,這杜府丫鬟小姐身嬌肉貴,就不必收押了吧?”
說完,陸瑾掙脫殷雨晴的小手,衝她擠眉弄眼示意一番。
“不要,我們說好永不分離。”
“別鬧,讓你和雪梅一起上的時候,你咋不說這話?”
“呃?想得美。”
“你聽我說,萬一,我是說萬一有事,誰去劫法場?”
好吧,你贏了。殷雨晴扶額,一頭黑線。
“咳咳,不會這麼嚴重,就是吃住差了點兒。你帶銀子了吧?那就沒事兒,牢裡也能過舒坦……”
畢基和陸瑾勾肩搭背,倒像是相約去逛樓子。
滿院子人忙着擦黑線,這兩人,心得多大?
我答應了嗎?
章朗胸口憋悶,偶然掃過畢基,不禁一個激靈!
這是,那位?
聽說跑出去了!不會那麼巧吧?
正想確認一下,畢基身邊伺候的人扭頭,袖子裡露出一面金牌。
“江山可遲早都是畢少的。”
輕若蚊蠅,卻如雷貫耳!
文副指揮使,居然……
自己抓了怎樣一個燙手山芋喲?
都是這該死的孔賀……
山羊鬍頓感後背發涼,一看自家老爺,心驚膽戰!
“老爺吩咐!”孔賀忙鞠躬,姿態放的可低了,腦門都快磕到地的那種。
“哪兒敢吶?孔師爺上次不是說家裡添丁,兒媳婦快生了嗎?給你準個假,回去看看大孫子吧。”
說完,章朗甩袖而去,留下呆若木雞的師爺在風中凌亂……
准假,沒有歸期!
這是,被開革了?
如喪考妣。
都是那個傻子瑾!
孔賀目露兇光……
不知道又被人惦記了的陸瑾,此時已經和畢基來到府衙後牢,還有文蕎。
其他人,章朗以客房滿了爲由,都給趕了出去。
沒錯,畢少爺在的地方,必須得是客房。
畢少爺,陛下家的少爺,真有才。
少不得巴結一下!章朗心想。
可沒等他吩咐下去,就有錦魚衛找上了門。讓一切維持原狀,不可暴露畢基身份。
江山遲早都是畢少爺的,這話與威脅無異,章朗怎會聽不出來?
就連宮裡那位,他都沒敢上稟。
於是乎,陸瑾就真的坐牢了。
“我糙,這特莫真臭,你們就沒設個單間?”
府衙後牢,只是爲了方便看管和提審人犯,建在地下不說,還是所有犯人關在一塊兒……
畢基也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之前那辛知府只顧撈錢,根本就不關心政務,抓了人也不審,這後牢都快滿了。
更糟糕的是,這大半個月沒有知府接任,地牢裡的犯人,連上茅房都是就地解決,更不用說洗什麼澡……
臭氣熏天!
這讓人如何忍受?
“嘿嘿,還想住單間,美死你。身上的衣服不錯,給爺扒了!”
黑漆馬虎的犯人堆裡,一個高壯漢子,摸着下巴露出陰笑。
那樣子,陸瑾竟感覺有些熟悉。
他去畫舫,看見漂亮姑娘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幅豬哥像……
眼見犯人靠近,陸瑾頓覺黑壓壓一片毒氣正往自己襲來。
那高壯漢子,怎麼看怎麼噁心!
早知道把李爍張虎拉進來……
“文蕎!上!”
畢基開口,推着陸瑾往邊兒上靠。
嗯???
後者懷疑的目光,讓一直耷肩佝腰的文蕎很是不滿。
好歹也是堂堂二品錦魚衛副指揮使,你那是什麼眼神?
直起腰板,骨節咯咯作響,原本謙卑甚至懦弱的臉,瞬間變得嚴肅無比。
一股肅殺之氣騰霄,無形無影,卻讓人越發心懼!
幾個膽小的犯人悄悄後撤,那高壯漢子也拉下了臉。
一個家丁僕役,此刻竟宛如食人惡魔……
“我去,基哥你……”
“啊~!”
陸瑾話沒出口,文蕎就動了。慘叫聲頓起,壓過了陸瑾的詢問。
猶如獵豹,虎入羊羣!
咔咔的斷骨聲讓人牙疼,大多數犯人都趕忙擠到了角落裡。
他們只是身不由己,犯不着自討苦吃。
“混賬……”
“嘭!”
高壯漢子撞在牆上,牢房都像是狠狠顫了一下。
文蕎緩緩走了過去,竟無一人敢再伸手。
“爺爺跟你拼……”
高壯漢子還想嘴硬,文蕎扣住其右手,如同扔垃圾般投向牢門。
百多斤的漢子,信手拈來,毫不費力。
牢門直接被撞塌半邊,文蕎從懷中取出一物,居然是塊帕子。
擦手,皺眉,丟棄。
那模樣,就像是不小心碰到髒東西的,貴婦!
“兩位少爺,請!”
一眨眼,文蕎已經是滿臉謙卑,伸手前引,畢恭畢敬。
彷彿,之前出手的另有其人。
畢基拉着傻眼的陸瑾出去,坐到了衙役們看守犯人的地方,陸瑾這才長長的吐出口濁氣。
“你早就知道文蕎會武功?特莫的,這次小爺出去就學!”
畢基給他倒水,這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我說真的。”
“我信你。”
好吧,實在沒啥好聊的。
那些犯人縮到最裡面,即便牢門大開,也沒有一個敢出去。
文蕎還站在通道里呢!
靠着地牢入口,空氣倒是好了很多,左右無事,陸瑾便起身觀看牆上的刑具。
“這就是傳說中的老虎凳吧?居然還有拶子壓板這些,太殘忍了。反正閒着,要不咱試試?”
聽到這話,所有犯人都抖了一下。
你說你的,看我們是幾個意思?
很快犯人們就清楚了,首先被拿去試試的,就是那個高壯漢子。
七尺半的男兒,硬是被陸瑾輪番伺候,連八歲偷看寡婦洗澡十二歲逛樓子都給招了。
其他犯人見狀,只要點到自己,不等陸瑾用刑,竹筒倒豆子般將各自罪行都給說了出來。
反正這大少爺也不是官府的人,問完就把人放回牢裡,就像是孩子在聽故事,不時的居然還指點一番。
“傻啊?這麼點兒小事兒還用得着拎刀?送他兩瓶好酒,喝醉了往河裡一推,嘖嘖,完美!”
“死得好,這種人教本少碰到,削成人棍栽進花盆裡……”
畢基聽着都膽寒,甚至一度懷疑,和他結拜的是個人形惡鬼!